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知道祁同伟一早就被叫到了沙瑞金的办公室,自已思忖了一会,现阶段好像也没什么事需要祁同伟亲自向书记汇报的吧?而他也很了解祁同伟,没事,他也绝不会向沙瑞金靠拢。
等了一会,果然,秘书向他汇报,祁厅长求见。
高育良‘噗’的笑了,挥手。这臭小子,还搞这一套。
秘书也笑着出去了,他是知道老板和祁厅长这师生的情谊,只要这会老板没说不要打扰,他都可以随时通报的。不过想想,祁厅长也是有趣,像很多老板的学生,老下属,都不会经过他,只问一声老板在不在,就直接敲门,这让他很无奈。但祁厅长不会,总会先敲他的门,让他先通报。守规矩这点,让秘书特别欣赏。
很快祁同伟在门口,门是开的,但他还是敲了三下。等着高育良叫进。
高育良特意不叫,就抿着嘴看他。
祁同伟左右看看,没法子,只能进去,老老实实的对着高育良一礼:“高书记。”
“求见?是不是我说不见,你就不进?”高育良放下手中的眼镜,冷哼了一声。
“是!”祁同伟说得理所当然。
高育良都想打人了,想想算了:“行了,有事。”
“跟您汇报一下,陈海案已经移交部里了。”他先去关了门,才走近些,直言不讳。
“移交?”高育良也吃了一惊,对于陈海案,他上回听了却也没说什么。这些日子,省厅也闹出不少事,他也真的没什么时间想起这个。结果现在说移交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抓到策划人,向部里汇报,策划人和执行的那个司机都被部里提走了。后续由部里跟进。”祁同伟一板一眼。
“沙书记找你也是为这个?”高育良明悟,忙问道。
“昨天陈老去省厅找我,被沙书记看到,于是,让我今早来汇报。”祁同伟说得很简洁。
“陈老?你从部里带的任务,他怎么知道?”高育良皱眉,这个他一早就知道,调查陈海案,这是部里让祁同伟带的任务,在京州,这案子,就是意外结案了。祁同伟办案的过程,他都没敢问,现在陈岩石怎么知道。而祁同伟一直躲着陈岩石,更不可能往他跟前凑了,所以中间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这得调查。”祁同伟也想到这个,眉头皱得紧紧的,“汉东保密法真的得好好的集中学习一下了。”
高育良点头,想想,“别说这扫兴的,你今天来得正好,省得我给你打电话了。晚上来家里吃饭,你吴老师过生日,这你不能拒绝吧?今年芳芳一家也回来了,晚上亮平也来,就是家宴。”
“行!”祁同伟一想也是,吴老师好像就是这月份的,不过,他这些年没怎么回来,差点就忘记了。
说到这儿,自已敬礼出去了。他进来就是通报一下陈海案,其它的就没什么事了。出去时,把高育良的门又打开了,他不喜欢关起办公室门,表明自已光明正大。
高育良点头,这小子倒是越发的守规矩了。和沙瑞金汇报完了,就马上来和自已通报一下。这是组织程序,自已是他直属领导,这个不能错。并没有因为自已是老师而跳过。
沙瑞金那边也接到了消息,知道祁同伟只待了五分钟就离开了,也就知道,他和自已汇报完了,就去和高育良通报,组织程序上一丝不乱,还没法说什么。
中午时,本来他的饭都是白秘书打到办公室,他有空再吃。不过,想想特意让白秘书和高育良和田国富的秘书通报一下,中午想一起吃个饭。也就算是工作午餐了。
中午田国富和高育良一块去了小餐厅。不过高育良知道这位纪委书记是中枢派下来的小密探,向来不怎么待见他,比沙瑞金早来三个月,但说他会偏向沙瑞金,高育良是不相信的,这位只怕就是想着‘鹬蚌相争’他把自已当渔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火中取栗!
沙瑞金果然是主角,姗姗来迟,不过,高育良和田国富还是站起,以示尊重。
“刚接了一个电话,抱歉、抱歉。”沙瑞金还不敢真的把这两位怎么样,笑着解释了一句,招呼他们坐下,秘书们关上门。
桌上摆着三套餐食,就是各位的份饭,和那天高育良请祁同伟不同,高育良就是点的菜,而这时,更加突显工作餐的实质。
“昨天我去看陈老了,陈老去找祁同伟祁厅长问陈海的案子。”沙瑞金扒了一口饭才说道。
田国富怔了下,觉得有点谁也不挨谁的感觉,但又不能不说话,这里三个,他排名最低:“陈海的案子?”
“陈海被撞案,京州市局以意外结案,报到公安部,在祁同伟下来时,部里领导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他。不过,这事是机密,祁厅长组织谈话时也只向我透露了一点,吴春林都不知道。陈老怎么知道的?”高育良对于田国富的不知情觉得很正常,所以正好提一下。
沙瑞金也一怔,高育良可是提到了组织谈话,高育良除了是省委专职副书记,也是政法委书记,公检法都归他主管,所以祁同伟调来,他进行组织谈话很正常,这个谁也不能说什么。现在就扯到了一个泄密的问题了。
“会不会是公安内部,他要调查总要用人的。陈老也是检察系统的老人了,打听到不奇怪。”田国富忙说道,现在他可不想站队。当然,重点是,他也想把高育良干掉,他是三把手,又有前任的推荐,进军正部也是理所当然,所以他天然的和沙瑞金又是同盟了。
“你不了解祁同伟,他选的办案人,一定不会泄密。不然,这二十年,他就白干了。”高育良假笑了一下,慢慢的喝了一口汤。
“那谁泄密了?”田国富一怔。
“祁同伟去查了,汉东泄密这事太严重了,祁同伟还直言不讳的和我说,汉东该进行《保密法》教育了。治安也很成问题,气得我想拿东西揍他。”高育良淡淡的笑着,但亲昵之色不改。
“果然是亲师徒,感情不同。”田国富忙说道,但眼角瞟了一眼专心吃饭的沙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