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院的风波
苏晓月站在张家大门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y.k*r_s?o~f-t￠..c~o!m+初夏的风裹挟着槐花香气拂过她的面颊，却驱散不了心头的郁结。
她本不想来，可张虎那张怯生生的小脸总在眼前晃动。这孩子，明明跟她在幼儿园的孩子们一般大小，却总是缩在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小鹿。
砖红色的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墙角的杂草比她上次来时又长高了些。院子里晾晒的衣服随风轻轻摆动，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皂角香。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她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苏晓月攥紧了手中的布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本不想再踏入这个地方半步，但为了张豹这个孩子，她不得不来。孩子是无辜的，不该承受大人之间的恩怨。
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豹从里屋走了出来。少年个子拔高了不少，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张营长年轻时的影子，只是那股倔强劲儿却是遗传了他娘。
“豹子。”苏晓月轻唤一声，目光落在少年微微蹙起的眉间，“你爷爷奶奶都想你了。”
张豹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屋里瞟。
苏晓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看着钱玉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想起当初张营长是如何被这张脸迷住的。+x-k,a￠n+s￠h-u+j_u?n+.~c\o￠m^如今这套把戏，又在张豹身上重演。
“豹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苏晓月压抑着心中的不甘，“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就指望着你...”
“苏晓月，你还敢来这里！”钱玉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院子里的宁静。
苏晓月转过身，看到钱玉站在楼道口，她穿着一件褪色的碎花连衣裙，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我为什么不敢来？”苏晓月冷笑一声，“这里是单位的家属院，又不是你家的地盘。”
“你个贱人！”钱玉快步冲到院门口，一把拉开铁门，“害得我现在这样，还有脸来！”
苏晓月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怜悯：“你现在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有妇之夫，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钱玉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红，“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就...”
“早就什么？”苏晓月打断她的话，“早就成功上位，让我净身出户？”她冷冷地看着钱玉，“你做梦！”
“你...”钱玉一时语塞，随即又叫嚣起来，“你现在来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吗？”
苏晓月深吸一口气：“我今天是来找张豹的，你最好别挡路。_a~i_h·a?o\x/i￠a~o`s_h^u,o!..c-o\m/”
“休想！”钱玉立刻挡在门口，“你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凭什么还要来管孩子的事！”
“你以为你能护得住张豹？”苏晓月眼中闪着寒意，“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你什么意思？”钱玉警惕地看着她。
“张豹的大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苏晓月往前逼近一步，“你觉得，你能拦得住吗？”
钱玉脸色骤变：“你胡说！你怎么可能知道...”
“信不信由你。”苏晓月冷笑，“但我劝你，别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钱玉突然抓起门边的竹扫把，朝苏晓月打来。
苏晓月早有防备，一把抓住扫把柄：“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动不动就动手。”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钱玉的指甲在苏晓月脸上划出几道血痕，苏晓月也不甘示弱，一把薅住钱玉的头发。
“你这个贱人，抢了我的工作还不够，现在还想来抢孩子！”钱玉边打边骂。
“你自己不检点，勾引有妇之夫，现在还有脸说我？”苏晓月用力一扯。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扫把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女人撕扯着，踩踏着地上的落叶，惊飞了墙角晒太阳的麻雀。
“快来人啊，她们打起来了！”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喊了一声。
很快，周围的邻居都被吸引过来。孙雨南和沈巧云站在楼道口，看到这场面都愣住了。
“这两个疯婆娘，又打起来了。”孙雨南摇头叹气，“上次闹得全院子都知道，这次又来。”
沈巧云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混乱：“要不要去拉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等会儿再说。”孙雨南摆摆手，“让她们先打个痛快，省得以后还要再打。”
就在这时，张豹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短袖，脚上的拖鞋都来不及穿好：“你们别打了！”
苏晓月看到张豹，立刻松开手：“豹子，你听我说...”
“我不听！”张豹躲到钱玉身后，眼睛里含着泪水，“你这个坏女人，我爸爸刚走，你就来欺负我们！”
苏晓月心里
一痛，她看着张豹倔强的小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固执。
“我是为你好。”她最终只能说出这句话。
“不用你管！”张豹紧紧抓着钱玉的衣角，“我就要跟阿姨在一起。阿姨对我好，你走开！”
钱玉得意地看着苏晓月：“听到了吗？孩子不要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苏晓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张豹，你真以为跟着她能过好日子？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总比回乡下强！”张豹喊道，“我不要回农村，我要在城里上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苏晓月气得直跺脚，“你知不知道...”
孙雨南这时走过来打圆场：“行了，别吵了。既然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不如让他自己选择。”
“选择？”苏晓月冷笑，“他才多大，能选择什么？被人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她说着就要进屋抓人。钱玉立刻挡在前面：“你敢动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张豹！”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豹的大伯真的来了。他站在院子门口，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深色中山装，脸色阴沉得可怕。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树上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苏晓月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事情终于到了要解决的时候。但这个结果，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夏日的阳光依旧明媚，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却照不进人心里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