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攻的失忆(文案
叫到的出租车很快到来,时乐莺艰难地将人拖上了车。
司机见到时乐莺带着一个昏迷的男人钻进车里,顿时被吓了一跳。
时乐莺见状赶紧歉疚地说道:“我大哥,脑子有点问题,跑出去冻晕了,刚捉回来。”
司机一听这话,顿时愧疚的不行,赶紧跟时乐莺道歉。
时乐莺只是笑笑,心里跟时英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
好不容易将人运到家门口,时乐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输入智能门锁进去,时乐莺差点儿被对方压倒摔在地上。
摸索着开了灯后,时乐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男人移到了沙发上躺下。
喘了一口气,时乐莺才把目光聚焦到被自己救了的这个男人身上。
这一细看不得了,对方竟然生的十分帅气俊朗,眉毛浓密,鼻梁高挺,轮廓硬朗,是十分标准周正的长相。
时乐莺不由愣了一下,呆呆地盯着对方的脸看。
忽地,竟然觉得对方长得有一股熟悉感。
但时乐莺清楚,他并没有见过对方。
想了想没想到什么关键信息,时乐莺便放弃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赶紧去打开了室内空调,并去厨房烧了热水,准备给对方灌个热水袋暖暖身体。
弄好电水壶之后,时乐莺便又去自己的卧室翻找起来,看有没有适合这个男人穿的衣服。
对方体型强壮高大,恐怕只能明早让高档成衣店的工作人员送几身合适的衣服来。
最后时乐莺找到了一套宽松暖和的小黄鸭睡裙,看样子应该能够将男人的上身完全裹起来。
给男人灌好热水袋塞进睡衣里后,门铃响了起来。
应该是家庭医生到了。
时乐莺神情严肃了些,将拿出来的空调被盖在男人身上后,便去了门口开门。
门打开,便见外面正站着一个穿着高领羊毛衣和浅棕色呢子大衣的年轻男人,对方戴着一副十分显得斯文败类的金丝边眼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医疗箱。
“小少爷。”对方十分恭敬地喊道。
时乐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方一番,眉头微微皱起,原主记忆中时家的家庭医生应该不长这样吧。
“你是……”时乐莺有些犹疑,他确定他电话打给的是那个陆医生。
对方道:“我是陆医生的弟弟陆行,他出门就诊的时候突然摔了一跤,但您又急需要医生,我便帮他过来一趟。”
时乐莺不由皱了皱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突发事故。
不过沙发上的男人确实急需医生,也没法讲究那么多了。
他只是严肃地说道:“一会儿发生的一切务必保密,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
陆行也是别人家的家庭医生,自认为职业素养极高,非常配合地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小少爷。”
时乐莺颔首,放了对方进来。
陆行走进去,一眼便见到了沙发上正躺着的男人。
只一眼,陆行便不由愣了一下,只觉得那个男人越看越熟悉。
这不就是他的新东家傅迟吗?
难怪时小少爷说一切保密,原来是傅总受伤了。
倒也是阴差阳错,新东家受伤刚好就是他来进行治疗。
陆行默默地将嘴巴拉上了拉链,默不作声地走到了沙发旁,将医疗箱放在茶几上后,蹲下身去检查傅迟的情况。
傅迟一看就是已经发起烧来,陆行观察了一下,说道:“这是受寒了?”
说着再凑近了傅迟一些,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不由一愣。
时乐莺嗯了一声,又道:“他是中了乙.醚才昏倒的,有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陆行恍然,忽然就觉得事情并没有他觉得的那么简单,新东家极有可能是遭遇了暗算!
陆行皱紧眉头:“我先给他量个血压看看,然后给他安排吸氧。”说着便打开了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了量血压的仪器还有微型吸氧装置。
时乐莺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担忧起来。
因为男人的脸色即使因为发烧烫红起来,但是那股由内而外的苍白还是不要命地散发出来,让他看起来越发脆弱。
很快血压结果就出来了,陆行神情不算好,“有点儿偏低,不过也是他身体好。”说着他给傅迟套上了吸氧装置,缓解乙.醚带来的伤害。
接着他又兑了一针退烧药,给傅迟进行了肌肉注射。
弄完这些,陆行又给傅迟检查起外伤来。
摸到后脑的时候,突然在后脑勺摸到了一个肿包,顿时惊了一下,新东家竟然还遭到了背后偷袭!
陆行在心里脑补了一番傅迟的悲惨遭遇后,如实地跟时乐莺说道:“他的后脑勺有个被敲击的肿包,倒是没有流血,如果过了几个小时人还是没法醒过来,就送去医院。如果能醒过来,那应该没事,但最好还是去医院照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后遗症。”
时乐莺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后脑勺还被开瓢了,估计就是被开瓢的时候,那些人趁着他眩晕给他用了乙.醚药倒,然后才能将他顺利带了出来扔到项目上。
想至此,时乐莺心里烧着的那团怒火顿时又窜起来了,一群草菅人命的家伙!
“好的,等他醒来我带他去医院看看。”时乐莺严肃道。
陆行点点头,“那小少爷你就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拨打我的电话。我把我手机号给你吧。”反正傅总就算不在时小少爷这里,也总归会喊他过去治疗的。
“那好。”时乐莺对此没做多想,毕竟这件事少一个人知道会更好,他已经决定让这个陆行医生全权负责这个男人的一切后续了。
他拿出了手机,记下了陆行念出的号码。
陆行又叮嘱道:“后脑勺的伤口最近不要碰水,我给你拿一支消肿止痛的药膏,每天给他涂抹。”
时乐莺点点头,认真地听着。
做完这些,陆行便也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时乐莺再次严肃地叮嘱道:“陆医生,今天的一切希望你保密。”
听到时乐莺三令五申的要求,陆行正在脑补的商战阴谋剧情更加充满了几分刺激和神秘,看来时小少爷这是要配合着新东家来一出密谋反攻!
“好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陆行在心里发誓,就算傅家人问起傅总的下落,他也闭口不言。
傅总要让家人知道他出事的消息,有千千万万种方法,他只用做好那个平平无奇的旁观者就好,这是身为家庭医生不深挖雇主八卦的职业素养。
然而陆行根本就想不到,时乐莺压根儿就没认出傅迟的身份。
陆行走后,时乐莺又给傅迟换了个热水袋,时刻关注着对方的退烧情况。
时乐莺就这么陪在客厅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地照顾了傅迟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时乐莺早早就醒了。
看到沙发上的男人还没醒来,顿时忧虑起来。
时乐莺忍不住凑近这个男人紧紧地盯着他看,他伸手摸上对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已经不是昨晚那种滚烫。
犹豫了片刻,时乐莺决定给陆行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皱。
时乐莺立马抽回了放在对方额头上的手。
紧紧地盯了男人几秒,只见对方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
时乐莺不由屏住了呼吸,看着男人的瞳孔从失焦的状态渐渐聚神起来,然后变得一片茫然。
他这般模样,换时乐莺茫然了。
“醒了?”时乐莺先开口道。
男人却是闭口不言,只是充满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最后目光聚焦到了时乐莺的身上。
“这里……是哪里?”对方皱了皱眉,语气微弱地问道。
时乐莺时刻注视着对方的变化,神情有些担忧,回道:“这是我的住处,我叫时乐莺,我昨晚见到你受伤就把你带回来了,你没事了吧?”
男人看着身前这个容貌昳丽性情温柔的齐肩长发的女孩子,缓了缓才道:“这位小姐,谢谢你救了我。”
听到对方喊自己小姐,时乐莺忍不住愣了一下,对方竟然把他认成了女孩子!
时乐莺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昨晚洗漱后,他重新换了一套女款的小熊毛绒睡衣,再结合上自己齐肩半长的头发,确实容易被误认为是女孩子。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对方在他这里也呆不了多久,用不用解释都无所谓。
所以他随意道:“没什么。”
说完时乐莺又问了一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摸向了后脑勺,“脑袋痛。”
时乐莺赶紧给他解释:“你的脑袋被敲了一下,肿了个大包,脑袋疼是正常的。”顿了顿,他又道,“你还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男人的目光直愣了一下,随后轻微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时乐莺不禁瞪了瞪眼,看来昨晚上男人受到袭击的时候很突然。
然而这时却听男人说道:“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哈?”时乐莺顿时惊诧得瞪大了眼睛,“你失忆了?!”
男人默了默,才平静道:“也许。”
时乐莺顿时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昨晚机缘巧合救下的人竟然给他来了一个失忆梗?!
“真的假的?”时乐莺忍不住盯着他问,仿佛对方说的是假的一般。
男人也看着时乐莺,看着对方十分怀疑的眼神,有些无辜地说道:“是真的。”
时乐莺立刻沉默了下去。
男人见他这样,犹豫了一下,又问:“你不认识我吗?”
时乐莺严肃地点了点头,“嗯。”
看对方这样子,时乐莺不由得怀疑,昨晚上那些犯罪的人好像只是随机选择了一个路人,敲晕迷倒然后扒光扔在了傅氏的项目上。
因为如果要以这种手段陷害傅氏,应该没必要选择特殊的人,他们只需要确保项目上会发生命案就行。
想至此,时乐莺觉得这件事情又棘手了几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解决这个男人的事情。
“你恢复了一些后,我带你去报警吧,你是被我在工地上救起来的,我怀疑有人针对你作案。”
听到这话,男人皱了皱眉。
他似是艰难地道:“有人要害我?”
时乐莺点了点头。
男人却突然沉默了下去,时乐莺看着对方像是突然自闭了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惊诧。
接着只听对方语气低落道:“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这话让时乐莺不由一愣,对方的这个问题听起来怎么这么想法单纯。
难不成对方不仅失去了记忆,人格也暂时回到了幼年时期?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时乐莺忍不住再问。
男人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忧伤地看着时乐莺,问道:“是不是不喜欢我才要害我?”
时乐莺一时愣怔了,难不成这个男人以前遭受过什么不好的经历,所以遇到有人要害他都以为别人不喜欢他?
“不是啊。”时乐莺郑重地注视着他,“是因为那些人坏,所以才要害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且他们做出这种坏事也没有资格喜欢你。”
这话听得男人愣了愣,他垂下了眼眸,缓缓道:“真的吗?”
时乐莺心内不由失笑,感觉自己现在真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他微微笑了起来,温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假话。”
男人擡起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时乐莺,默了片刻,才道:“那我相信你。”
时乐莺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男人挣扎着要从沙发上爬起来。
时乐莺赶紧去扶他,“你慢点儿。”
对方直言道:“我想上卫生间。”
时乐莺才恍然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扶你去。”
然而听到这话,男人脸色不由一红,赶紧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时乐莺愣了愣,不过也随了对方,“有需要帮忙就喊我,卫生间就在那里。”他指了指卫生间在的地方。
男人嗯了一声,站稳后便慢悠悠地往卫生间走去。
时乐莺看着对方高大的背影,看着那结实的身躯上套着的小黄鸭睡裙,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往前走的男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低头看见自己上身套着的是一件女式睡裙,脸顿时爆红起来。
他忍不住转过身来,抓着一角睡裙,红着脸紧张地盯着时乐莺问:“我、我衣服呢?”
时乐莺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救下你的时候,你衣服就被扒光了,想害你的人想要把你冻死。”
男人眉头又皱了起来,最后只声音低低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往卫生间走去,只是脸依旧红着。
时乐莺看着对方却神情不由思索起来,这个男人即使失去了记忆也还这么镇定,那该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看对方这通身的气度,感觉也不像是普通人。
难不成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
时乐莺不由充满疑惑起来。
在对方去卫生间的这个时间,时乐莺先拨打了陆行的电话,询问对方这个男人失忆了该怎么办。
那边陆行大清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本来还有起床气,但看着备注时小少爷的电话后,瞬间清醒了。
难不成傅总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为了不被新东家炒鱿鱼,陆行赶紧接通了电话。
双双寒暄过后,时乐莺直接说道:“他失忆了,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消息,陆行着实愣了一下。
失忆?这不是商战里的经典梗吗?竟然被他新东家碰到了!
不过现实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去医院看看,但是他新东家的身份特殊,而此刻又处在关键的情况下,只能由他来出马。
但一般这种失忆,都是因为受伤而发生的暂时性失忆,慢慢地记忆就会恢复了。
“除了失忆外,他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了吧?”陆行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时乐莺在电话那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感觉恢复得挺好的,这会儿都能独自上卫生间了。”
听到这话,陆行倒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猜测跟时乐莺说了。
“暂时性失忆吗?”时乐莺琢磨,“那我一会儿带他到医院看看吧。”
听到时乐莺这么说,陆行扣扣子的动作不由顿住,这意思是不用他过去了?
时小少爷既然决定带新东家去医院看,那肯定会有万全之策,完全不用他这种平平无奇的吃瓜人去凑热闹。
“这样啊,那我就不用过去了对吧?”
时乐莺想了想,确实如此,“那就暂时不用了,你那边等我的需求吧。”
陆行嗯嗯两声,预备着再睡一个回笼觉,他想趁着大哥的私人医院放他年假,好好地休息个够,这样年后才有力气上班。
那边傅迟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时乐莺赶紧便挂断了电话。
“你赶紧去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去。”时乐莺说着便往厨房走去。
傅迟听话地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沉默地盯着地板发呆。
时乐莺倒了杯热水过来,给他递过去,忍不住叮嘱道:“还有点儿烫,小心点喝。”
傅迟接过水杯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时乐莺,声音小小地道:“我饿了。”
听到这话,时乐莺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懊恼道:“你不说我都没意识到,我也饿了。”
傅迟老实地点了点头。
时乐莺拿出手机,去新年还在开店的酒楼的小程序里下了单,特意叮嘱了要病人餐。
“我已经点了酒楼外送,你等等哈。”时乐莺跟对方说道,“吃完饭我让人给你送合适的衣服过来,然后就带你去报警,还有去医院做检查。”
傅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十分抗拒道:“不去医院。”
看到说起医院后男人脸上都是嫌恶的表情,时乐莺不由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想想,也许是对方在医院有什么不好的经历,才如此件抗拒。
“可是不去不行啊,你受伤了。”时乐莺有些难办。
“不去。”傅迟冷冷地说道,态度竟意外地强硬,“我不喜欢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