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仓问了钱氏很多问题,但钱氏知道得非常有限,她的唯一作用就是捶死梁文兴的身份。
钱氏被带回大牢,慕映烟和楚定驰走出来。
周昊仓问:“接下来该如何做?”
慕映烟冷漠道:“密捕梁文兴,从他嘴里审问出其他同伙的情报。”
楚定驰:“密捕梁文兴不难,但他毕竟是兵部侍郎,如何在不暴露他身份的情况下,给他一个合适的罪名?”
到现在为止,前朝皇室的存在都只是个秘密,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慕映烟淡淡道:“没有罪名,那就安排个罪名给他。比如通敌叛国!”
楚定驰爆冷汗:“皇上登基二十年,也不曾出现通敌叛国之人,还是换个罪名吧。”
如今明显大乾势大,蒙古早就对大乾没了威胁,女真等其他游牧民族也没表露出威胁,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太假。
慕映烟只是随口一说:“罪名不重要,我只要他嘴里的情报。”
周昊仓冷然:“公主放心。”
看着煞气满满的周昊仓,楚定驰一时无言。
前世执掌锦衣卫十年的周昊仓,都不如此时的他有气势。
看来锦衣卫之前被大换血,改变最大的反而是周昊仓。
慕映烟和楚定驰没有继续待下去,接下来的事有锦衣卫负责,他们只需要确定梁文兴是前朝余孽就够了。
回到公主府
慕映烟问了一个问题:“梁文兴是正三品兵部侍郎,相公觉得他会是前朝余孽在京城的首领吗?”
“不会!”
“相公为何这么肯定?”
“梁文兴的软肋太明显,钱氏时刻都能要了他的命,他若是首领,南疆那帮人会第一时间除去钱氏这个隐患。”
“但即便不是首领,以他正三品的官职,对南疆肯定十分重要,为何还要任由钱氏存在?”
“除非——”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骇然:“除非有人比梁文兴更加位高权重,甚至因为那人的存在,梁文兴变得没那么重要。”
慕映烟心中寒意更甚:“若我们猜测正确,那人很可能就在兵部。”
因为朝廷各衙门的职权不同,即便那首领比梁文兴位高权重,可他若是在其他衙门,那身为兵部侍郎的梁文兴同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只有首领也在兵部,且能比梁文兴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梁文兴的价值才会降低。
而整个兵部,称得上比梁文兴位高权重的,只有一个人。
兵部尚书——刘明阳!
慕映烟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刘明阳,紧接着皱眉:“锦衣卫排查京城官员时,首先调查了两个丞相和六部尚书,他们都并非养子出身。”
楚定驰问道:“刘明阳的父母调查过吗?”
慕映烟一怔:“你的意思是?”
“公主莫要忘了,前朝皇室在大乾立国之初就在布局,第一批在大乾长大的那群人若是娶妻生子,孩子似乎就该是刘明阳这个年纪。”
慕映烟立刻看向妙雪:“吩咐锦衣卫去查。”
妙雪连忙去办。
慕映烟坐在榻上,回想过往种种:“如今想一想,不论是尤阳煦,还是梁文兴,都和刘明阳有关,这些年,刘明阳打着欣赏人才的旗号,提拔了不少身份卑微之人。以往只当他爱惜人才,因为他出身普通,便对其他出身卑微之人多在意些,如今看来,他怕是以此为借口,肆意提拔前朝余孽。”
慕映烟怒火从心头涌起:“这些年来,究竟有多少人借着刘明阳的手,堂而皇之地进入朝廷。”
这对于皇室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楚定驰按着她的肩膀:“莫要激动,等锦衣卫调查清楚他的身份再说,目前还只是我们的猜测。”
慕映烟看向他:“我记得郑智杰也是刘明阳提拔上来的。”
郑智杰可是郑青曼的父亲!
楚定驰很淡定:“你放心,不论是我,还是娘,绝不会姑息前朝余孽。”
慕映烟神色稍缓,将他的手放在自已脸上,轻轻摩挲:“相公,满朝文武,我竟不知谁是真正可信之人。”
她的语气带着颓然。
显然刘明阳可能是前朝余孽这件事,对慕映烟打击很大。
“元初一向欣赏刘明阳,多次称赞刘明阳是股肱之臣,他如何对得起父皇和元初对他的信任!”
在前世,刘明阳差一点就能升任右相,或许在慕映烟去世后的将来,他已经成为右相。
慕映烟质问完紧接着便哂笑:“他都不是大乾子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忠心,或许在他看来,他正在忠心他的旧主。”
楚定驰看得出来,一旦确定刘明阳的身份,以慕映烟被戏弄的愤怒,刘明阳下场好不了。
楚定驰轻声安慰:“对朝廷忠心的人比比皆是,公主可莫要因为刘明阳,就怀疑满朝文武。”
慕映烟靠在他怀里:“我只是不知道该信任谁。”
楚定驰拍拍她的后背,知道慕映烟只是一时情绪激动,等她平静下来就好了。
“相公,还好有你在。”
慕映烟语气中满是依恋:“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是孤身一人,哪怕满朝文武都心怀鬼胎,我也不怕。”
楚定驰听言微微一顿,眼底满是复杂的神色。
随着他参与朝政,和慕映烟一起调查前朝余孽,深入了解朝堂局势,他才真切地体会到朝堂艰难。
这还是正宣帝活着!
可前世,慕映烟面对的局面是正宣帝驾崩,十四岁的幼帝继位,她身为监国长公主,几乎所有的压力都压在慕映烟一个人身上。
他这个当夫君的,却没有帮上一点忙,甚至还曾经是慕映烟的烦恼之一。
楚定驰垂眸,问道:“公主为何会心悦我呢?”
慕映烟一愣。
楚定驰轻声道:“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果断聪颖,有倾国倾城之姿,这世上似乎无人配得上公主。”
哪怕是重生后,他依然觉得慕映烟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慕映烟看着楚定驰认真的样子,同样回以认真:“相公,你也心悦过我,应该知道,心悦一个人是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理由的。喜欢你的体贴,喜欢你的专一,还是喜欢你始终不放弃不气馁的执着?又或者只是因为你是你?”
“相公,你觉得自已不值得我喜欢吗?”
楚定驰摇头:“当然不是。”
他并不觉得自已很差劲,哪怕是前世,他在最初的那几年一直坚信自已可以打动慕映烟。
慕映烟勾唇:“那相公在怀疑什么?莫非相公已经喜欢上我,害怕我不再喜欢你了?”
看着她熟悉的挑逗样子,楚定驰瞬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推开慕映烟靠近的脸庞:“公主想多了。”
慕映烟撇嘴:“相公好生无情。”
楚定驰挑眉:“公主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