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听到这句,忽然有些明白了鸣沙的意思。
他不是残疾兽,自己不能嫌弃他。
余渺心里有点……奇奇怪怪的。
鸣沙这次除了把她弄得血糊糊的,竟然没有和她算账。
受伤都这么严重了,还担心自己嫌弃他。
唉。
要是鸣沙能温柔些,不那么霸道就好了。
余渺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看着旁边的鸣沙,发现他腿上的洞又在渗血了。
之前她要是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肯定又要晕过去,但经历过三番两次的‘历练’,她基本上已经能接受了。
现在看血,就跟看番茄酱一样。
她忍不住想,要是能改变鸣沙就好了。
鸣沙要是不那么霸道偏执,能稍微有人性一点,那就完美了。
余渺忽然想试试。
她用手指戳了戳鸣沙的胳膊,鸣沙沉沉地看过来。
余渺也不怎么怕他了,于是温柔了语气。
“有没有草药什么的吗,就是往伤口上涂的。”
直接说肯定是不行的,按照她对鸣沙的了解,他肯定又会阴阳怪气一通地拒绝。
所以,余渺这次打算走怀柔路线。
鸣沙听到她这么说,果然脸色缓和了些,没有之前那么死气沉沉了。
鸣沙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没良心的雌性,除了关心别的野兽人,竟然还关心他受伤了?
她……也关心自己吗。
虽然关心来得猝不及防,甚至有些诡异,鸣沙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
不过,她说的草药是什么东西。
那玩意不是只有雌性才用的嘛。
他是雄性兽人,为什么要用那东西。
鸣沙于是凑过去,拿出一颗蓝色晶石。
“你说的草药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雌性,也不是巫医,不过往伤口上可以涂这个。”
余渺有些不明所以地拿过蓝色晶石。
“可这个不是吃的吗?”
她知道,绿晶是雌性用来恢复体力延长寿命的,而蓝晶能治愈雌性的伤,包括身上所有伤疤。
只是,绿晶只对雌性有用,对兽人没有用,而蓝晶对兽人也有用。
只是,没有对雌性的作用那么夸张。
她还真不清楚。
鸣沙忽然拿出来一块柔软的兽皮,把蓝晶放在兽皮上一揉,蓝晶就散开了,变成了一大团蓝色的黏液。
他把黏液放到余渺的手中。
“既然你想涂,那就让你来吧。”
兽人体内的能量充盈,如果直接像雌性一样吃了,就会被消化,无法发挥功效,只能这样外敷。
不过,在鸣沙看来,这种伤又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根本懒得涂。
余渺看着手中的兽皮,上面一大坨蓝晶黏液。
她……好像也没有说要给他涂啊。
就只是关心一句而已。
算了,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把东西放回去吗?
不就是涂个药么。
余渺起身,走到鸣沙的背后,用指尖沾了一点,涂到了伤口上。
鸣沙长手长脚的,坐在小小的木凳子上,她站着,刚好和他的背平齐。
比起前面的伤口,背上的伤口算是轻的,只有两道较长的。
余渺一直没有问他,是怎么受的伤。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蛇兽并没有利爪,这些伤也不像是被兽人伤的,倒像是放大版的划伤和擦伤。
鸣沙不在意道:“倒霉掉进了无底间隙呗,下面都是乱石林,但我命大没摔死,又自己爬上来了,厉害吧。”
余渺抿了抿唇,然后道:“厉害。”
鸣沙要是在底下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爬上来就好了。
那时候,她就和血牙炎狮跑了,而鸣沙也可以继续当他的威风的兽王。
余渺很快就涂好了背上的伤口,转到了前面来。
看着他大腿上还在渗血的窟窿,余渺手指颤了颤,然后挖下一大块涂了上去……
她没看见的是,在她认认真真涂伤口的时候,鸣沙碧绿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涂完了窟窿,剩下的蓝晶黏液也不多了,刚好能涂胸口的两道伤。
可涂他胸口的伤口,就不可避免地要和他靠得很近。
余渺犹豫了一秒钟,想到刚才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也就释然了。
她碰了碰伸着的长腿。
“你让一让。”
长腿听话的让开了一些,余渺钻进两条腿的空隙,开始继续认真地给鸣沙上药。
鸣沙感受着打在胸膛的呼吸,心脏的跳动不自觉地加快,呼吸也紊乱。
看着余渺还蹲着,蹲一会还要不舒服地换个腿承重,鸣沙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自己没受伤的腿上。
他干脆道:“这样来。”
余渺顿了顿,发现这样确实省力多了,也就不再计较了。
很快,她就上好了药,想要下来,却发现腰已经被鸣沙箍住了。
她无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我下来。”
鸣沙装作听不见,不仅如此,他还抱着她到了草窝,见她嫌弃草窝里的血,又把草窝翻了个面。
接着,抱着她利落地躺了下去。
她的头被揉了揉。
然后听到男人道:“睡觉。”
余渺无语地看着他飞快地闭上眼睛。
可恶。
她还想和他进行思想沟通呢。
可无奈,她这么一番折腾也累了,挣扎了几下,箍着她的手臂纹丝不动,没多久也跟着睡着了。
血牙拖着重重的猎物,来到了树洞外面,先是看到了外面被敲断了腿的炎狮。
放下猎物,他走到炎狮面前。
“渺渺怎么样。”
他把渺渺送回来,为了不被鸣沙杀死,很快就退走了。
想到鸣沙和炎狮都受伤了,怕渺渺吃不好,他就去捕猎。
鸣沙和渺渺在山洞一直没有出来。
炎狮就在洞口外面,渺渺的情况他肯定都清楚。
炎狮有些脸红,半晌才如实道来。
“就……臭蝎子进去后,拉着渺渺交配了一次,然后就一起睡着了,哦,对了,渺渺好像还给臭蝎子擦伤口了。”
血牙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并没有关注炎狮这个未结侣兽人的大惊小怪。
当初他中毒在鸣沙巢穴,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他走到猎物旁,把脊梁骨两侧最鲜嫩的肉撕下留给渺渺。
然后把剩下的肉分成三份,扔给了炎狮一份,另一份自己吃了起来,还有一份留给鸣沙。
炎狮一边吃着肉,一边不忿道:“你怕不是傻,鸣沙都想杀了你,你还给他捕猎!”
血牙不在意。
鸣沙想杀他,是因为鸣沙强大,他没什么可说的。
而且他们都是渺渺的兽夫,鸣沙越强大,就越能保护渺渺。
他如果不能从鸣沙手里活下来,是他自己太弱,怪不得别人。
这是他从小的认知。
强者为所欲为,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鸣沙面前,他就是弱者。
很快,他就吃完了,然后开始给渺渺烤肉。
在树洞里面,余渺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火焰声,头低的埋到了鸣沙的怀里。
这个炎狮怎么什么都说。
还要告诉血牙,她和鸣沙交配的事……
还有,她之前怎么忘了炎狮还在外面,兽人的听觉这么变态,一定都被他听到了。
其实在刚才,血牙和炎狮说话她就醒了。
然后就听完了全程。
原来血牙并没有跑,而是去狩猎了。
让余渺意外的是,他打回来的猎物,不仅有炎狮的,竟然还有鸣沙的。
她真的……
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