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绳索如砂纸般磨得她手腕钻心的疼,她紧咬下唇,将剧痛都嚼碎咽下,一刻不停地持续努力着。随着时间推移,手腕处的肌肤被磨破,鲜血汩汩渗出,将绳索染得一片触殷红,可她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经过漫长且艰辛的摩擦,何雨水手上的绳子终于出现了些许松动的迹象。一阵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蔓延至全身,她愈发鼓足干劲,更加卖力地摩擦起来。
奈何终究还是力竭了,何雨水刚要将脑袋蹭在腿上拭去汗水,那熟悉的脚步声便又不期而至,是老者无疑。她来不及多想,赶忙面朝里躺回到床上。
老者打开屋门,拿手电筒照了照,凝视了好一会儿,见人还在,才打着哈欠走了。
何雨水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所幸老者并未上前查看,未能察觉她大汗淋漓的狼狈模样。
她无法知晓绳子究竟磨断了多少,老者这般警惕,无疑给她的逃脱之路增加了多重困难。何雨水深知自己需要充足的时间,既然一时半会儿难以磨断,而身子又虚弱不堪,只能暂且等待时机。如今已然寻得办法,正好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后再一举脱身逃离这牢笼。
第二天清晨,在朦胧的睡梦中,何雨水隐隐听闻院里传来阵阵交谈声。
“老头子,我瞅着这姑娘着实不错,看起来伶俐又聪慧,只是不知她与咱那傻孙子日后生下的孩子会是啥样。”
“我也不知道啊,到时候再说吧,要是生下来的娃依旧傻愣,咱就舍弃,接着生便是,总会有一个正常的孩子。”
“这姑娘目前看着倒是乖巧听话,你说她要是知晓咱孙子是个傻的,会不会奋起反抗啊?”
“到那时就由不得她了,进了咱家的门,还能有逃出升天的理儿?嘘!小声点,万一被她听到,就不好拿捏驯服了。你先去瞅瞅她醒了没,早饭给她拿个鸡蛋补补,瞧她瘦得皮包骨头的,不利于好生养。”
何雨水听闻这些话语后,逃跑的信念愈发坚定不移。
没过多久,老者与老太婆两人一道走进屋内,老太婆唤醒佯装熟睡的何雨水后便张罗着要喂她进食。
而老者目光如炬,瞬间便捕捉到何雨水渗血的手腕,心中顿时疑云密布。
他猛地一把夺过老太婆手中的饭碗,照着何雨水的脸就是两个脆生生的耳光:
“别给她吃饭,这丫头片子居然想跑,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再饿她两天。”
“你给我记住,进了我张家的门,除非躺着出去,我花六百块可不是买一个忤逆犯上的。”
言罢,老者疾步出屋找来一根绳索,重新将何雨水捆绑起来,这次捆得愈发紧实。
“原来是个装乖巧的,是该给她些教训了!”
老太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把手里的鸡蛋揣进怀中,抄起刚替下的绳子,狠狠朝何雨水身上抽了起来。
何雨水毫无防备,更无处可躲,只能硬生生地承受着这一顿抽打,疼得她惨叫连连,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
眼见打得差不多了,老者及时阻止了老太婆。“行了,让她记下教训就行了,要是打伤打残了,咱们就亏大了。”
“小丫头,我劝你赶紧收起那不该有的想法。老子当年可是实打实的山匪出身,虽说现在从良了,可不代表性子就变软了。你要是再敢有这般举动,休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可就不是一顿鞭子这么便宜了!”
两人没再理会何雨水,端起扬长而去。
事实上,老太婆打完之后便有些后悔了,趁老头出门之际,又端着碗折返了回来。
“小丫头,可不是我老婆子狠心,如果换作老头子下手,怕是你想哭都哭不出来,我这么做实则是在护着你啊。”
“老婆婆,我对天发誓,真的从未动过逃跑的念头。之前那帮人将我绑得死死的,一路又颠簸了好几天,手腕早就磨破了皮。昨晚实在是不小心,把好不容易结的痂给蹭开了,这才又流出血来。您如此心善,就可怜可怜我,帮我把绳子稍微松一点吧,我向您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什么都听您的。”
“好吧。”
老太婆看何雨柱满脸泪痕,也是心生不忍,便稍稍将绳子松了些许,随后才又继续给她喂饭。
何雨水为了彻底让老者放下戒心,温顺地顺从了两日,吃饱喝足后,身子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这两日里,她暗中仔细观察,终于确定了详尽的逃跑计划。
又到夜幕降临之时,何雨水吃过饭便又悄悄磨起了绳子。终于在老者夜里例行起身查看完毕后,手腕的绳子断了。
她轻轻揉搓着酸痛欲裂且满是鲜血的手腕,缓缓活动着僵硬如石的手指,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激动。
重获自由的双手让何雨水信心大增,疼痛稍稍缓解,便迅速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起身后,她轻轻走到门口,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屋外没有异常声响后,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轻轻推了推门,然而,门被锁着,纹丝未动。
何雨水并未气馁,又径直走到窗户边。通过这两日的观察,她发现窗户上钉着的木条有些年头了,或许可以设法弄断或撬开。当下,便是要找到能当作工具的东西。或许这一次是上天垂怜,让她终于找到了一块垫在床腿下的石头。
何雨水紧紧握着石头,轻轻敲击着木条与窗框连接的部位。每敲一下,她都紧张地听着屋外的动静,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其他屋里的人。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一根木条终于在她的不懈敲击下成功被弄断。她乘胜追击,又继续敲击其他木条,随着一根根木条被相继弄断,窗户逐渐露出一个可供她钻出去的缝隙。
何雨水心中一阵狂喜,她迅速将脑袋探出,借着月光向外望去,外面是一个安静的小院,没有任何动静,她又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出窗户,轻轻落在院子里。
落地后,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猫着腰,踮起脚尖,朝着院子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然而,当她来到大门前时,却发现大门同样被锁得死死的。
好在院墙不是太高,她强忍着手腕的痛楚紧紧抓住院墙边缘,拼尽全力往上攀爬。由于身体虚弱,攀爬的过程异常艰难,她的手臂跟着不住颤抖,好几次险些滑落下来。
但想到自己已无退路,何雨柱凭借顽强的毅力,最终还是成功爬上了院墙。
墙外是一条狭窄而寂静的小巷,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她又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便纵身跳下院墙,稳稳落在了小巷里。
何雨水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沿着小巷拼命奔跑。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只知道要拼尽全力,尽快远离这个如噩梦般囚禁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