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雪花纷飞，柳家智的脑海中闪过父母期盼的眼神。“我还是单身狗，还没给爹娘养老，不能死在这！”
看到陈建民跑来，柳家智急得大吼：“你他娘的来送死啊！快跑！”
“我怕你有事，别愣着”
陈建民的话戛然而止。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洞口钻出，整个身子爬着都快到人的胸口。通体漆黑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那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智慧。
“卧槽！”陈建民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
“黑熊！是黑熊！”
“分开跑！别在一起！”柳三江举起枪，手却在微微发抖。寒风吹得他眼睛生疼，但他不敢眨眼。
这是他来青龙岭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这哪是普通的黑熊？光是脑袋就比人腰还粗，体重怕是上千斤了。这要是挨上一掌，脑袋都得开花。
柳三江握紧了手中的枪，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带着这把大八粒。要是换成三八大盖，除非一枪命中要害，否则根本不够看。
眼看着柳家智和陈建民分头逃窜，那头黑熊却执着地追着柳家智不放。它的动作诡异地敏捷，完全不像是刚从冬眠中醒来的样子。
雪地里，柳家智的脚印深深浅浅，他的体力明显在快速流失。而那头黑熊却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步步紧逼。
柳三江举枪瞄准，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柳家智跑得毫无章法，那熊也是跟着乱窜，根本找不到好的射击角度。如果打不中要害，只会激怒这头庞然大物。
寒风呼啸中，柳家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脚步也不再那么稳健。眼看着熊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柳三江知道不能再等。
他得想办法引开这头熊，让它露出致命弱点。但奇怪的是，这头熊对其他人的动静完全不理会，就像是认定了柳家智一般。
当熊追着柳家智跑出三四十米时，柳三江果断扣动了扳机。
“嗷！”一声惨叫震动山谷。黑熊的屁股上多了个血洞，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雪地。但它竟然连头都没回，继续追着柳家智。
这完全不符合野兽的本能反应。一般的野兽受伤后，不是会先找到威胁源头吗？
“他娘的，你追老子干什么！”柳家智一边跑一边骂，声音里带着绝望，“等老子把你打死，非得扒了你的皮！”
柳三江看情况不对，又连开三枪。枪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一群栖息的山鸟。可这头黑熊实在太过反常，即便身中数弹，也不管开枪的人，就是死咬着柳家智不放。
最后，这头黑熊在雪地里趔趄了一下，竟然就这么转身跑下山去了。留下一地的血迹和三个目瞪口呆的人。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柳家智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在寒风中结成了冰。陈建民跑过去扶他起来，却发现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这不对劲。”柳三江低声说，“这熊太不对劲了。”
他走到柳家智身边，仔细打量着他：“你在洞里看到什么了？那熊为什么非要追你？”
柳家智摇摇头，脸色苍白：“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进去后感觉特别冷，然后就看到那双眼睛那不是普通的熊眼”
柳三江站在原地，眉头微皱。这头体型惊人的黑熊，挨了好几枪居然还能跑。他低头看着雪地上斑驳的血迹，思索着。虽然子弹都打在后半身，没有打中要害，但这种伤势，黑熊也撑不了太久。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打着旋儿。柳三江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快步走到柳家智身边。
“家智，你没事吧？”
柳家智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他靠在一棵松树上，双腿不住地打颤，连站都站不稳。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腿软。那庞大的身躯，锋利的爪牙，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要了他的命。
“没没事。”柳家智声音颤抖，喉结上下滚动，“就是就是有点吓到了。”
寒风中，他的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如今想来，他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进那个洞？柳三江明明说了里面可能有东西，自己怎么就不听呢？
柳三江的夜视能力比他强，听力也比他敏锐。如果让柳三江进去，肯定不会这么狼狈。三个人守在洞口，三把枪对准洞口，就算是再凶猛的黑熊也得栽在这里。
“别发愣了，起来，跟上。”柳三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柳家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说还要追？”
“不追能行吗？”柳三江皱眉，语气严厉，“打伤了它却让它跑了，你以为这事就完了？这种野兽记仇得很，万一它伤好了来找咱们报仇怎么办？”
“可是”柳家智还想说什么。
“你想想，它要是跟着咱们的气味摸到屯子里去，半夜撞开谁家的门，那后果”柳三江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柳家智脸色更白了。他想起前几天刘家寨子的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一家五口，就因为一头发疯的黑熊，全都没能活过那个夜晚。
“三江，我我现在腿软得厉害，追不动了。”柳家智苦笑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我不是怕死，是怕拖累你们。”
“放屁！”柳三江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敢进黑熊洞，现在却怕追一头受伤的黑熊？今天必须把你这毛病治好！”
他转头对陈建民说：“建民，你看着他，别让他掉队。”
“放心，我来搞定他。”陈建民拍着胸脯保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柳三江不再多说，顺着雪地里的血迹追了上去。这次追踪比追金麂子容易多了，黑熊体型大，又带着伤，在雪地里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鲜血蔓延成一道红痕，柳三江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