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上。
邓清瑷本想下了床再叫醒贺熠陪自己去厕所,可是贺熠在他翻身起床的时候就醒了。
邓清瑷摸着黑踩着床杆,因为一只脚不便,邓清瑷半块儿身子搭在床上,一只脚摸黑踩着,右脚还肿着,疼到感觉不到什么,踩在床杆的边沿处都不知道,挪动着往下挪时瞬间滑了下来。
完了,可能两只脚都要报废了。
突然一双手及时卡着自己的胳膊接着自己从床上下来,邓清瑷闻到冷味儿,知道是贺熠,只是这姿势太他妈的尴尬,像个抱小孩儿去撒尿的姿势。
“没事吧?”贺熠小声问道,伸脚让邓清瑷踩在自己脚面,邓清瑷不好意思的搭在上面,快速的找到自己拖鞋,挪开了脚。
“没事,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下床动静太大了,吵到你了?”
“没有,本来就睡不着。”
贺熠没说话,扶着邓清瑷两人挪着去厕所。
好像也没多久,但贺熠已经不用言语就知道邓清瑷要去厕所。
贺熠穿着白色的短袖,起身时衣领口斜着,露出大片白腻的皮肤。
邓清瑷想果然是南方人,白白嫩嫩的,摸起来应该很绵很软,邓清瑷觉得自己的尿应该憋进了脑子里,所以才这么变态的想大半夜摸自己的同桌。
邓清瑷穿着蓝色的长袖薄卫衣,邓清瑷的手搭在贺熠滚烫的胳膊上,
“天凉了,你换件长袖吧,这儿可不比你们南方,大风刮起来要冻死人的。”邓清瑷说完扫了一眼贺熠,贺熠的嘴唇粉嫩的润着,应该是睡前涂了郁美净。
“郁美净用着还舒服吧?没那么干了吧?”
“嗯,挺好的。”
贺熠每晚睡前涂一点,第二天一天嘴巴都不起皮。
“清哥,周杰新,被人揍了你知道吗?”韩烨厉一大早就撅着屁股半块身子堆在贺熠的桌面。
“你、你先让开,我同桌还学习呢。”
贺熠买了早餐回来后,韩烨厉就站直了,“真的,我不骗你,好家伙,磊子说他瘸了,我还不信,我就跑三班溜达了一圈,真的哎,我还偷拍了照片。”
韩烨厉开始扒拉手机上的照片,贺熠没什么反应,很明显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用手试了试豆浆的温度然后插上吸管递给了邓清瑷,邓清瑷趁着看韩烨厉的照片,就着贺熠的手就喝,贺熠眼神警告了大半天结果邓清瑷瞅都不瞅一眼,贺熠无奈只好任由他喝完。
“你看,我给你放大你看,他脚也拐了,听说他是从厕所外面的台阶上摔下来的,也把脚扭了。”
“这不很正常吗?咱们学校的那个厕所修建奇葩,非要整几个台阶修那么高,又不是寺庙,鹤立鸡群的,生怕别人找不着,那台阶不是摔了好多人了吗?我都差点摔下来过,这怎么证明被打了呢?”
“哎呀,你听我说完,重点,你没发现重点,你看他,这还是秋天,他围了围巾,我可是冬天都没有看到过周杰新围围巾,听人说他是被人差点掐死了,脖子上一圈青痕呢,我是没看到,但是八九不离十吧。”
“估计是怕被自己的跟屁虫看到,影响他大哥身份吧。”
“大哥个屁!哪个大哥像他那么丑。”
“哎,清哥,过分了昂,又不是所有人都长的跟你似的。”
“不过听说他昨天晚读出去的,回来后就不怎么正常,哎,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友军。”韩烨厉晃着脑袋。
“你一天怎么什么都知道?”常时荩转身过来敲了韩烨厉一下,温绵那天醒来后直接请假回了家,常时荩发消息温绵也没有回,常时荩说不上窝火,可是心里闷闷的,就是有点不开心。
上自习前邓清瑷突然好像想到什么,转头上下打量着贺熠,刚张嘴,就被贺熠塞了一嘴饼干,贺熠的食指指腹碰到了邓清瑷的牙齿,邓清瑷说不清是饼干的味道还是贺熠手指的味道,一时忘了要问什么,呆呆的嚼着饼干。
贺熠差点被邓清瑷咬了一口,整个神经现在都酥酥麻麻的,一节课老是跑神,不自觉地想起邓清瑷软软的嘴唇,贺熠垂在桌边的手不断的摩挲着指腹。
邓清瑷打架的导火索还是贺熠,贺熠自觉承担起写检讨的重任,但邓清瑷也没有完全靠贺熠,邓清瑷次数太多,邓清瑷已经留好了底,拿出自己以往的一份模板潇洒的甩给贺熠。
“时间地点事件,叙述文的三大要素,知道吧,改一改就行了,但认错的语气必须诚恳,得有那种效果,就是我在台上念检讨必须让台下的人感觉到我在带着我祖宗十八代认错。”
“知道吧?”
这么贱的要求贺熠确实是第一次听到。
邓清瑷想反正是升入高一的第一次检讨,以后还会有很多次,还是一次性的认完错,以后敷衍敷衍就行了。
毕竟没人说认错后不允许犯错。
温绵是请了三天后才来的,整个三天,常时荩地带持续低压,就连麻木的邓清瑷都能看得出来。
温绵来的那个早读,温绵刚进教室门常时荩就看到了,温绵没有穿校服,虽然还是秋天,可是温绵穿了一件薄棉服,常时荩开心的朝着温绵招了招手,被语文老师一记眼刀劈成了片,被劈成片的常时荩又倔强的把自己拼凑起来,明亮的眼珠没有从温绵身上下来过。
看着又瘦了很多,虽然脸上气色比那天在校医室好很多,可是还是没有之前红润。
还有身上那件绿色的棉服,裹着她小小的,看着更加心疼,常时荩想。
温绵早就到了,她一直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她怕旁边座位有人,更怕没有。
看到常时荩依旧在座位时,温绵心里一惊,她想,怎么会有女生愿意还继续和自己坐同桌,常时荩是比认识的其他女生特别,但应该谁都受不来自己旁边坐个随时发病的人吧,她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老师。
想到这里,温绵眼神开始闪躲,没有正面回应常时荩。
常时荩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以为温绵还没有恢复好。
常时荩起身让座位时,一直笑着低头看温绵,温绵本来没有打算说话,但没盯的不好意思,快速的瞥了一眼常时荩,“你别看了。”
“怎么了,你好久都没有来,我喜欢看。”
才三天,好久什么。
温绵拿出书随她去了。
邓清瑷看着常时荩,用胳膊轻轻碰了贺熠,“信不信,如果常时荩后面的发型如果是真的狼尾,肯定这会儿早就翘在天上了。”
贺熠看着邓清瑷没说话。
“你别老这么没有表情的盯着我啊,每次都不说话,酷哥当上瘾了么。”
贺熠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语文老师在抽别人背书,贺熠擡手伸到邓清瑷的耳后轻轻的揪着那撮呆毛宠溺的摇了摇,然后松了手继续背书,
贺熠想,一天还有心思观察别人,自己的尾巴每天都在翘,就连趴着睡觉的时候都在高扬着。
邓清瑷看着贺熠一系列顺滑的动作就那么发生在自己脑袋后,贺熠松手的瞬间,邓清瑷瞬间脸转向了窗户,邓清瑷嘴里的糖果被鼓腮在左边不敢动。
靠,贺熠竟然摸自己的炸毛。
还他么,揪住摇了摇!
那他么的又不是你家狗尾巴,你摇什么摇?
姥姥都不会那么对自己的炸毛!
关键、关键、我就那么看着他动手了?
以为自己没有脾气吗?以为给自己讲作业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行,邓清瑷想,这周回去得看看上次这么揪自己炸毛的人坟头草几米高了。
想到这里,贺熠动了动嘴里的糖果,闭了眼睛,
算了吧,这次就放过他,谁让他长的好看。
下次,要是下次他敢动,我就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下课后,贺熠被老师喊到办公室,邓清瑷看人走了才擡手摸了炸毛。
耳朵被蹭到了吗?
为什么耳朵这会儿还烫烫的?
贺熠从办公室回来后敲了敲邓清瑷的桌面,示意慕荣华找他。
邓清瑷心里泛着嘀咕,没事找他干嘛,打架的事情不是已经教训过自己了吗.
“哎,同桌,你知道老师找我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他没说。”
邓清瑷起身将挂在窗边挡太阳的校服穿在身上,然后将拉链规规矩矩的拉好才去办公室。
“报告——”邓清瑷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
“进来。”
“老师,贺熠说您找我。”
“嗯,待会儿回去你和常时荩换个座位。”
邓清瑷皱眉,“为、为什么?常时荩要求的?”邓清瑷看常时荩和温绵处的挺好,至少温绵犯病后除了在操场,常时荩都没有很反感温绵的表现。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你不想和温绵坐吗?”
也是,正常人看到温绵那样都害怕,自己第一次也是被吓到了,更何况常时荩是个女孩儿,想到这里,邓清瑷没有拒绝。
“没有,我可以。”
“好了,那就回去吧,记得写检讨。”
邓清瑷耷拉着脑袋,“奥。”
离开办公室后,邓清瑷觉得自己过于快的答应了,自己要换到贺熠前面,以后贺熠辅导自己也不方便,想看贺熠的脸还得转回来,不太方便啊。
回到教室后,邓清瑷看着温绵扬了扬头,“荩姐去哪了?”
“打扫环境卫生了。”
邓清瑷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犹豫后看着温绵,“温绵,我得和常时荩换座位,你知道吧。”
贺熠猛然擡头看着邓清瑷。
温绵没有擡头,低着眉露着不悦,虽然她努力在将这种情绪藏在虚白的脸下,但邓清瑷还是能看得出来。
“知道。”
“哦,那就行了。”
“你要换座位?”贺熠盯着邓清瑷。
“嗯,”邓清瑷赶紧蹦回座位,随手拿起贺熠的笔记就开始写。
邓清瑷:别说别说——,温绵不是身体不好吗?老慕找我意思让我换回去,毕竟我对温绵比较熟悉,以后再有特殊情况,我还能应付。
贺熠:那我怎么办?????
邓清瑷:嗯??
贺熠:我是说,我还要给你补课,总不能一直往回转吧?
邓清瑷:怎么不能,能啊
贺熠:那难道你要照顾一辈子吗?
邓清瑷:同桌,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不要钻牛角尖。
“啪——”一声,贺熠将笔摔在桌面,起身从教室里出去。
前后除了温绵,其他人都转了回来盯着邓清瑷。
“别看我啊,又不是我摔的”
“清哥,你惹贺熠了?”
“不是,我没啊,我就、就正常说话啊。”
“贺熠出去的时候脸拉老长了。”
邓清瑷没再接话。
不是,我换个座位儿,他生什么气啊,我还莫名其妙被甩了脾气呢。
惯得!
邓清瑷将笔捡起来,盖上帽后端端正正的放在贺熠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