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意识模糊中,时乐莺感觉到有人把他抱下了车,然后入了电梯,带他进了一个房间里去。
又有人拿湿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他下意识呼吸着,渐渐地,便觉得意识清醒过来。
但时乐莺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入目的却是一片酒店套房的景象。
时乐莺眨了两下眼睛,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被人迷晕给绑架了!
到底是谁!
“你醒了?”然而就在这时,时乐莺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神情一顿,立马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苏克为!
他想干什么!
时乐莺往声源处看去,发现自己其实躺在套房客厅的宽大沙发上。
越过对面沙发的靠背,他便见到了摇晃着红酒杯不疾不徐地走过来的苏克为。
对方穿着一身宝蓝色西装,包裹着劲瘦高挑的身形,禁.欲而又优雅,精致的水晶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磷闪的光芒,与殷红的酒液相映成辉。
苏克为嘴角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浅淡笑意,时乐莺却如临大敌,下意识想从沙发上窜起来。
然而刚中了迷药又使用了解药的他,身体依旧绵软,身体挺起来一小截后又猛地摔了下去。
“苏克为,你想干什么!”时乐莺心里都是气,直接开口质问,目光狠厉地盯着已经走到沙发旁的苏克为。
听着时乐莺尽管虚弱但依旧充满气势的话,苏克为不由皱了皱眉,走到时乐莺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乐乐,我不希望你对我这么排斥。”苏克为有些感伤地说道,目光紧紧落在时乐莺脸上,一寸一寸描摹着他冷漠抗拒的表情,“我把你带到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接受我的邀请,也不接受我的电话,我很想见你,只能出此下策了。”
听到这话,时乐莺冰冷狠厉的表情瞬间破碎。
如果他的直觉依旧准确,而他这次选择相信,那是不是苏克为也对他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感?!
想至此,时乐莺只觉得头脑一阵五雷轰顶。
谁能告诉他,苏克为接近他竟然只是因为对方看上了他!
他才刚从傅迟手底下逃脱出来,没想到竟然又进入了虎狼窝!
甚至苏克为的手段要比傅迟阴暗很多!
苏克为看着时乐莺瞬间变化的脸色,立马知道对方明白了他对他的意图。
他轻浅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你总算明白了我对你的心意,我一直都在跟你说,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真的很喜欢你而已。”
这话让时乐莺瞬间回神,眼神立马凛冽起来,出声怒道:“你这是喜欢我的态度?迷晕我绑架我?”
苏克为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叹息一声,将手里的红酒杯放在茶几上后,伸手抚摸上了时乐莺的脸颊。
“我也不想这么做啊,只是乐乐你不想见我,是你逼我的。”
这话让时乐莺火气更大。
然而突然被苏克为的指尖碰到,时乐莺只觉得全身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对方指腹传来的冰冷触感仿若一条毒蛇一般在他的脸上滑行,再配上对方那仿若深情无限的注视,顿时让他觉得就像被怪物盯上凝视一般恐怖。
“别碰我!”时乐莺擡手一把打开苏克为的手。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跟苏克为才刚刚认识,对方凭什么就能对他如此情深执着?
难道也是跟傅迟一样,在他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下,已经就关注上了他,然后偷偷摸摸喜欢上了他?
老天爷!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苏克为被时乐莺打开手后,神情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目光晦暗不明起来。
“乐乐,我真的不希望你对我这么抗拒。”苏克为缓缓开口,目光依旧紧紧落在时乐莺脸上,“你不知道,当我在酒吧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黑色的柔顺长发,优雅地坐在琴凳上,我就知道我一直想找的人终于找到了。”
听到这样细致的描述,时乐莺顿时瞪住了眼睛,直接开口骂道:“你变态!”
时乐莺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女装,傅迟还好点儿,还解释说一直把他当做男人,这苏克为是着了什么魔,装都不装了!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对苏克为产生任何伤害,他反而轻轻笑了笑,然后突然抓起了时乐莺无力垂落在沙发边缘上的手,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的捧了起来。
时乐莺见状心中不由一寒,赶紧挣开被抓住的手。
然而苏克为却下意识紧握住,时乐莺神情顿时僵住,感觉自己的这只手腕也要遭遇淤青的下场。
“放开!你想干嘛!”时乐莺厉声喊道。
苏克为却是盯着他细瘦修长的手指,眼里闪着一股兴奋的光,然后缓缓将时乐莺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甚至痴迷地磨蹭起来。
时乐莺整个人顿时都屏住了呼吸,不可思议地瞪着苏克为。
“卧槽!苏克为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病!”时乐莺只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对方的脸颊也是微微冰凉的触感,这让他感觉自己就是在接触一个令人惊悚万状的怪物。
听到这话,苏克为只是将微垂的眼眸轻轻擡起,然后依旧深情地看向时乐莺,“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双手,白皙,纤细,修长,是一双天生弹钢琴的好手。”
听到这话,时乐莺感觉自己整个胃都在翻涌,苏克为已经不属于同性恋的范畴了,他就是个纯粹的变态!
时乐莺试图挣扎开被困住的手,然而依旧被苏克为紧紧抓住。
他心思发狠,立刻擡起另一只手握拳朝苏克为的脸揍过去,然而胳膊还没多少力气,刚凑近就被苏克为给截住了。
“怎么这么不听话?”苏克为依旧笑着,眼中突然深厚得化不开的宠溺像是面前的时乐莺是他宠爱已久的宝贝,“我真的不喜欢你排斥我,也不想你无情地离我远去。”
时乐莺狠狠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现在他只有想吐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他不崆峒谁崆峒?
他还恐变态神经病!
见时乐莺沉默不言,苏克为不由又露出了那种伤感的表情来,看得时乐莺又是一阵倒胃。
苏克为将他的两只手合在了一起,然而注意到他另一只手腕上有青紫的淤痕,瞬间皱紧了眉头。
“这是谁弄的?”苏克为的语气变得很不悦。
时乐莺危险地盯着他,“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苏克为忽地又笑了起来,“谁弄的也没关系了,以后你只能打上我的印记。”
时乐莺终于忍不住,恶心干呕起来。
苏克为见他这样,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恶心我?”他目光狠厉起来,一把捏住时乐莺的下颌。
时乐莺忍不住笑了,直言:“是啊,你现在让我觉得很恶心,你就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变态!”
这话让苏克为瞬间捏紧了时乐莺的下颌,时乐莺只觉一阵疼痛,忍不住痛苦地嘶了一声。
看着时乐莺痛苦的表情,苏克为立马又放开了对他的钳制,还有些关心地道:“弄疼你了吧?”
他摩挲着时乐莺已经泛红的下颌,微皱着眉头,“你要是配合我,就不会受这样的痛苦了,我不想伤害你。”
时乐莺只是呵呵两声,扭开了被对方触碰的下颌。
苏克为的手顿时落空,然而这次他却不恼,只是又捧起了时乐莺的那双手。
他甚至拿起了茶几上的红酒杯,将杯口倾斜,把鲜红的酒液一点点倾倒在了时乐莺的指尖上。
浓烈的酒香味立马冲进时乐莺的鼻腔,时乐莺看着这一幕,大脑有一瞬间的炸裂空白。
苏克为这个变态又想玩什么花样!
然而苏克为不仅将酒倒在时乐莺的指尖上,甚至将酒杯贴在了时乐莺的嘴边,强迫他喝下去。
液体直接冲进了时乐莺的嘴里,时乐莺立刻被呛住,一边咳嗽着一边下意识吞咽着这红酒。
他狠狠盯着苏克为,无可奈何地祈祷着这酒里没有被下什么药物。
“你衣服都脏了。”苏克为这时开口,眼里兴奋的神情再次浮现,“我给你换一身衣服好不好,我准备了白色连衣裙。”
时乐莺只觉得嗓子咳的生疼,听到这话后,甚至牵扯得整个肺腑都疼起来。
苏克为你这个死变态!
有机会老子一定搞死你!
然而苏克为并没有急着去拿他所说的白色连衣裙,而是再次捧起了他沾了酒液的手指,缓缓凑近对方的嘴唇,亲吻了几下,然后一点点舔舐起来。
时乐莺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再次听苏克为开口:“我母亲也有这样一双纤长漂亮的手,也是个弹钢琴的天才,但也因为这双手,被丧妻的苏老爷子看上,强迫地娶了她。我记忆中,她总爱穿着白色连衣裙在窗边弹琴,金色的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就像降临人世的神女。可她却走了,总想带着我离开苏家的她,那次却无情地没有带上我。”
“妈妈,不要离开我好吗?”最后,苏克为目光缱绻地注视着时乐莺,再次将对方的指尖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时乐莺见状直接惊吓过度,他再也忍受不住,几乎是耗费全身的力气猛地爬起来,一把推开陷入了自我情绪的苏克为,然后抄起茶几上的酒杯重重地朝着对方额头砸了下去。
“死变态神经病!去死吧!”
苏克为瞬间被时乐莺砸懵神了,酒杯碎裂一地,他额角也突然滑下了鲜红温热的液体。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见时乐莺再次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对着他的膝盖就是重重一砸。
苏克为吃痛地惊呼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被砸到地方,时乐莺却再次用力推开他,然后离开沙发迅速往门口跑去。
“苏克为,但凡我能顺利离开这里,今天的仇我会悉数奉还,让你知道惹了我的下场!”
尽管身体不适走路踉踉跄跄,时乐莺还是咬着牙往门口跑去。
苏克为也立刻回过神来,见时乐莺要逃,神情惊惶,立马起身追了上去。
然而时乐莺用烟灰缸砸的那一下实在是影响到了他的行动力,他瘸着腿追向门口,可时乐莺已经扭开了门锁,身体挤了出去。
“你不能走!时乐莺!”苏克为大声喊住他,神情变得偏执扭曲起来。
然而时乐莺根本就不鸟他,狠狠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没有房卡坐不了电梯,时乐莺只好走楼梯。
一边担心着苏克为喊人追上他,一边又精神高度紧绷,时乐莺下楼时差点直接摔下楼梯,好在及时扶住了楼梯把手,稳住了踉跄的身形。
这个高档酒店整整有十层楼的高度,时乐莺几乎是咬着牙凭着一口气走到了一楼。
他没有在大厅前台逗留,立马跑了出去。
他要去报警!
酒店的服务人员见到他一身狼狈地离开酒店,多少有些惊诧,有人赶紧追上去想问时乐莺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困难。
然而时乐莺溜的飞快,很快钻进夜色里,跑不见了踪影。
时乐莺离开酒店后,很庆幸苏克为竟然没有喊人追上来。
然而正当时乐莺准备靠在附近的行道树上准备大大地歇一口气时,胳膊瞬间被人从身后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