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筝话音刚落下,玉苏脸上就已经出现了变化,狰狞的表情让她原本的模样都发生了改变。
她的眼睛在快速的瞪大,白眼球渐渐占据了所有的空间,只给黑眼珠留下了针尖大小的位置。
“啊啊啊!”
“疼啊,疼死了!”
“小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玉苏像是在这一瞬间突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她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四肢都很不协调的一点点往杜明菡的方向挪动,原本红润有光泽的皮肤快速的变成了青灰色。
周围人因为宴如筝的那句话,四散而逃,可杜明菡却因为吓软了腿,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不仅她被吓到了,跑进来护驾的那些侍卫也被她眼前的模样给吓到了,这个丫鬟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太诡异,哪怕身经百战的侍卫,也不敢轻易上前。
“小姐,奴婢,好疼啊!”
玉苏像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眼眶里渐渐有血丝往外流,她的呼吸变得极其粗重,青灰色的肌肤上青筋一根根暴起,谁也不知道她此刻承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眼下,玉苏还没有呈现攻击力。
“保护好殿下!”
至少太子妃不能死在她跟前。
否则到时候仅凭东宫一家之言,就能把宴家和靳昀徽,按死下去。
一切都在千钧一发之际,宫内不许带兵器,宴如筝的配剑不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是她一跃到侍卫跟前。
“借你刀一用!”
趁那个侍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宴如筝直接将他腰间配置的长刀拔出,抵在了玉苏的后腰上。
“你要做什么,你敢在宫里杀人?”杜明菡哪怕已经被玉苏的模样吓坏了,可她也知道,今日这个丫鬟是自己带入宫的,等到此刻的事情解决,一定会连累到她身上。
玉苏不能死,她死了一了百了,可自己和傅杜两家怎么办!
起码玉苏不能当场就死。
宴如筝瞥了她一眼,发现已经四散开的周围人,都在用一种很诡异的眼光瞧着自己,仿佛自己比玉苏还可怕。
她冷笑了一下,直接用刀背砍在玉苏的脖子上。
“啊!”
周围这些距离远的人并不知道她用的是刀背,还以为她当场就要行凶,这一下就要将玉苏的脑袋砍下来。
一阵惊呼过后,却并没有血淋淋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只有刚刚那个散发着无穷无尽恐怖气息的丫鬟,此刻已经倒在地上。
“谁说,本姑娘要杀人。”
宴如筝翻了个白眼,然后回头去看已经吓得浑身大汗淋漓的太子妃:“殿下,今日这场宴会怕是开不下去了,您还是给太子殿下报信,让晋王殿下带着控玄司的人过来吧。”
太子妃虽然困居于宫闱,但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灵气复苏这种事情,甚至连控玄司这种地方,她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刚刚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还以为诡物已经入侵到了宫里。
幸好,幸好还有宴如筝在。
只是这种恐惧褪去以后,是无穷无尽的恼怒,原以为借着今日这场宴会能够打压一下晋王的气焰,哪怕宴四姑娘回归又如何,东宫盯死的也从来不只是晋王妃的位置上会坐谁,东宫只要晋王靳昀徽一直都在东宫掌握中罢了。
谁能想到,先是蹦出来个傅止墨乱认娘搅局,逼的她不得不在那样的情况下,给众人介绍宴如筝的身份。
而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丫鬟,更是又让宴如筝大出风头。
今日东宫的诸多算计,全都被宣平侯这一家子给搅和了!
“诸位还不能提前离开,刚刚那个丫鬟是有人故意喂了迷惑心智的药,殿下担忧还有旁人也中了招,更怕那个作怪的人就藏在人群里,所以还要劳烦诸位配合调查。”
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女官笑不达眼底,明显是要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搜上一搜,谁知道还有没有刺客藏在其中。
在场的众人里不乏王公贵族,甚至还有公主府邸后嗣,可是谁都是敢怒不敢言,陛下已经退居玉阳宫好几年了,如今整个朝政都是由太子殿下掌控呢。
指不定什么时候太子殿下就会登基,而他们眼前的这位,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宴如筝冷眼看着他们调查,虽然对玉苏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先行调查。
“今日,多亏了宴小姐机敏。”
太子妃带着谢意走过来。
“是殿下洪福,臣女不敢揽功。”
宴如筝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宫廷,她不想染指。
“三弟已经来了,想必还有事情要问询宴小姐。”太子妃也有些恼怒宴如筝这幅软硬不吃的样子,她刚想要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了带着好几个人走到这边的靳昀徽。
“臣弟见过皇嫂。”
靳昀徽的表情不冷不热,跟那边那个宴如筝,简直如出一辙。
太子妃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冷淡的交代了两句,便挪到了别处。 “怎么样,查出来什么了吗?”
宴如筝目不斜视,只是盯着昏迷的玉苏一直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又是摄魂奴印。”
靳昀徽的脸色有些郑重。
“刚刚驭凤调查发现,那个丫鬟头上戴着的珠花,与之前严老七发卖出去的那批是一起的,但……我们并没有查到那个丫鬟的购买记录,甚至那个丫鬟和她身边的人从来都没有去过严老七卖东西的那条街。”这也正是让他们有些摸不到头脑的地方!既然从来都没有去过那条街,又为何会有这珠花。
“或许,可以问问杜明菡。”
宴如筝想了想,眼神已经掠过众人看向了那边被宫女和侍卫拥簇着去后殿进行检查的杜明菡身上。
“嗯?”靳昀徽不解的看向她。
“我记得,那日在控玄司的时候,你们所调查的围观人资料里,便有杜明菡经过的记录。”
宴如筝并没有打击报复杜明菡的想法,说到底是她和傅延景之间的仇,杜明菡只不过在某些时候一逞口舌之快,对她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困扰。
“也许,她头上戴的,正是你们寻了许久都没找到的,严老七怀里那只。”宴如筝又解释了一句。
若真是这样,那可太吓人了。
像是要映衬宴如筝的话似的,她这话才刚落下,那边原本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玉苏,忽然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