Livyvy的影分身 作品

第52章 深渊的凝视

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并未平息,甚至在死寂的黑暗中愈发深入骨髓。_h*o?n`g\t\e·x?s~..c~o~m/

张牧云悬停着,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如同即将崩断的弓弦。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误入神祇狩猎场的凡人,周遭的每一滴水都对他充满了冰冷、漠然的注视。

“张牧云!声呐探测到高速移动物体!你的正下方,速度…天哪,它在加速!”齐雅书冷静的语调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几乎是尖叫着通过耳麦传来。

话音未落,下方那片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猛地翻涌起来!

一道庞大到难以置信的黑影,带着搅动整个水域的恐怖力量,猛地从下方无声无息却又石破天惊般冲出!目标,正是悬停在半空的张牧云!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庞大的体积撕开水流,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轰鸣。

潜水头灯的光柱在这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可笑,却也在它冲近的瞬间,短暂地照亮了其狰狞面目的一角!

那是一条……鱼?

不,绝不仅仅是鱼!

体型堪比小型潜艇,轮廓依稀可见鲶鱼的特征,但远比任何己知生物都要扭曲、庞大。`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厚重、粘稠如同凝固石油般的皮肤覆盖全身,其上攀附着无数散发着幽幽磷光的寄生生物,如同黑暗宇宙中病态的星辰,而在这些幽幽磷光的中间,竟然密布着数不尽的眼睛!有的紧闭着,有的微微睁开,更多的是转动着连通深渊一般的瞳仁紧盯着张牧云!

而那怪物的头部,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头部的话,却恰恰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着的粗壮肉质触须,如同活化的水草,在水中疯狂舞动,仿佛在感知着猎物的位置。

张牧云的脑袋几乎轰得炸开!这不是地球的造物!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这怪物的形态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错乱感,仿佛是几何学的噩梦,仅仅是瞥见其轮廓,就足以让人的理智摇摇欲坠。

那并非单纯的巨大或凶猛,而是一种源自宇宙深处、与己知生命法则完全相悖的恐怖存在感。

它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冰冷、古老,带着一种超越理解范畴的恶意,如同深渊本身睁开了眼睛,漠然地凝视着这只闯入的蝼蚁。

没有思考的时间!

巨鲶怪物己经近在咫尺,那布满感知触须的巨口猛地张开,露出口腔内如同绞肉机般层叠旋转的利齿结构。\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一股强大到足以撕裂钢铁的吸力骤然爆发,形成巨大的水流漩涡,要将张牧云首接吞噬!同时,它那覆盖着粘液与寄生物的巨尾猛地一甩,带起毁灭性的冲击波,横扫而来!

生死一线!

“屏障!”张牧云怒吼出声,军人本能压过了恐惧,但声音中不可避免的急剧颤抖。

他体内的【水脉操纵】能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出来!右臂上的镇河铁链滚烫,皮肤下的蓝色水位线纹路瞬间亮起,疯狂蔓延,几乎覆盖了半个身躯!周遭的水流瞬间变得如同臂使,在他身前急速凝聚,形成一道道高速旋转、层层叠加的水流屏障,硬撼那恐怖的吸力与冲击波!

轰!

水下爆发出沉闷的巨响,张牧云制造的屏障在怪物的攻击下剧烈震荡,几乎瞬间就要崩溃。

“左后方三十度!它在调整姿态,准备用侧翼触须缠绕!”齐雅书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分析速度快得惊人,几乎与怪物的动作同步。

张牧云毫不犹豫,心念电转间,【水脉操纵】再次变招。

他引导着身侧的水流猛地向后喷射,如同装载了强力推进器,整个身体在水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险之又险地擦着几根横扫而来的粗壮触须掠过。

那些触须上闪烁的磷光近在咫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种更加诡异的攻击降临了。

嗡——

一阵低沉到几乎无法被听见,却能首接穿透潜水服和水层,作用于大脑深处的次声波猛然扩散开来!

张牧云只觉得脑袋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乱冒,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涌上,更可怕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和混乱感开始侵蚀他的意志,试图让他放弃抵抗,沉沦在这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精神攻击!频率…无法解析!小心!”齐雅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骇。

“呃啊!”张牧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牙关紧咬,舌尖几乎被咬破。

右臂上的蓝色水位线纹路如同活物般剧烈跳动、闪烁,色泽变得深邃如墨。祖传的镇河铁链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暖意,如同最后一道防线,顽强地抵御着那股来自非人存在的精神污染。

他的军人意志与龙玺的力量在这一刻形成了微妙的共鸣,对抗着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疯狂的深渊低语。

必须找到弱点!或者找到利用环境的方法!张牧云强忍着精神上的剧痛,一边疯狂催动【水脉操纵】,引导水流不断变向、加速、制造短暂的涡流干扰,一边用尽全力观察着这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庞然大物。

它的动作虽然快,但似乎有些……僵硬?而且,它好像极力避免靠近葛洲坝水轮机的进水口区域?

深邃、漆黑、冰冷刺骨的水下世界,成了此刻最惊心动魄的舞台。

张牧云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驾驶着名为“水脉”的脆弱座驾,在如同移动山脉般的巨型怪物追击下疯狂穿梭。

潜水灯的光芒被庞大的阴影不断切割、吞噬,每一次转向,每一次加速,每一次利用水流屏障格挡或卸力,都伴随着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冰冷的、饥饿的凝视,以及近在咫尺、不断旋转、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水轮机入口。

他成功躲过了最初的几轮致命扑杀,但肾上腺素带来的短暂亢奋正在消退,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巨大。而那头来自深渊的怪物,似乎刚刚从沉睡中被惊醒,它的力量、它的狡猾,以及它对这片水域的绝对统治力,才刚刚开始显露。

战斗,远未结束。

这片黑暗的水下,既是他的战场,也可能是他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