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快甭睡啦,出天大的事儿啦!那丫头片子跑啦!”
老太婆声音尖锐,歇斯底里地朝老者呼喊着。
正在酣睡的老者被老太婆一阵疯狂地摇晃,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听到何雨水出逃的消息,瞬间睡意全无。他一骨碌从炕上爬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来咱们还是太过仁慈了,等把她抓回来,定要让她尝尝我的手段!看我怎么折磨她!”
老者怒不可遏,一边迅速穿戴衣物,一边大声咒骂。
“这可咋办呀,老头子?那可是六百块钱呐,就这么让她跑了,咱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嘛!”
老太婆完全慌了神,想到那六百块钱就这么白白没了,孙子娶媳妇儿的事儿又泡了汤,急得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
“哭哭哭,就知道哭!光揪着我的裤子能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
老者没好气的瞪了老太婆一眼,用力甩开她紧抓不放的手,下地趿拉起鞋,就赶忙去查看情况。
“她跑出去时间应该不是很长,对咱们这儿两眼一抹黑,肯定还没逃出多远。你赶紧去把邻里们都喊起来,让大家一起帮忙找找。”
老者强压着滔天怒火,迅速冷静下来做出判断。
老太婆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慌慌张张地转身出了门,一路小跑着叫醒了几个邻近的村民,气喘吁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还许下报酬,恳请大家帮忙一起去追捕何雨水。
于是,一伙人拿着手电筒,分成几个方向,气势汹汹朝着村子外追去。
此刻的何雨水,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拼命地奔跑着。夜晚的山路崎岖难行,四周黑黢黢一片,唯有偶尔洒下的月光,能勉强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她的心弦紧紧绷着,时刻担心身后随时会传来老者追捕的声响。
她浑然不知自己跑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双腿好似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呼吸也愈发急促,仿佛拉风箱一般。然而,强烈的求生欲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不断前行,让她不敢有片刻停歇。
不知又熬过了多少漫长的时光,当第一缕晨曦悄然染红天际之时,何雨水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然跨越了一座巍峨大山。她虚弱靠着一棵歪脖子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刺痛。极目远眺,身后的山上空无一人,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山坳里寻得一个隐蔽的小山洞暂做歇息。山洞中弥漫着微微湿润的泥土味儿,何雨水疲惫至极,蜷缩在角落,警惕地盯着洞口。她的双腿因长时间奔跑而颤抖不已,稍微挪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痛。
阳光逐渐变强,在洞口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晕,可她却觉得浑身如坠冰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胃里的绞痛也一阵接着一阵,长时间的剧烈运动,饥饿如同毒蛇一般肆意啃噬着她的意志。
但何雨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她深知危险并未真正远离,说不定此刻就有凶猛的野兽正隐匿在山洞外,用冰冷而贪婪的目光窥视着她,等待着给与她致命一击的时机。
长时间的神经高度紧绷,再加上体力的极度透支,何雨水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一直到日头西斜,她才悠悠转醒。此时,胃里的疼痛愈发剧烈,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绞碎,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了。何雨水再度咬紧牙关,短暂休息后,就踏出了山洞。
没有野果可寻,只能挖草根充饥,何雨水将枯草收集起来,拧成结实的草绳,紧紧绑缚在鞋底那破败的洞口处,便顺着水源开启了艰难的求生之路。
山路坎坷不平,她的脚底早已磨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泡,每一次落脚,都好似有尖锐的钢针深深刺入,疼得她几近昏厥。但即便如此,她心中始终坚守着一个信念: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走出这座大山,回到哥哥身旁。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老者犹如一头被抢走猎物的恶狼,死活不甘心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溜之大吉。他带领着村民们兵分几路,在邻近的山林之中展开了反复搜寻。尽管整整寻觅了一天,结果却令人沮丧。
但老者却如同被执念蒙蔽了双眼,坚信何雨水必定还藏匿在附近区域,就如同猎物必定还在猎人的包围圈中。
“这丫头铁定还躲在山里的某个犄角旮旯,她不过是个城里姑娘,能有多大能耐跑远?大家再使把劲,仔仔细细地找,千万别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角落!她都两天水米未进了,铁定扛不住饥饿,迟早得出来找吃的。只要她一现身,这次绝不能再让她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老者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咆哮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怨毒,仿佛何雨水的逃脱是对他的公然挑衅。
村民们虽说也是疲惫不堪,但一想到有钱可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搜寻。他们分散在山林各处,大声呼喊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幽深的山谷中回荡,犹如鬼魅的哀号,又似绝望的诅咒,久久不散。
何雨柱四人同样风餐露宿,除了必要的吃喝休息,便是一门心思地赶路。机缘巧合之下,当他们行经一处山路时,恰好邂逅了一位猎户,竟意外获知了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
“前在前几日,有几个人神色匆匆地路过此地,肩上扛着一个麻袋。至于麻袋里头具体装着什么,我并不知晓,只见他们朝着南面方向去了。”
何雨柱对这消息的可靠性心存疑虑,但在这毫无头绪的寻找过程中,有一线希望总强过在迷茫中盲目摸索。于是,他当机立断,带着其余三人,顺着猎户所指明的方向,马不停蹄地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