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殿下,你还记得他吗?
瞧她连猜带推算,就将自己的事情猜测了个七七八八,靳昀徽脸上的一言难尽更甚了几分,同时心里也在猜测,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他最多还能活三年吗?
想到七年前发生的事情,靳昀徽的脸色好像更加苍白了,一口堵在心底的气让他连呼吸都苦难了几分。
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靳昀徽咬着牙想要咽下去,可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搅的他对身体再也没有半分控制力。
“噗”
一口鲜血直接被他喷了出来。
漆黑的淤血也不知在他身体里停滞了多久,若仔细观察,还能瞧见一些细小的碎块儿。
宴如筝眼瞧着这人在自己推测的话说完以后,瞬间变了的脸色,顿时大惊。
他可别因为她发现了真相就气死过去啊,打败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得病了也是因为小人算计,治好不就得了。
只是宴如筝的动作比脑子反应快,摸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给他递过去,又将门后小二之前送上来的干净水盆端过来,示意靳昀徽先洗洗。
收拾干净以后,瞧着他并没有再吐血的架势了,宴如筝才缓了一口气。
“不是,殿下你气性这么大啊。”
难怪寿命还三年。
宴如筝到底没好意思讲后面的话说出来,也太地狱了一些。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靳昀徽脸上表情很不自然,其实自从上一次被马匪绑架了以后,他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要不你再让我给你瞧瞧?”
宴如筝刚刚有仔细观察靳昀徽吐出来的污血,总感觉自己跟在哪里见过似的,靳昀徽又说自己现在无家可归,她若是不想让人死在自己跟前,自己亲自上手给他号脉,是最好的选择。
靳昀徽也瞧出来了她的担忧。
他也怕自己连累了无辜之人,于是将手腕瘫在了宴如筝面前:“反正昨夜你也看过了,也不差再瞧瞧。”
他的命数,他的身体健康,一直都是整个昭国皇室的秘密。
二十岁以前,国师给他测命,说他生来便是名将,战无不胜。
二十岁以后,国师又给他测命,说他往后余生背负诅咒,天煞孤星。
国师说,他最好距离所有人都远一些,他这样的命格,养什么死什么,别说人了,花花草草都养不活。
从前他不信命,可直到他院落里的草地都干枯,院子里唯一的四季青也凋零,他才知道当初国师说的有多克制。
靳昀徽不想给别人带去不幸。
所以这两年,他尽量少出现在人前。
“咦,脉象似乎变了?”
靳昀徽胡思乱想的时候,宴如筝已经将手指按在了靳昀徽的手腕上,昨夜那边艰涩的脉象,今日不知是不是她错觉的缘故,竟然流转了不少。
“昨日到今日,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吃的,喝的都算。”
宴如筝将手指拿开,严肃的询问。
只是问完以后她又觉得自己在犯傻,从昨日他昏迷在自己眼前以后,自己便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既没有吃也没有喝,又怎么可能是这方面上出现的转机。
“并无。”
但靳昀徽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看她神色凝重,便问:“是又严重了吗?”
其实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看着一天比一天更加虚弱的自己,其实靳昀徽情愿直接死去。
可是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死。
还有更多的责任背负在他身上,他若是一死了之,这些责任便会背负在那些无辜的人身上。
“不是,是好像减轻了。”
宴如筝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了他。
脑海中一直在回想昨夜究竟有什么是不同寻常的。
靳昀徽却被这句话,搞得心潮澎湃。
他的病症还能变好?
“怎么可能啊!”
连昭国最有名的神医圣手都说他没救了,余生都会以这样的状态苟延残喘。
宴如筝是不是看错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靳昀徽就越发感觉是宴如筝瞧错了,就他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转的机会。
可面前姑娘的表情,那么认真。
听他失口否认,宴如筝也终于想起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昨夜以一道修为去探查封印,似乎后来就断了联系,她还以为那修为在他体内消失了,便没再关注。
难道是因为这个?
宴如筝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们掌门一脉的功法向来是旁人学不了的,更不可能与旁的修为混合,里面蕴含的能量太过于磅礴,寻常修士即便接受了传功,也会爆体而亡。
靳昀徽,连修士都不是啊!
“你想到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的靳昀徽,无比敏锐。
宴如筝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他:“若真有不同寻常之处
,便只有那缕修为的缘故了。”
她并没有说起自己功法的特别之处,这秘密只有玄门掌门一脉才知晓。
“可我听说,普通人若是吸收了修士的修为,筋脉根本受不住的。”
当初这条路控玄司曾有人试过。
“或许是你身体特殊?”
宴如筝也摸不着头脑:“不若等七天之后,我再试一次?修士者七天为一周期,如今你身体太过于虚弱,我不可能现在就帮你实验的。”
别救人不成,反而害人。
“你为何帮我?”
靳昀徽眼神闪了闪。
哪有无缘无故帮一个陌生人的。
“自然有事想让你帮忙,只是你现在连王府都回不去,恐怕也帮不上什么。”
宴如筝知道他的顾虑,即便自己真的只是想日行一善,以靳昀徽的地位,确实应该多加怀疑一些。
“说来听听?”
靳昀徽到是来了兴致。
“我其实来京城是寻亲的,七年前从外地归来,路过晟州失了忆,误打误撞做了傅延景七年没名没分的夫人,如今傅家的事情已经了解,便想再寻一寻。”
宴如筝并没有提起玄门的事情,将其他线索都给靳昀徽说了一遍。
当年她父母双亲很喜欢往山上运送物资,玄门很长一段时间的吃穿用度都是宴家提供的,想来宴家在京城应当挺出名。
“不知贵府姓什么?”
“姓宴!我爹叫宴怀璋,我娘叫文若瑛,我还有三个哥哥,宴归澜,宴意棠,宴如笙。”
那些曾经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宴如筝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可当再次跟外人提起来的时候,依然铭记心中。
她万分激动的又说:“我三哥与我是双生子,模样与我很像,七年前也曾跟着你去过漠北征战沙场,他很厉害的,我爹说他差点被你封为副将,又因为年纪太小,资历不够,后来只是封了千夫长。”
“你还记得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