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门
慕映烟和楚定驰难得一同出现在此处。
周昊仓看到楚定驰微微一愣,拱手道:“公主,驸马。”
楚定驰身形往旁边一闪,笑道:“表哥,这就见外了。”
周昊仓道:“钱氏在牢里。”
此事是他亲自督办,钱氏进了锦衣卫后,就没有离开周昊仓的视线。
慕映烟点头:“表哥审问她,我们在一旁旁听,”
说罢,几人一起进了牢房,慕映烟和楚定驰进了审讯室的内室,这里可以看到审讯室的一切。
进了内室,楚定驰低声道:“我怎么感觉表哥变得更冷了?”
慕映烟叹气:“自从那次锦衣卫大整顿后,表哥就觉得是他失职,如今恨不得住在锦衣卫,手段也愈发狠辣。表哥本来就不常笑,如今更是没了笑脸。”
楚定驰恍然:“怪不得我觉得他身上的煞气这么重。”
比三千营那些士卒也不遑多让。
“舅母为此很是忧心,安排他和女子相看,人家看到他就被吓跑。”
楚定驰忍不住笑了:“寻常女子怕是都不敢直视他,得给他找个胆子大的。”
慕映烟:“就是因为找不到,舅母才会发愁。”
在两人聊着周昊仓时,审讯室有动静了,两人透过小孔看过去,便发现有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妇人被带进来。
看着面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妇人,怪不得梁文兴对她那么宠爱。
这种女子最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慕映烟扭头看楚定驰,见他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审讯室内,周昊仓在审问钱氏。
“死里逃生后,你可有何想说的?”
钱氏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周昊仓看她:“梁文兴已经上书朝廷,剥夺了梁辰礼的荫官,给了梁辰启,他已经派人将你灭口,你猜他还会不会留着梁辰礼?”
提到梁辰礼,钱氏终于有了反应:“虎毒不食子,他那么疼爱辰礼,绝不可能对他动手。”
周昊仓淡淡提醒:“梁文兴那么宠爱你,如今为了他的前途,还不是放弃了你?”
“不一样,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钱氏又陷入沉默。
周昊仓倒没有逼他,问出另一个问题:“你祖籍是哪里?”
钱氏心里一跳:“锦衣卫号称无孔不入,应该查得到吧。”
周昊仓:“本官要你亲口说出来。”
“妾身祖籍山东泰安府平水县人。”
“你之人的邻居都有谁?”
“妾身自幼离家,记不清了。”
“那你离家后去了哪里?”
“妾身家贫,随着家父四处流浪,很少在一处地方久留。”
周昊仓面色不变:“那你去了哪些地方,总该记得吧?”
钱氏垂眸:“山东的几个府,我们几乎都去过。”
“见过哪些人?”
“妾身记不清了。”
周昊仓目光锐利地看她:“是记不清,还是根本没有这回事?你既然知道锦衣卫号称无孔不入,就该知道只要锦衣卫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而你遇到梁文兴之前的一切情报都是空白。”
“一个人,只有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没有踪迹,除非你一直活在深山老林,比如南疆!”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钱氏脑海中落下,震得她神色大变。
钱氏终究是内宅妇人,她的修养还不到家,周昊仓轻轻一诈就把她诈出来了。
周昊仓靠着座椅:“看来,你知道南疆,那数月前江南发生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钱氏面色煞白,她本就不那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保住梁辰礼的荫官公然和正室干上,如今暴露了最大的秘密,她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做。
周昊仓见她不说话,吩咐道:“先在她脸上开几个口子。”
“是。”
两个锦衣卫立刻架起钱氏,把她绑在木架上,一人拿着一把匕首贴在她脸上。
钱氏感受到匕首的寒意,心里防线全面击溃:“我说,我说!”
周昊仓挥手让锦衣卫退下。
钱氏不敢迟疑,直接把自已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和梁文兴都是前朝余孽,而且钱氏还是梁文兴的表妹。
梁文兴被安排到大乾潜伏,他得知自已是前朝余孽,且亲生父母还在世后,就一直很渴望和亲人相处,但因为情况特殊,他的亲生父母一年也就只能和他见一面。
身处大乾,梁文兴虽然过得如鱼得水,但他知道自已不是大乾子民,默默提防着所有人,每走一步都得三思。
总是这般绷紧自已的神经,让梁文兴对亲人愈发渴望。
终于在柳氏的父亲去世,无人能制约梁文兴后,他终于忍不住忍不下去了。
于是,钱氏被安排在了他身边。
两人都是前朝余孽,且还是表兄妹,天然的盟友和亲人,梁文兴几乎第一时间就把情感转移到钱氏身上。
对于梁辰礼,这个完全是前朝余孽血脉的儿子,梁文兴更是倾注了大量心血。
只可能梁辰礼虽然嘴甜,人也机灵,但在读书上着实没什么天赋。
为了梁辰礼的未来,梁文兴只得将荫官名额给他,这也是今日之事的伏笔。
慕映烟和楚定驰听到了这里,终于可以确定梁文兴的身份。
周昊仓问道:“江南之事,你知道多少?”
钱氏摇头:“妾身只是听表哥提到江南有我们的人,但具体是哪些人,我们其实也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进入大乾,每天都有可能出事,为了不影响教主的大业,每个人都不会知道其他人的身份。我们虽然不知道江南谁是我们的人,但江南被抓了那么多人,我们的人也不可能幸免,表哥就叮嘱我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暴露自已的身份。”
结果不仅她暴露了,梁文兴也暴露了。
周昊仓继续问:“你们如何和南疆那边联系?”
钱氏摇头:“这都是表哥去做,妾身到了京城后便和南疆断了联系。”
若不是南疆还有她的亲人,她其实一点也不惦记南疆,比起南疆的苦日子,京城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