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万金得意地拍了拍船沿:“不过是些愚民罢了,随便编个故事就信了。”他眯着眼,盘算着这一船私盐的利润,“等这批货出手,少说十万两银子进账,到时候燕王殿下必定重重有赏!”
“老大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们啊!”
就在此时,岸边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孙万金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只见浓雾中影影绰绰地现出一队人马,清一色穿着协正司的官服。
“什么人?!”
蛟帮的帮众警觉地拔出刀,厉声喝问。 :
只见一行身穿协正司官服的人马从浓雾中走出,为首的男子冷声道:“协正司办案,船上的人,立刻束手就擒!”
孙万金心头一凛,协正司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发现这些面孔都陌生得很。就算姜妙妙要报复自己故意找人刁难她,也断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穿着官服行事。\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
孙万金拱手作揖,脸上堆起假笑:“这位大人怕是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做些小本买卖......”
对方厉声打断:“放肆!私贩官盐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拿下!”
孙万金心中一沉,知道对方是故意冲着自己来的,当即暴喝一声:“兄弟们,抄家伙!”
霎时间,刀光剑影在渡口交织,对方招式凌厉,进退有度,显然受过正规训练。
孙万金见势不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对手的刀锋在肩头划开一道口子,随即佯装不支,踉跄几步后“失足“坠入河中,借着湍急的水流和浓重的夜色遁逃无踪。
翌日清晨,姜妙妙刚踏进协正司衙门,还未及整理案卷,就被沈飞鹏一把拽住了手腕。
“出大事了!昨夜锁魂渡发现十几具尸体,还查获了大批私盐!”
沈飞鹏脸色铁青,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跑。
姜妙妙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慢些!到底怎么回事?”
“今早渔夫报案,说锁魂渡漂着尸体。,小!说-宅` -勉/沸′越\渎^”
骏马疾驰间,姜妙妙抓紧沈飞鹏的衣袍,耳边风声呼啸。待赶到渡口时,现场已被衙役团团围住。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妙妙不禁掩住口鼻。
只见渡口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体,皆是蛟帮打扮。河岸边散落着数十袋被割破的盐袋,雪白的盐粒混着暗红的血迹,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姜妙妙蹲下身,仔细查看一具尸体上的伤口“奇怪。这些刀伤整齐利落,不像是江湖械斗所致。”
沈飞鹏点头附和:“确实!”
仵作道:“禀大人,这些死者都是昨夜毙命,致命伤都在要害处。”
姜妙妙望着满地狼藉,对着身旁的沈飞鹏说道:“劳烦,沈大人看看可有孙万金的尸体?”
沈飞鹏闻言立即会意,大步走向尸堆仔细翻查。他掀开一具具尸体的衣领,查看面容,最后摇头道:“没有孙万金。”
“这些伤口干净利落,刀法精准,不像是寻常江湖厮杀,倒像是......”
姜妙妙站起身,目光扫过散落的盐袋和血迹斑驳的渡口,缓缓说道:“军中的招式。”
沈飞鹏点头附和:“确实,倒像是!”
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从尸体旁捡起一块腰牌,“这是...协正司的令牌?”
令牌上赫然刻着——协正司,令牌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铜色光泽,这铜质看似与衙门制式无异,但细看之下,纹路走向略显生硬,边缘处的铸造痕迹也不够圆润。
沈飞鹏作为协正司的老人,一眼就辨出这是赝品。他眉心拧成川字,心中惊疑不定——天子脚下,竟有人胆大包天到伪造官凭?
他刚要开口,却见身旁之人已纵身跃上甲板。
晨光斜照进船舱,将满舱精盐映得刺目。
那一瞬间,姜妙妙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垂在官服两侧的指尖已经深深嵌入掌心。
这些雪白的结晶,沿海灶户在滚烫的盐田里熬干的血泪,他们佝十指被卤水泡得溃烂,却连一斗粗盐都舍不得带回家。那些因盐税逼得悬梁的农户,被盐枭活埋的脚夫,根本无人在意。
而如今,这些浸透百姓血泪的盐晶,却成了两位皇子争权夺利的筹码。
“好一招借刀杀人。”
姜妙妙心中冷笑连连,这燕王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这一船价值十万两的私盐做诱饵,引她入局。
这件案子,自己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难堵悠悠纵口,可自己若查了,便是公然和瑞王作对。
没想到,这个燕万竟然如此狡诈。
她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看向沈向鹏。
燕王啊燕王!你千算万算,却独独漏算了一点。
我身边的这位沈大人,可非一般人,只怕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第27章
姜妙妙似笑非笑地看向沈飞鹏:“沈大人可有什么头绪?”
沈飞鹏心中已有猜测却不敢妄言,只得恭敬道:“下官愚钝,尚未看出其中蹊跷。”
姜妙妙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真是个老狐狸,既然你要装糊涂,那本官就陪你演到底。
她缓步上前,纤指轻抚船舷上未干的血迹,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忧虑:“此案着实蹊跷。若说是寻仇,为何独独放过了孙万金?若说是劫财,这满船精盐却又原封不动。更可疑的是这假令牌——凶手什么都没留下,却偏偏留下协正司的令牌,这不明摆着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