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看着邢老四制服两人,眉头微皱,本来普通的秩序口角,这就升级成了干扰公务执法。
那两个倒霉蛋将不得不被带回派出所,按正规流程处理。
就算最后只是训诫教育,那也得走一遭官门,吃这份苦头。
“陈兄弟,这里你先盯着!我带这两个回所里一趟!”刑老四向陈远打了个招呼。
陈远点点头。
他虽然不赞同,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就在两人被捆绑着准备带走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解成!”
陈远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正焦急地望着被捆的其中一人,眼中满是惊慌。
他认出那是前院三大爷家的儿媳妇于莉。
陈远对她有些印象,生得还算俊俏,主要是有股子反差劲儿。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陈远这才发现,其中一个被捆的“倒霉蛋”竟然是阎解成,三大爷的大儿子。
陈远本不想管这档子事,但于莉看见了他,立刻凑上前来。
“陈干部,你帮帮忙,救救我家解成吧!他就是一时冲动,没别的意思啊!”于莉急切地拉住陈远的袖子,声音都颤抖起来。
“陈兄弟,认识?”刑老四挑了挑眉毛,手里还提溜着阎解成的领子。
“同一个院子的邻居。”陈远如实回答,“你秉公执你的法吧。”
刑老四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不再多言,拖着两人向派出所方向走去。
于莉见陈远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当即跪了下来,“陈干部,求求您救救我家解成吧!”
看着四周围观的眼神,陈远一阵头大,皱着眉开口,“你先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最多批判教育一下就放人了,你回去告诉三大爷,让他晚点去派出所把人接回来就行。”
于莉听了这话,似乎回过神来,立刻点了点头,踉跄着跑回家去报信了。
不到二十分钟,三大爷、三大妈带着于莉和阎家老二急匆匆赶到了菜市场。
“陈远啊,解成他他怎么样了?被带哪儿去了?”三大爷声音都有些发抖。
“三大爷,别上火。”陈远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这种场合打架确实不合适,算是给执法人员上眼药了。
批评教育一顿免不了,但也不会上纲上线。”
阎埠贵虽然点头,但还是免不了那份担心,
“陈干部啊,我知道你和那位警察同志认识”他望向陈远,眼中带着恳求,“我们家没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这个程序,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家这儿媳妇还怀着孕怕动了胎气”
阎埠贵这副谦卑样,陈远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动了恻隐之心。
“等那片警回来我跟他打个招呼,让他下班把你儿子放了,省得你跑一趟,你看行不?别围在这里了,影响卖菜的秩序。”
阎埠贵一听这话,如释重负:“行行行!陈干部,太谢谢你了!”
陈远引导着她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对着人群喊话道:“各位,都排了半宿队了,谁都不容易!别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都听我的,一个个来,顺顺当当把菜买回去!”
人群慢慢恢复了秩序,继续开始卖菜。
一直忙活到中午,陈远才得了空,灌了几口凉白开。
这时,邢老四也回来了,还给陈远带了份饭。
“陈兄弟,辛苦你上午一个人负责了,没出啥事吧?”
陈远道:“没有,很顺利,那两人咋样了?”
刑老四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嗨,毕竟想着是你的邻居,带回所里,也没走啥正经程序,就让他们在那儿待着,晾着他们,也让他们长长记性。跟他们说了,老老实实待到下午五点,自己个儿回家去,以后再敢在这片儿惹事,就没这么便宜了。”
陈远听明白了,这是刑老四卖了他个人情,正好也省得他在提。
一直熬到下午四点多,日头都开始偏西了,第三卡车的菜才终于见了底。
陈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腰。
“总算卖完了今天这批!”
他心里盘算着,按这个进度,明天再坚持一天,扶农的销售任务应该就能完成了。
虽然没怎么干体力活,但从天没亮就守在这儿,一直站到现在,也是累得够呛。
“浑身黏糊糊的,骨头缝里都透着乏。”
陈远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得,去澡堂子好好泡泡,舒坦舒坦筋骨。”
他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正好也体验体验这老燕京的澡堂文化。”
打定主意,陈远骑上自行车,直奔这附近比较有名的一家老字号浴池——松竹园。
离这边不算太远,骑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刚到门口,陈远准备锁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哎?陈干部!”
陈远回头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大茂,他挥手打了个招呼。
许大茂脸上洋溢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真是巧啊!你也来松竹园泡澡?”
“是的,来放松放松!”
“这块我熟呀,一起吧!”
进了松竹园,一股热烘烘的水汽夹杂着淡淡的皂角香扑面而来。
两人各自交了钱,领了带着竹夹子的号码牌。
这年头的澡堂子,都是大通铺,大池子。
客人脱下来的衣服,伙计会用一根长长的竹制挑杆,把衣物连同客人的号码牌一起,高高地挂到屋顶棚子下面的横梁上,既节省空间,也防止拿错。
陈远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操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许大茂在一旁,见陈远好奇,便解释道:“陈干部,这叫‘高挑’,老燕京澡堂子的特色,瞧见没,干净利索!”
两人很快脱得赤条条,伙计麻利地把他们的衣服挑上去挂好。
随后,两人拿着各自的毛巾和,走进了雾气缭绕的浴区。
里面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池子,水温也各不相同。
许大茂轻车熟路地领着陈远,选了一个水温适中的大池子,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
热水浸泡着疲惫的身体,陈远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许大茂也靠在池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
起初还只是聊些院里院外的闲事,聊着聊着,许大茂的尾巴就翘起来了,话题自然而然地就拐到了他的“风流韵事”上。
“陈干部,我不是跟你吹,这些年,我‘交往’过的女人,没二十个也得有十好几个了!”许大茂压低了声音,他呷了一口池水,继续吹嘘道:“不过啊,我从来不在咱们这四九城里乱搞。城里人多眼杂,容易出事。”
“我呢,专挑下乡放电影的时候。”许大茂眉飞色舞起来,“那些个偏僻村子里的漂亮姑娘、小媳妇,尤其是那些个小寡妇,啧啧,那叫一个水灵!”
“而且啊,我这人办事敞亮,事后都给她们点好处,或是几尺布票,或是点紧俏的工业品,她们也乐意。所以啊,这些年来,我一直安然无恙,片叶不沾身!”
他拍了拍胸脯,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
陈远知道这话不假,毕竟是名言‘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男人。
可惜啊,最后那面最宝贵的‘红旗’也没保住……
他记得原世界剧情里,许大茂后来跟娄晓娥离了婚,又娶了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可最后还是落了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哎,陈干部,我看你也没个对象,要不下次我下乡放电影,带上你,给你安排一个水灵的?保准让你乐不思蜀!”
陈远闻言,顿时汗颜,怎么还拉上皮条了?
他连连摆手,“我可没这个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