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利索地挽起了袖子,先去了厨房,锅碗瓢盆一阵轻响,很快就擦洗得干干净净。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然后是屋子里的餐桌,抹布擦过,油光锃亮。
她又拿起扫帚扫地,再用拖把拖了一遍,屋里顿时清爽了不少。
最后,她来到陈远的炕前,有些迟疑。
“陈干部,我帮您把炕席拍拍?”
陈远放下书,盘腿坐到角落。
“行。”
秦淮茹俯下身,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拍打着炕席上的灰尘。
陈远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炕沿上,但在秦淮茹背对着他时,也帮她的“裤子”拍了拍灰。
秦淮茹身子一僵,虽已是家常便饭,但脸颊还是忍不住红了,她没有躲闪,只是低着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陈远很是满意,端起旁边杯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浓郁的麦乳精香气飘散开来。
秦淮茹眼角的余光瞟向陈远端的麦乳精,以及炕桌上那个黄色的铁皮罐子。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渴望,随即又迅速掩饰下去,只是鼻翼轻轻翕动。
陈远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朝那铁皮罐子努了努嘴。
“想喝自己冲,别客气。”
秦淮茹猛地盯着那个铁皮罐子。
她记得,当年怀着棒梗的时候,贾东旭不知从哪儿弄来罐麦乳精,宝贝似的。?y.k*r_s?o~f-t¢..c~o!m+
那时候她每天能喝上一小勺,都觉得是天大的享受。
可自打贾东旭死后,家里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再也没喝过了。
“谢谢陈干部。”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黄色的铁皮罐子,入手沉甸甸的。
她轻轻揭开盖子,一股浓郁香甜的巧克力味儿扑鼻而来。
“真香啊……”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罐子里是细腻的淡黄色粉末。
她拿起小羹匙,小心翼翼地舀了一下,倒入一个干净搪瓷缸子里。
然后提起桌上的暖水瓶,往缸子里加热水。
“滋啦”一声,热水冲下去,麦乳精的香气更加浓郁了,整个屋子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秦淮茹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搪瓷缸子,紧紧地握着,生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缸壁传来的温度暖着她的手心,也暖着她的心。
她低头看着缸子里乳黄色的液体,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多少年了,她都快忘了麦乳精是什么滋味了。
今天,竟然能喝上一大杯!
过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才小口小口地将那杯麦乳精喝完,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
“陈干部,棒梗那事说起来也要谢谢你,虽然您教育的有点狠,但自从那次后,他现在可老实多了,回家也知道帮我干点活了,不像以前那么混不吝了。+w`d?s,c¢w¨.·n¢e_t^”
陈远闻言,目光落在秦淮茹身上,语气充满了暗示性,“哦?那依你看,应该怎么感谢我?”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垂下眼帘,有些慌乱地说道:“陈干部,您…您别开玩笑了。这…这可是在院子里,要是被人瞧见了,不…不太好,很危险的!”
陈远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你想哪儿去了?”
他慢悠悠地从炕上下来,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给我打壶热水帮我洗脚,就算是你感谢了。”
秦淮茹脸颊不由得更红了,她娇嗔地瞪了陈远一眼,但最终还是妥协。
她迅速转身,去了卫生间,很快就端来一个装着冷水的搪瓷洗脚盆,随后又拿来一个暖水壶。
小心地往里兑着热水,时不时用手试试水温。
“陈干部,您看看水温可以了吗?”
陈远把脚伸进盆里,满意地点点头:“嗯,正好。”
温热的水包裹着双脚,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秦淮茹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帮他搓洗着双脚。
她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认真。
洗完之后,陈远又道:“会按摩吗?帮我按按脚底。”
秦淮茹微微一怔,随即应道:“会一点。”
她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干陈远的脚,然后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开始认真地按压起来。
她的手指柔软却带着力道,按在足底穴位上,陈远感觉很是舒服。
“啧,这手法还真不赖,力道也刚刚好。”陈远心里暗道,“这不就是初代技师么?还是上门服务,随叫随到,经济实惠,还不用加钟!”
陈远享受着按摩,随口问道,
“秦淮茹,你在轧钢厂干了几年了?”
“快五年了吧。”秦淮茹手上动作未停,想了想答道。
“那怎么工资还是二十七块五?一点没涨?”
秦淮茹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带着一丝苦涩。
“陈干部,您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文化,能接着东旭的班,进厂里当个工人,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那车间主任……总是不怀好意地看我,话里话外地暗示,要是我肯……肯付出点什么,说不定就能给我涨点工资。”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堪和委屈。
“所以啊,就这么熬着呗,确实也不够发,但现在婆婆也打点零工,家里日子也能好点。”
陈远了然地点点头,但丝毫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秦淮茹的“钟”到了,她把洗脚水倒掉,离开陈远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虽然给陈远捏了半天脚丫子,手腕都有些发酸,但她的心情却莫名的不错。
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却让她感觉很舒服。
脑海里,不断回响起陈远刚才跟她说的话。
“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要独立自强。”
“指望别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终还是得自己有本事,能赚钱,才能活得有底气。”
“......”
秦淮茹刚回到家,守了多时的贾张氏立刻质问。
“跑陈远那小子屋里待那么半天,干什么去了?”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但面上却强作镇定,略带疲惫地说:“妈,我还能干什么去?给他收拾屋子去了。”
“我知道您和她不对付,但给他收拾屋子有钱赚,一个月五块钱呢!”
“妈,您也知道,傻柱那点钱,猴年马月才能还上?棒梗和小当他们开学不得花钱啊?这好歹是个进项。”
提到钱,贾张氏脸上的怀疑果然少了几分,不再言语,眼神却依旧在秦淮茹身上打转。
秦淮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突然,贾张氏鼻子凑了过来,对着秦淮茹的衣袖闻了闻,又在她身上嗅了嗅。
秦淮茹强忍着没有躲闪,脸上挤出一丝疑惑:“妈,您这是干嘛呢?”
贾张氏皱着眉头,似乎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这才悻悻地收回了鼻子,哼了一声:“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沾上什么不干净的味儿。”
她嘴上这么说,但那怀疑的眼神,显然还没有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