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加强版锦衣卫

暮春的紫禁城笼罩在朦胧的暮色中,宫墙根下的青砖泛着冷冽的光。朱允熥斜倚在鎏金蟠龙椅上,白玉扳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人影。那人身着褪色的玄色锦袍,膝盖处沾着斑驳的泥渍,左额角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痂,正是刚被侍卫押解而来的燕王朱棣。

“四叔,朱高煦今年多大了?”朱允熥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他端起汝窑茶盏轻抿一口,茶雾氤氲中,将对方骤然僵直的脊背收入眼底。

朱棣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下,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方才他还在侃侃而谈,刻意放大的声量里藏着隐晦的威慑,刻意挺直的脊背仿佛已经披上了龙袍。他预想过无数种对方的反应——或是勃然大怒,命人用枪托将他打得头破血流;或是色厉内荏,颤抖着手指叱骂他谋逆。却独独没料到,这年轻的帝王会突然问起远在北平的次子。

“朱允熥,你关注本王远在北平的老二干什么?”朱棣缓缓起身,刻意用袖口拂去膝上的尘土,“你难道不应该关注一下本王身上展露出的帝王之气吗?”他刻意昂首挺胸,下巴微微扬起,试图找回几分藩王的威严。

朱允熥放下茶盏,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站起身,玄色龙纹锦袍上的金线随着动作闪烁,一步步走下玉阶。殿外的风卷着柳絮扑进来,拂过朱棣凌乱的鬓角,也掀起朱允熥袍角的暗纹。

帝王之气?朱允熥绕着朱棣踱步,目光似带着实质般扫过对方跛行的右腿,那是方才被侍卫踹伤的。视线又落在他红肿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被掌掴的痕迹,两圈青紫在眼下晕染开来,倒像是戴了副滑稽的面具。最后落在那张厚颜无耻的脸上,明明狼狈至此,还在大言不惭地谈论帝王之气。

“四叔,”朱允熥忽然停住脚步,幽幽一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我只看到了一瘸一拐,站都站不稳,嘴角红肿,两眼圈发紫,脸皮还很厚的落魄藩王。”

朱棣的瞳孔猛地收缩,指节捏得发白。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腰间的佩刀,可瞥见廊下虎视眈眈的侍卫,满腔怒火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在心底咬牙切齿,面上却强扯出一抹冷笑:“侄儿好眼力。”

朱允熥转身走回龙椅,金丝绣着的十二章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他重新坐下,端起茶盏轻吹浮沫,漫不经心地问:“四叔此番潜入皇城,想必做了不少准备吧?”

这话像是戳中了朱棣的痛处。他上前一步,又因伤腿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咬牙道:“宫廷的巡逻路线本王都早已经探查清楚了。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自问没有破绽。可是......你们为何还能够很快的发现本王?”说到最后,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困惑和不甘。

朱允熥闻言挑眉,朝着不远处的摄像头指了指。那是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件,镶嵌在廊柱顶端,正对着殿门的方向。“整个皇城之中,早已经被朕安装上了天眼系统。”

“天眼系统?这是什么东西?”朱棣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瞳孔突然放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一路上经过的每道宫门,每个转角,总有那么个黑色物件会突然闪过一道幽蓝的光芒,就像闪电划过夜空,当时只当是错觉,如今想来......

朱允熥见状,朝着阶下的陈大力摆了摆手。陈大力身形魁梧,虎背熊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纸张有些发烫,显然是刚从暗房取出来。

“四叔,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中,无处遁形。”朱允熥接过纸张,慢条斯理地展开。第一张是朱棣翻墙入院的瞬间,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脸上的紧张和警惕清晰可见;第二张是他躲在廊柱后的侧影,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第三张......

朱棣的脸色随着一张张画面的展开愈发苍白。他伸手去抓那些纸张,指尖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猛地缩回——画面太过清晰,连他鬓角的白发都纤毫毕现。“难道你真的会妖法?竟能够将本王摄入这小小的纸张中!”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旁的青铜香炉,香灰扑簌簌洒落。

朱允熥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四叔,这世间那有什么妖术怪物。要相信科学。”他拍了拍手,殿外立刻走进两名侍卫,“送四叔回驿馆,好生‘招待’。”

等到朱棣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从暗处走出。他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整个人像是从阴影里凝结出来的。“陛下,燕王此番潜入,怕是另有图谋。”纪纲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朱允熥将照片随意扔在案上,指尖轻轻叩击着扶手:“他以为自己的暗桩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早在三个月前,那些所谓的‘探子’就已经被我们掌控。”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天眼系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让他露出马脚的,是他自以为是的聪明。”

纪纲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陛下圣明。那燕王......”

“先留着。”朱允熥打断他的话,“他这条线还能引出不少人。让暗卫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遵旨。”纪纲领命退下,殿内重新恢复寂静。朱允熥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渐起的灯火,思绪却飘回了三个月前。那时他偶然在西洋商人那里见到了玻璃镜片和暗房技术,突发奇想将其改良,才有了如今遍布皇城的“天眼”。原本只是为了加强宫禁,没想到竟成了制衡藩王的利器。

夜渐深,朱棣被押回驿馆。他瘫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墙上的影子。那些照片里的自己,就像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谋划和野心都暴露无遗。“天眼系统......科学......”他喃喃自语,忽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恐惧。

驿馆外,锦衣卫的暗哨悄无声息地隐匿在阴影中,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般警惕,监视着院内的一举一动。而在紫禁城的某个角落里,工匠们正在调试新的天眼设备,镜头转动间,将整个皇城的动静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北平燕王府内,朱高煦正焦躁地在书房踱步。他不时望向案头的密信,信中只说父亲潜入京城,却再无后续消息。“来人!”他突然喊停,“备马,本王要去京城!”

“世子不可!”谋士连忙阻拦,“如今京城局势不明,贸然前往怕是......”

“住口!”朱高煦一脚踢翻椅子,“我父亲生死未卜,我岂能坐视不理?”他抓起佩剑,大步走出房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千里之外朱棣的身影重叠。

而在南京城的茶楼酒肆间,关于燕王被擒的传闻已经悄然传开。说书人拍着醒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天眼降妖”的故事,台下听众听得如痴如醉,却不知这故事背后,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朱允熥站在奉天殿的露台上,望着漫天星辰。夜风拂过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凉意。他知道,这场与藩王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天眼系统,不过是他手中的第一张牌。

“陛下,该用膳了。”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再等等。”朱允熥收回视线,“让御膳房准备些醒酒汤,送到驿馆去。四叔怕是今夜,无酒难眠了。”

夜色渐浓,整个南京城陷入沉睡。唯有紫禁城的天眼系统,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座古老的都城,见证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暮春的晚风掠过紫禁城飞檐,铜铃在夜空中发出细碎声响。乾清宫内烛火摇曳,朱允熥斜倚在蟠龙宝座上,白玉扳指有一下没一下叩击着扶手。案前,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单膝跪地,玄色飞鱼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腰间绣春刀的鎏金吞口吞吐着幽影。

“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纪纲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垂首时,额前碎发微微颤动,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半掩在阴影里。

朱允熥抬了抬手,青玉护甲划过烛火,在墙上投下一片碧色光晕:“说。“

“属下当年任锦衣卫千户时,太上皇曾下密旨,命我等彻查藩王安插在京城的暗桩。“纪纲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而燕王朱棣,正是最先被锦衣卫锁定的目标。“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密档,纸张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毛,显然经过无数次翻阅。

朱允熥坐直身子,玄色龙袍上的金线随着动作闪烁,十二章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他接过密档展开,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忽然轻笑出声:“难怪那日他冒死放冲天火,原是在给应天城里的暗桩发信号。“指尖重重按在某个名字上,案头烛火猛地晃了晃。

纪纲抬头偷瞄帝王神色,见朱允熥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冷意,不由得心中一颤。“正是如此,“他压低声音,“燕王此举看似莽撞,实则暗藏玄机。属下推测,他是想趁着混乱,激活蛰伏多年的暗桩网络。“

朱允熥将密档甩回案上,纸张与青玉镇纸相撞发出闷响:“老爷子倒是会折腾。“他靠回椅背,望着穹顶蟠龙藻井,眼中泛起讥讽,“朕裁撤了他不少势力,转眼就撺掇着四叔闹事。什么允炆怯懦,当奋发图强,说得倒是轻巧。“想起历史上朱高煦凄惨的结局,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惊得梁上夜枭发出一声怪叫。

纪纲看着帝王变幻莫测的神色,掌心微微沁出汗来。自从新帝登基,锦衣卫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库房里整齐排列着西洋进贡的燧发火枪,每个枪套都配有神秘的“消音器“;各千户腰间挂着小巧的发报机,铜制旋钮在暗处泛着幽光。这些前所未见的“神器“,让锦衣卫上下既兴奋又忐忑。

“不过这样也好。“朱允熥忽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烛影,“朕就怕他们缩着不露头。“他走到纪纲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昔日的千户,“传令下去,是时候让锦衣卫活动活动筋骨了。“

纪纲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属下遵旨!“起身时,飞鱼服下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整整三个月的特训,无数次在雨夜中调试发报机,在靶场练习使用消音手枪,这些日子的蛰伏,终于等到了出鞘的时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笼罩在暮色中。秦王府内,青铜油灯将朱樉的影子投射在青砖墙上,随着他焦躁的踱步不断晃动。“探马司的人传回消息,应天果然发生宫变!“他猛地拍案,案上茶盏跳起,滚烫的茶水泼在虎口上也浑然不觉,“父皇他......竟然退位成了太上皇!“

王妃王氏急忙上前,素手按住丈夫握刀的手。她腕间的玉镯与朱樉的铁护腕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大王莫急。“她将丈夫按回椅子上,指尖轻轻抚过他紧绷的手背,“咱们先静观其变。一来要看看其他藩王的动静,二来需摸清朱允熥的底细。“

朱樉烦躁地扯松领口,铠甲的金属扣硌得锁骨生疼:“还查什么?那小子乳臭未干,能掀起什么风浪?“

“兵法云知己知彼。“王氏从案头拿起一叠密报,纸张间还带着墨香,“您看这几封,说朱允熥不知从何处得了西洋人的天眼,能将十里外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还有这封,提到锦衣卫装备了会喷火的铁铳,声音比爆竹还小......“

朱樉的手指渐渐停止敲击扶手,浓眉拧成疙瘩。他抓起密报凑近油灯,烛火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良久,他将纸张狠狠摔在地上:“不管是真是假,让探马司继续盯着!“

而在太原晋王府,晋王朱棡正对着密信暴跳如雷。他将信纸狠狠揉成团,砸向墙角的青铜鹤灯,惊得栖息在灯架上的鹦鹉扑棱棱乱飞:“宫变?朱允熥?简直荒谬!“他来回踱步,绣着蟒纹的靴底在青砖上磨出刺耳声响,“要说老四谋反,本王信!那小子打小就野心勃勃。朱允熥?哼,见了本王说话都打颤的怂包,能有这胆子?“

管家捧着新茶进来,见状忙将茶盏放在案头:“王爷消消气。不过这传闻也蹊跷,老奴听说,最近京城出现了许多生面孔,说话带着西洋腔调......“

“派人!“朱棡抓起案上的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出墨团,“让影卫立刻进京,给本王查个水落石出!“他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远处传来梆子声,惊起一片寒鸦。那些黑色的影子掠过王府飞檐,像是不祥的预兆。

在应天城郊的一处破庙里,七八个黑衣人围坐在篝火旁。他们脸上蒙着黑巾,腰间佩刀却露出锦衣卫特有的云纹装饰。为首的汉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四溅中,他摸出怀里的信笺:“上头有令,子时行动。“

“头儿,听说这次咱们要动真格的?“有人压低声音问,“听说库房里那些洋玩意儿......“

“闭嘴!“汉子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个漆黑的铁疙瘩——正是新式消音手枪。月光照在枪身上,泛着冰冷的光泽,“都给老子记住,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与此同时,紫禁城的天眼系统正在夜色中悄然运转。那些嵌在宫墙上的黑色镜头微微转动,将每个角落的动静收入眼底。值守的太监们看着暗房里不断吐出的影像,既新奇又惶恐——这些能“画影图形“的西洋玩意儿,仿佛真的有神灵庇佑。

朱允熥站在乾清宫露台上,望着漫天繁星。夜风掀起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凉意。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知道,这场与藩王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他手中的“天眼“和锦衣卫的新式火器,将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陛下,时辰到了。“纪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着夜行衣,腰间鼓鼓囊囊地揣着发报机和备用弹夹,整个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朱允熥转过身,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朱红宫墙上,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像:“按计划行事。记住,要像猎鹰捕兔般精准,像毒蛇出洞般迅猛。“

纪纲单膝跪地,重重叩首:“臣领命!“起身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夜,将是锦衣卫新风貌的开始,也将是那些暗中窥视皇位者的噩梦。

当梆子声敲过三更,整个应天城陷入沉睡。然而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天眼系统的镜头默默记录着一切,而手握新式火器的锦衣卫,正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向着目标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