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七禾 作品

第18章

第18章

邓清瑷非常有担当。

仅代表邓清瑷个人观点与贺熠、常时荩等他人均无关。

学校教导处。

“邓清瑷,你刚开学没几周就开始打架,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

“光天化日,聚众斗殴!”

“你把学校放在什么地方?”

“你把老师放在眼里了吗?”

“你把校纪校规都吃了吗?!”

“我告诉你,这是高中!不是初中!也不是小学!”

“你恶劣的行径是会让学校开除你的,你知不知道!”教导处的张主任和邓清瑷是老熟人,毕竟以前在初中的时候邓清瑷就经常光顾这件办公室,他甚至都能看出张葫芦的办公桌又挪了方向。

“老师,周杰新也打我了,我们是互殴。”

“我让你说话了吗?!”张葫芦将手中的瓷杯哐——一声摔在办公室桌面。

邓清瑷很想提醒他,瓷杯不经摔,毕竟在他眼下张葫芦已经摔碎过四个,并且最后都是让自己处理的。

“刚才人不全,这下人全了,来,挨个说,谁先动的手?”

“谁都参与了打架?”张葫芦气的直扶额。

没有人说话。

“不说话是吧,那就是默认在场都参与了,打架的气势去哪儿了,这会低着头干什么?啊?”

“老师,贺熠没参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动过一根手指,您让他回去吧。”邓清瑷本来半靠在贺熠身上,说话时立了起来,往前稍迈了一步。

常时荩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邓清瑷不知道自己没有来之前,周杰新乱说了什么,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先打的周杰新,是我先用水泼的他,然后揍的他,但是我同桌,贺熠全程没有参与,在场那么多人,九班的三班的,还有高二上体育课的那么多人,您要是不信,随便拉一个问问就知道了。”

“但是周杰新挑的事,他和我们抢我们事先占好的篮板。”

常时荩也站了出来,“我也动手了,周同学的牙是我打掉的,因为他们推了我们班温绵。”

“是他们先动手的,但我确实打人了。”

“牙,医药费,我可以赔,牙您看周同学是要镶金的还是带钻的都可以,但是我不会道歉,而且我要求周杰新给我们班温绵赔礼道歉。”

“老师你也别急着找我家长,我家长不会来的,所以能提条件的时候尽管提。”常时荩跟柱子一样无比的挺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打架有错,目视前方无所畏惧,真如一头小狼一样。

邓清瑷都要看笑了。

果然土豪就是阔绰,我可以出钱五花八门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得给我道歉。

周杰新算是被玩明白儿了。

周杰新此刻黑着脸不敢造次,温绵什么情况他知道,要是真有好歹他就麻烦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常时荩这一趴,他必须认,而且张葫芦和父亲很熟,他也不敢发作,不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常时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跟着打什么架?”

“你看你,你看看,你看看你什么发型?!”

“你从高一到高三走一遍,你看看哪个女孩儿留你这种发型?”

“你回去立马给我收拾掉!”

“校服不穿校服,发型不符合规定,还参与打架,你看你有女孩儿的样子吗?你看你还是个学生吗?你和混街的有什么区别?”

“校规都是摆设吗?女生发型要求长不过肩,过肩就要扎起马尾,短发齐耳,你看你符合规定吗?”张葫芦指着常时荩就是一顿狠批,甚至能看到张葫芦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在起立训斥常时荩。

明明在挨骂,可是常时荩却想要笑,她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老师,校服不是我不想穿,我转来的时候校服尺码已经统计过了,学校给我的是一米六的尺寸,可是我有一米七二点三,穿着一米六的校服连七分裤都算不上,我怕冻死在秋天,实在没法穿。”

“还有我的发型,我的发型没有惹任何人,我一直是这样的发型,我的学习成绩并不会因为我发型的改变而改变,他们之间不是变量与因变量关系,还有,就算我今天是寸头,我依然会和周杰新同学打架,所以,请不要对我发型做文章。”

“你——”张葫芦气的说不出话。

不听话的女学生的管理难度远远大于男生,这在哪所学校都是一样的。

“你们所有参与打架的人,一份五千字检讨,贺熠没有参与不用写。”

“下周晨会通报时你们当着全校检讨,下次再犯就给你们处分!背着书包给我滚蛋!撤掉凳子,这周站着上课,还有周五都给我叫家长过来。”

此次打架并没有严肃处理。

其实学校最先处理的不是打架,而是给宿舍二楼以上都装了防护栏。

邓清瑷有点后悔当众跳下来,这意味着自己从宿舍去操场的捷径没了。

所有人离开后,贺熠跟在邓清瑷后面磨蹭,来的时候是贺熠扶着过来的,但此时站了一会儿,脚越发的肿了,出办公室门时,贺熠差点又抱自己,被邓清瑷拒绝了,他害怕这人冷不丁的再给抱起来,于是扶也不让扶。

但脚真的很疼。

“同桌,那什么,你背我吧,走不动了。”邓清瑷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说道。

贺熠迅速上前,“上来吧。”

“哦。”

贺熠俯身,邓清瑷趴着就上去了,刚开始不好意思搂着贺熠的脖子,可是贺熠一句话都不说就拉着邓清瑷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绕。

“抓好行不行?还想再摔一次吗?”

“喂!有点良心好吗?我成这样都是为了谁啊?”

“我又没有求你。”

邓清瑷无语,“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简直不识好人心,邓清瑷有点生气,有点吕洞宾的感受了,放开环着贺熠的胳膊,作势就要下来。

“别动了,开玩笑的,”贺熠将人往上颠了颠,无奈道。

真不经逗。

“有些玩笑开不得好吗?很伤朋友的心的,要是韩烨厉这么对我说话,他早就在地上趴着。”

朋友吗?

我们是朋友吗?

贺熠内心雀跃,嘴角在邓清瑷看不到的方向跳动,眉毛也扬着笑意。

“那你为什么没有让我趴地上?”

……

因为你是我同桌。

邓清瑷想还不是因为你长着一张好脸,虽然冷漠,但是好看啊。

贺熠虽然没有参与打架,但他也写了检讨,并且是两份。

当天下午所有人都在晚读,贺熠却约了周杰新去厕所,晚读时间有老师在班,周杰新只能自己借故去厕所,没法儿带人,但是周杰新还是很贼,带了一小片刀片。

周杰新进厕所看到贺熠时,贺熠一只脚撑着后墙,身体靠在向后倾斜靠着脚面,这样的姿势显得贺熠的腿更长,贺熠低着眉,手插在裤兜,漂亮的下颌线藏在校服领子里,皱着眉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多的接触这空气中的恶臭味,慧仁的校服再丑也挡不住贺熠的帅气,哪怕在厕所,贺熠还是亮眼到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贺熠擡眼看了看周杰新,

“有烟吗?”

周杰新皱了皱眉,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取出一支连着打火机一起扔过去。

贺熠是第一次抽烟,不熟练,点燃的那一刻贺熠学着他们吸了一口,却被尼古丁的味道熏出眼泪,恶心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周杰新嘲笑道,“不会吸烟就不要吸,充大吗?”

就像不会打架就别约我。

周杰新觉得上次是自己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被贺熠偷袭,但从那天在操场来看,贺熠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除了在个头上有点优势,基本判定为弱鸡一枚。

想到这里周杰新放松了,校服里的小刀片看来派不上用场。

周杰新一直等到贺熠勉强抽完半支才张口,

“怎么,是认怂还是打架?”

贺熠夹着烟轻吸最后一口,转头微笑着朝周杰新轻散出来。

“邓清瑷,你以后,别动他,有事冲我。”

“呵,贺熠,你是我见过最搞笑的,凭什么?”

“不说我们两之间的恩怨有多少,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你还是他保护的,要不是他,这会儿在医院呢。”

贺熠的中指颤了颤,骨节分明的手指反手将烟头按在了墙上,下一秒,在周杰新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贺熠突然就凑在了周杰新面前,一只手掐着周杰新的脖子,将人几乎半提,周杰新不敢动,因为他擡眼对上贺熠的眼睛,像发了疯的狗一样,眼里只有无尽疯狂和黑暗,周杰新上不来气,感觉自己要被拖入深邃的黑暗中吃掉一样,他胳膊哆嗦着却始终擡不起来。

贺熠睫毛微闪,狠厉的眼神伴着委屈的语气让人害怕,“我说,以后别动邓清瑷,你他妈是听不懂吗?”

贺熠擡起另一只手不重不轻的拍在周杰新脸上,突然微微笑,

“你不是说我神经病吗?”

“要不要试试看?”

周杰新瞪大眼睛憋红了脸,衣服蹭在肮脏的后墙,嘴哆嗦着,“先、先放开,……有话、有话好好说。”

贺熠使劲将周杰新摔在墙壁上,向后后退一步,看着周杰新像只丧家犬一样滑着坐在地下使劲的咳嗽。

贺熠什么也没说,出厕所门时在拐角处将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砖块凑在台阶下,转身去了水龙处洗手漱口。

厕所太脏了,烟也很难闻。

贺熠迟来的叛逆期到了。

贺熠为了散散身上的味道,溜达着去了一趟校医室,买了一堆消炎药和创可贴,回到教室时晚读已经结束。

贺熠刚坐下,邓清瑷就凑着脑袋过来,

“什么味儿?”

邓清瑷撅着鼻孔,闻来闻去,他确信是股烟味儿,虽然淡的其他人几乎闻不到,可邓清瑷两眼盯着贺熠。

“你晚读好好学习就是去抽烟了?”邓清瑷眯着眼睛问。

蛙趣,这邓清瑷什么狗鼻子。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没有。”贺熠装模做样儿的开始的翻书。

“放屁,你让我闻闻。”

“快上课了,下课了行么?”

当然不行,味道本来就比较淡,等到下课早就散了。

“不行,过来我闻闻。”

贺熠怕是要瞒不过去了,想到邓清瑷受伤的脚,稍微挪了挪,结果邓清瑷一头扎过来,脑袋顶着贺熠的下巴往衣领处钻,贺熠被这突然起来的小狗吓的一愣一愣,口水卡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只有喉结微微颤抖,邓清瑷不知死活的呆毛扫来扫去,摩挲着贺熠的下颌,邓清瑷本人明显不知道,依然凑着鼻子往深处闻,贺熠突然感觉自己被点燃了,全身上下泛着热,赶紧推开邓清瑷。

“哎——你再让我闻闻。”

“别闻了,赶紧上课了。”

两人推搡间,邓清瑷的鼻尖碰到了贺熠的喉结。

明明天已经黑了,怎么教室反倒更加热了。

“同桌,你发烧了吗?”

“你脖子好热啊。”

“没有,你能不能不废话。”

贺熠尽量的保持自然,拿起水杯仰头灌了一口,眼睫毛颤抖着瞥向邓清瑷,那人很明显毫无知觉。

邓清瑷依旧在絮叨,他凑过去闻的时候,除了一点烟味,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冷柠檬味儿,这股味道在军训贴着贺熠时,他也闻到过。

和自己的梅尼耶饼干一个味道,邓清瑷偷偷多闻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