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七禾 作品

第 63 章

第 63 章

难得有让邓清瑷能够早起的事情,但细细盘算下来,自从认识他以后每一个早起的早晨都好像和他有关。

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街道,然后装模作样,漫不经心的在街头打电话,

“喂,醒了没,我随便溜达着就上来了。”

电话那边的人安静的没声音,只是偶尔透露出汽车鸣笛和杂乱的人声好像在那里听过,邓清瑷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脑袋就被人从后面轻轻一敲:

“哎——谁——呀——”

“是吗?看你半天了,拨弄你那撮毛好半天了”

“怎么,看风水?要看看哪个朝向好吗?”

“唉呀妈呀,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啊?电话也是也不出声,拍恐怖片啊?”

“我出声了好吗?我打了两个响指你都没听到。”

“别发呆了,跟我回去先吃东西吧,买了早餐,”

“别捋你那撮毛了,哪个朝向都不影响你的帅气迷人。”

邓清瑷跟在后面白了一眼,小声嘟囔着:“哪有,我就是看怎么才能显得高一点。

“你说什么?”

“我说,我饿了,你走快点。”

“进吧。”贺熠咔哒一声开了门,平时周末放学邓清瑷赶着忙,忙着回家喂鸽子,也没有来过这,这算是第一次来贺熠住的地方。

“这是你住的地儿?”

“嗯。”

“不错啊,还三室一厅,够大的啊。”

“还成吧,一个人住有点大。”

“大了好啊,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在哪间就在哪间。”

贺熠转头意味深长的挑着眉:“是吗?”

他咬字那么戏谑,傻子才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

“不、不是……”

“我没有哪种意思。”

贺熠挑着嘴角微微痞笑:“我什么意思你又知道了?”

邓清瑷脸颊泛着红:“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哎呀呀,反正就不是哪种意思。”

“哪种意思?”

“贺熠,你有病是不是,车轱辘话有完没完?”

邓清瑷眼神躲闪着,去拿贺熠手里的包子:“给我给我,我饿了。”

贺熠迅速将手往身后一收,邓清瑷差点撞到他身上,心满意足后他才缓缓在邓清瑷耳边吞吐:“可我现在有那种意思。”

“不是,我还没——”

邓清瑷被贺熠毫不客气的抓着后脖领拽进了卧室,包子和吃的呆的留在外面,七月的大暑天,只有早晨和夜晚才会略显清凉,房屋后背阴的小角落里,一株尚在开花的蒲公英叶片挂着几滴娇滴滴的露珠,青翠欲滴,路过一瞬风,朝着内里左摇右摆,一滴一滴从叶尖滚落,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落入土壤,消失的无影无踪,楼下的花猫好似听到什么一般,起身张望着脑袋左右张望,没发现什么意外后又慵懒的抖着爪啊贴在墙根儿慢慢伏下。

夏日昼长,着实有点热。

“裤子,内裤借我一条。”

邓清瑷强作镇定状,清清嗓子。

“嗯,要喝水吗?你流了很多汗,看着挺虚。”

“你他妈才虚。”邓清瑷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贺熠光着上身背对着捡地上的纸团,肌肉线条紧实又夯实,顺着后勃颈延至腰线以下,刚刚抱着他的时候就感受到了紧致感,白皙的皮肤与此形成鲜明对比,丝毫不违和。

即使背对着,邓清瑷还是能听到贺熠明显的笑声,他转过身捏着纸团,

“挺多,就是有点快,我给你先倒杯水。”

“滚——”

邓清瑷一道嗓子喊破大天,整栋楼都抖了三抖。

他看着贺熠光明正大的带着彼此的子孙离开卧室,贺熠一离开,他就立马闷上了头。

草草草草草草

怎么就这么搞了,明明是要吃包子,怎么吃着吃着就进了卧室,还被、被贺熠释放了子孙我草。

更离谱的是,我竟然比他快!

快!!!!

士可杀,不可辱!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心里暗暗发誓,此事被降一局还尚未到回天乏术之时,只要大权尚在,将来谁上谁下还不知道呢。

不行!必须知道,一定是我在上,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关键,俩男的,这怎么弄啊。

邓清瑷看了一眼门口,拿起桌边的手机,九键输入“两男的”,后面的排名第一的搜索词条赤裸裸、赫然醒目的映入瞳孔:

“两男的怎么生宝宝”

惊天打雷振聋发聩,真是惊呆了我祖宗!

贺熠拿着水杯推门而入时,吓的邓清瑷差点扔掉手机。

“走什么神?真虚了?”

“滚滚滚,赶紧给我找条裤子。”

贺熠给拿了一条白色的四角内裤,递过去嘱咐:“可能大了点,但是你凑合穿吧。”

要不是为那张脸,邓清瑷真是想直接给甩脸上:

“我还在发育,这位同学。”

贺熠面无表情的赞同道:“嗯,我知道,我也是。”

毕竟我还比你小那么几个月。

长的好看的都有那么一张贱嘴,邓清瑷算是看出来了。

可他平时不这样啊,平时板正的像是禁欲大师一样,也是就偷着亲几次,怎么,怎么就这样了。

果然,有些亲密的事情做过以后,关系就会发生质的飞跃,比如走路想并排走在一起,时不时的碰一下胳膊,摸摸手,总想时刻黏在一起,邓清瑷想自己应该是病了,想着秦昊以前提过好像说什么恋爱综合症,对,没错,邓清瑷觉得自己应该是中招了。

天下哪有占便宜不吃亏的道理,所以小邓并没有空手而归,带着贺学霸精心挑选的一众辅学资料“美滋滋”的离开房子。

眼神都要冒出火。

邓清瑷笑面虎一样的问他时候去买的,不是放学那天只买了一本吗?怎么今天这么多,贺熠摸了摸他的头,离开前俯身贴着邓清瑷的耳朵,低沉的声音难挨严肃: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信不信,一个左正蹬给你骨盆踹侧移,一个右边腿给你前列腺干紊乱!

不能再逗了,今日已经超标了,贺熠及时收手。

“好了,快走了,韩烨厉他们已经等着了。”

“这儿,清哥,熠哥,”

韩烨厉不远就看到两人,然后一愣:“哎,怎么抱着一堆书,不是吧,熠哥,咱们明天下山沟里玩,不是找个荒郊野岭提升学习成绩,有没有搞错啊。”

“我的。”邓清瑷耷拉着眼睛,“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我去,清哥,你这是要奋发图强,更上一层楼吗?”

“对,我还要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行了吧?”

“废话真多,赶紧放你座位下,我座儿下有其他东西,塞不下了。”

“什么东西啊?”

“贺熠的行李,本人正式宣布,这个假期,贺熠同学要住在我家和我共同学习进步,各位有事上我家前请前call,或者电话,不要一脚就踹门进来了。”

高磊买了雪糕回来,听了半拉:“知道的是学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男耕女织的要过日子呢。”

高磊狠狠咬了一口雪糕,凉的牙忍不住打了个颤,“就这事还要拉出来宣布一下,怎么滴,我们要一脚踹进去,还能看到武大郎和潘金莲偷情吗?”

韩烨厉重重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人家那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偷情,亏你语文还110,你们班儿老师给你走后门了吧。”

邓清瑷也笑了,连自己都知道那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可别,笑死我了,人家小潘和大郎是原配,所以你碰到贺熠给我喂药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高磊□□两下扔掉雪糕棍儿:“语文试卷也不考潘金莲和谁偷情啊。”

贺熠跟着轻笑两声,然后转而严肃的面向邓清瑷,好像要宣布什么大事一样,

“邓清瑷”

嚯,还叫了全名,邓清瑷大感不妙,这货不会当场亲我吧,毕竟露水缱绻温情流露之时,有人好像隐约问过什么。

“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什么?”

“我们在一起。”

“为、为什么?”

“想让接触有个度,尤其是大韩搂你脖子。”

“……别、别、我们就是朋友,要有什么,早就……葫芦娃兄弟了,哪里轮得上你……”

“哥哥,别捏啊……”

“怎、怎么了?”

“不是说你笑死了吗?”

时间禁止,集体石化十秒钟,韩烨厉眨巴眨巴嘴,“熠哥,天热,你这直接给我冻到南极十秒游。”

“得,雪糕白吃了,透心凉,心飞扬。”高磊道。

“咱们买点东西就回吧,一会儿大太阳又出来,热死。”韩烨厉已经揪着领子扇凉。

“走吧,”

韩烨厉推着贺熠,“熠哥,你这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方法不对,幽默不是这样用的,来我教你啊……”

高磊盯着邓清瑷望了一会儿,“啧,”

“怎么了,有事说事,别盯着我看半天还啧啧啧,像禽兽。”

“刚才就想问你了,你这嘴怎么回事?肿了?”

“是吗?”邓清瑷擡手摸了一把,故作淡定“蚊子,蚊子咬的。”

“你家蚊子真奇怪,怎么专门咬你嘴巴,不然你嘴是甜的,让我尝尝,”高磊噘着嘴擡手去搂邓清瑷。

“我擦——”

“死开,高磊,你他么恶心。”

“熠哥,高磊要亲我,揍他!”

回去途中路过小什字路口时,邓清瑷停了小电车。

贺熠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邓清瑷望着不远处坐在路边的流浪汉回:“在这等我一下。”

“哦。”

韩烨厉偏头:“清哥是给那疯子送吃的去了。”

贺熠眼神外延,“疯子?”

“嗯,那是庄心里姓庄的一家人,他们家没几个正常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韩烨厉怒着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其实跟着他们贺熠也见过几次,只是这种流浪汉贺熠在安城也见过不少,不觉得稀奇,却是第一次看到邓清瑷给他送吃的。

其实只要每次遇到恰好手里有东西邓清瑷都会送一些,他没有能力帮助的更多,能伸手就伸一点,看着怪不忍心的。

“天生的吗?”贺熠眼神盯着那蓬头垢面的人问。

“不知道,都传的版本挺多的,不过老一辈的人知道的多一点。”

“以前听我奶奶讲过,好像不是天生的,你来这迟一点,在那个跛脚之前还有一个老疯子,是他父亲,不过到处乱跑的在山里冻死了,还是公家埋了的。”

“不过听说是半路成这样的,他们姓庄,庄心里大都是姓庄的,据说这人以前也是个学霸,上学时学习特好,因为没有给评什么奖学金然后就疯了,然后就在路上流浪了。”

韩烨厉两条长腿垂在地面支撑着,趴在车头看着远处的邓清瑷。

“他没有家人吗?”

“有啊,不是说了吗?他还有个疯子爸。”

“我是说能照顾他们的家人。”贺熠极力绷着脑袋,想看清那张絮发遮挡下污垢满面的脸。

“这谁能受的了,有家人也早就被拖累死了,听说他们这病是遗传,祖上都是这样的,搁谁家也谁也受不了,疯子么,只有在路上流浪比较安全,他们不会对路人动手,但是可能对家里人动手。”

“以前我就听过神经病把自己妈妈打死的事情,好像还是磊子他们那边的,是不是?”韩烨厉给了身后高磊一胳膊肘。

“是不是啊?”

“是是是,我姥姥家他们那边的,轻点啊,差点给我整下车。”

“哎,都是命啊,家里族上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我说他们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后代,你看过的多可怜,夏天还好一点,冬天那么冷,连个去处都没有,脚丫子都杵在外面,有人同情了还能给口吃的。”

“就算有一天消失也没有人会想起来。”

“这孽不知道什么才能到头,都是可怜人。”

“呦,你什么时候这么伤春悲秋了。”高磊打趣道。

“我可去你妈的吧,老子一直这么富有爱情,才不像你,冷心冷血的狗一只。”

“他和我没什么关系,我闲的啊才去关心一个疯子。”

邓清瑷送完吃的很快就回来:“说什么呢你们。”

韩烨厉:“说跛脚庄呢,熠哥好奇,我给说了说。”

邓清瑷发现贺熠有点呆,挥着手招了两下:“嘿——,别发呆了,抱紧哥哥,咱们走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