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的飞机啊,今天路上怕是有点儿堵哦。”
“还早。”
乌衯松开刘丧,看着他说完后就去查看机票的动作,略微不爽的又看了眼司机。
司机摊手,礼貌的笑着。
无语了,这戏精,那驾驶位能塞下他的腿吗?不能跟个螃蟹一样盘着吧。
乌衯这样想,在都是熟人的氛围下,那双眼神藏不住心事的往驾驶位下方瞅,直勾勾的视线带着疑惑好奇,成功让司机眉角青筋跳了跳。
“五五,你在看什么?”
刘丧检查完信息后,又看了手机,发现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后,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乌衯身上。
“没,就是在看那个挂件。”
乌衯回神指着驾驶位旁边的置物盒里,那有个粉色戏服的小摆件,随着车的行驶一动一动的。
“……”
刘丧观察着,又看了看乌衯的脸,最后将人揽过来靠在肩上,眼里盛满笑。
“别费神了,靠着睡会,昨天晚上空调有点低,都没睡好。”
声音如惊天霹雳一样惊到了驾驶位,但肌肉控制着方向盘,所以没发生什么大漂移急刹的动作,但司机眼里满是讶然和怀疑。
不敢相信瞎子我听到了什么,我嘞个五五分呐,你真是干了个大事!
他悄悄抬眼望着后视镜,刘丧已经闭目睡过去,那双眼眸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要睁不睁的。
而他肩上的乌衯眼睛掀开一条缝,环着的手指比了个三,又指向了包里的水。
黑瞎子收回眼神,做回了一个合格的司机,不问不看不打扰。
人如天上云彩,时而聚集,时而分散,但更多时候,是随着风飘向他方,但暴雨时分,云都会聚集到一块合力化作雨。
乌衯一下车,揽着刘丧头也没回的走进机场。
黑瞎子握着方向盘,朝车窗外看着,对着下一位揽车的客人笑着示意,便开着车朝他的目的地驶去。
只有那双捏紧了方向盘的手,代表了他的心绪到底是有些波澜。
人非草木,在乌衯抵达四合院的那一天,黑瞎子就明白了故事的发展,这个世界要存下张五五,只能用脱胎换骨来换。
现在乌衯就正在经历,而他黑瞎子能做的,也就是为这个故事的结局润色几笔。
不求圆满,只求乌衯还有一命在。
“师傅,你这角落里塞了个信封啊。”
乘客好奇的扯出来递到前面,脸上带着一点点想看的表情。
黑瞎子嘿嘿一笑,“莫啥子喽,屋头娃娃搞怪塞嘞,说是要搞啥子寻宝,寻起寻起把则个搞忘喽。”
“哦哦,那里面塞的是什么啊?师傅你四川人啊?”
乘客含着情绪别扭的问道。
怎么办,他感受到了自己功德减一减一的扣除声,但是这个司机师傅讲话真的让人想笑啊!
黑瞎子恍然未闻,晃了晃,一脸骄傲的回答。
“是嘞是嘞,我是四川嘞,这个就是娃娃些画的纸钱些塞。”
“哦,难怪听你口音…”
乘客已经憋红了脸,但还是不想让话掉地上。
谁料黑瞎子极其自信的又道。
“是嘞,是不是特别标准,哎呦,则个嘛就是人在他乡,不忘家乡了嘛。哈哈哈……”
乘客脸一僵,咬着腮帮子都没起作用,最后只能打通了自己的朋友的电话,在他朋友说了句“你好,这里是…”后,开始狂笑。
他朋友在电话那头猛的拿远手机,表情皱眉疑惑,他对面的客户也僵住。
就这样听乘客笑了一分钟左右,他朋友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捡到了这个手机是吗?”
“……”
乘客擦擦眼角,不好意思的对黑瞎子点头,打了几个字发出去后,才挂断电话。
留下一脸懵逼的朋友和强忍笑意的客户。
……
空气中的隐约的关于黄色沙土的味道涌入鼻腔,乌衯握紧了刘丧的手。
“圆圆,先回家吧。”
“好,听你的,晚上咱吃麻辣烫?”
刘丧给乌衯戴上了丝质围巾,这里的风沙伤人,吹久了对脸不好。
乌衯乖乖的任由刘丧动作,那双眼神隔着镜片看着刘丧的脸,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像要把他打印下来一样。
“怎么了五五,看我这么久,是在想什么?”
刘丧声音越说越轻,撩人的紧,眼里带着舒坦,漂亮的眼睛随着俯身的动作和乌衯对视。
他笑着,凤眼上扬,像傲娇又直球小猫,很想展示自己的态度,又因为喜欢,所以还是不自觉的凑近求摸摸。
乌衯也跟着笑弯了眼,声音故意压低,“在想我们以后的宝宝有多可爱。”
“!!”
刘丧目光一凝,脸又红了,乌衯抬手揪了揪,看他还在愣神,一副陷入想象的模样。
“……圆圆,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不要,我只喜欢你。”
刘丧脑子还没回神,但潜意识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心里话语流出来后,脑子才跟着回神,望着一脸疑惑的乌衯,刘丧只得闭闭眼整理下思绪,拉着她边走边解释。
“不是说小孩不好的意思,是我觉得有你就够了,当然你想要孩子也可以,我……”
刘丧说着说着就有些乱,叹了口气,感受到手心被握紧的感觉,他目光落到一旁关心看着他的乌衯身上。
心头一暖,刘丧还是说出了他的真心话。
“我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照顾孩子。
我喜欢你,你的一切言行举止我都喜欢。
也不是说因为不喜欢所以拒绝,生育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我不想因为喜欢什么的就让你去思考生育这件事情。
上天赋予了女人生育的优点,但代价太重,男性拼尽全力也没办法为分担万分之一。
虽然说多照顾关心,但这些本来就是最基础的东西,即使不生育,也应该这样做。
可是生育造成的损失是实打实的,生育的难受、担心、焦虑等情绪到时候都是落在女人身上。
我都无法想象,更没法感受,那很疼,很难受。
那是这世界上什么都无法补偿的东西,五五,我不想也不希望我们有孩子,我只想有你。”
刘丧的话分析利弊,言明自己的想法。
目光带着难过和担心,还有非常诚恳地表情,他好像已经看见了因为孕期导致乌衯难受的模样。
那眼里已经泪花打转,眼尾也开始发红。
乌衯叹了口气,抱住了刘丧,拍拍背,亲亲脸的安抚着。
“没什么的圆圆,我就是问问,别瞎想嗷。”
刘丧吸了一口气,声音闷闷的轻轻的吐出来两个字。
“……不要……”
乌衯一愣,无奈的笑了笑,手轻柔的揩掉刘丧眼里溢出来的泪水。
“好啦好啦,都没影的事儿,不要哈。”
说罢,二人慢步走出机场,乌衯想了想,拉了拉刘丧的袖子让他低头看着自己。
“圆圆,你什么时候考虑的这事儿?”
“啊?”
刘丧呆呆的,思考着,想明白了乌衯话语间的意图后,脸色霎时爆红。
给身旁乌衯看懵了,吓得手一抬就摸上了刘丧的额头,“圆圆,你这…额……你…难受吗?头晕不晕?我们现在打车去医院吧!”
乌衯说完手一抬就想揽车,被反应过来的刘丧直接拉到了机场门口的隐秘角落。
他高大的身子弯下来,深深的嵌合的抱住乌衯。
老大一人,但每次拥抱时都像要把自己塞入乌衯身体里一样,抱的用力,很追求小鸟依人的效果。
但1.82的刘丧同学对于1.60的乌衯同学来说,还是太大只了。
即使刘丧弯腰搂着,在他背对着人时,就像一个独角戏主角一样,让人根本看不见他怀里乌衯的存在。
小心思太隐秘,让乌衯以为他只是太没安全感才会这样。
哪里会想到其实是刘丧的占有欲发作,连拥抱都不想让人看见她的存在,即使这样会很奇怪。
但下一次拥抱,他还是会选择自己背朝人群,乌衯背后是不透明墙的位置。
刘丧没安全感,所以他把自己的占有藏的深,深到让乌衯会调侃他要多点占有欲的表现。
不过早在青蛙享受温水时,热意就已经蔓延在了她的周边无孔不入。
乌衯这番调侃,正中刘丧的小心思。
只是刘丧觉得乌衯更适合自由,所以在她说完后,会展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傲娇小脾气。
这段感情的牵引者位置,他一直给乌衯留着。
乌衯或进或退,刘丧都尊重她的选择。
“是…第一次亲亲的……时候,想的。”
刘丧头靠在乌衯肩上,乌衯一直摸着他的脊背做安抚,这话便很轻的落在耳里,但却在心海里砸起了一个很高的水花。
乌衯的手一顿,反问道,“一下就想了这么多?”
“不是,想了很久,一直在推翻重建后才得出来的。”
刘丧说的轻松,很有说完一身轻的感觉,虽然地点不合适,但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刘丧就拉着乌衯回家。
一路上,乌衯都有些迷茫,准确来说,不知所措更合适一点。
真心话很触动人心,但更会让整个人处于寒冬后又见第一缕火焰那样激动震撼的,是深思熟虑多个日夜后的真心话。
他真的想透了,而乌衯人生第一次听见被人掏尽肺腑的真挚之语。
哪怕,只是一个未曾涉足的话题。
但带来的情绪价值也很大,于是被刘丧带回小院门口的乌衯问了一个问题
“所以,我亲完你之后,你就在想我们的婚后生活了是吗?圆圆~你好着急喏~”
“……”
刘丧红意褪下去很久的脸又再次爆红,乌衯这下不急了,反而站在台阶上摸了一把,声音带着浓浓的调戏意味。
“羞什么呢?坏心思~”
“我去打扫卫生了,我不和你说了。”
刘丧再次羞而逃之,乌衯的院门被推开,不过没多久刘丧又匆匆跑出来推开了他的院子。
乌衯就这样环手靠在门上,带着笑安静的看着。
随后脚步急切,目光躲闪的圆圆同学举着带好手套的手又迈入乌衯的院子。
现在开始,勤劳的田·刘丧·螺姑凉开始为懒·乌衯·汉打扫卫生。
乌衯看了下,见刘丧就是不看自己,耳朵越来越红,她眼睛转了转,走到一边打开了行李箱,这时角落里传来嘶嘶声。
手顿了一下,乌衯咳了声,拿起箱子里的零食就晃悠到刘丧旁边。
“圆圆,真是辛苦,来,我喂你吃点东西。”
刘丧也缓过来了,便顺着乌衯的动作张开嘴接受她的投喂。
酸甜的西梅进入口腔,咬破后先是酸味蔓延,刘丧不喜的微皱眉,好在甜意来的快,那抹柔软来的也快。
刘丧凤眼微瞪,带着些许埋怨,带着手套的手只能高举着,身体也弯下来。
不能抱抱,这个姿势,不喜欢~
乌衯看的想笑,也确实笑出声来,那小嘴叭叭的开口,“怎么样,这次有想好结婚时我穿什么婚纱吗?”
“!”
可怜的脸一天接连三次的爆红,真是辛苦。
刘丧不想说话,他们呼吸间都是西梅的香甜气息,滚烫的肌肤相触碰,乌衯感受到唇被咬了下。
好像传染了,乌衯慢慢的配合刘丧闭上眼,不然怎么感觉自己的脸也开始烫了……
窗外的日头躲进薄云里,一切都半遮半掩。
有些话语不用明说,也能知晓未竟之言。
刘丧心里的大石彻底落地,整个人很投入,很自然。
他不贪心,这结果有可以没有也行,他要的只是那一秒,只需要有那么一秒……就够了。
“你这帽子啊,真是摘不下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活该。”
远处屋顶阳台上,汪梗放下望远镜幸灾乐祸的嘲笑旁边坐着的汪桔。
瞧瞧人家这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天作之合般的感情,汪桔还有那什么张家代理族长,就算一人骑十六匹马都追不上。
这叫什么?拍马莫及啊哈哈哈哈哈……
汪桔稳如泰山,他自认男人要有气度,都是过客而已,毕竟,他不信张五五会动真感情。
如果动感情,明明无家小三爷无邪才是最合适的对象。
汪桔想的当然,后边被乌衯知道他的意图后,如果不是旁边无邪拦着说算了算了,他就会被直接送去见比干,因为乌衯打算给他心脏来一刀,看看是什么构造。
“诶,汪桔,你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是因为乌衯没喜欢过你,所以你体会不到是吗?”
汪梗再次发出嘲笑,他可看的清楚,有些人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手里的纸都捏皱了。
“你可以学会什么叫闭嘴吗?”
汪桔笑着抬头询问,但每一处肌肤都在向汪梗表达你要是再说,我就先解决你的威胁之意。
汪梗闭嘴,一把拿过他手里资料,翻了个白眼,转了方向不看汪桔,嘴唇无声嘟囔:
切~缺爱哥。
他俩的官司又被他们左前方建筑的瓦片下的一条白蛇看的清楚。
而隐藏在窗帘紧锁,光线昏暗的废弃建筑里的张小蛇,嘴角抽了抽。
汪梗的唇语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短暂放下了对汪家人的杀意,他不自觉的想,如果是张海客的话,应该叫什么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