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打电话的会是季昌明吗？”他看向祁同伟。
“……”祁同伟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马上，就明白高育良在说丁义珍逃跑的时候，从省委拨出的那个电话。他摇摇头，“不是他，那个电话是打到山水庄园的，季检察长和山水庄园没什么关系。”
“但海子说，是季昌明坚持汇报，耽误了时间。”侯亮平也反应过来了，忙说道。
“季昌明汇报没错，陈海什么手续都没有，就要去逮人，谁给的勇气？上回说了，陈海本身就没有做好布置，所以人跑了，与汇报无关，重点在布置。像欧阳菁，蔡成功一被抓，我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梢了。等着蔡成功招供，等着欧阳菁用卡的钱，证据确凿，再等着季昌明批捕，我盯了她快一个月，她怎么着都飞不了。所以你也是，盯谁，麻烦别派你那些二把刀。你们不是锦衣卫！”
“你上回说，你知道谁打的电话，现在能说了吗？”高育良不想听他教育侯亮平，直接问正经的。
这个在他的心里一直搁着，因为还有些人怀疑是自已，毕竟会议中间，他打电话找沙瑞金时，就只有他一个人，谁能保证他在给沙瑞金打完电话，不会用手机打一个泄密电话。
“问她！”祁同伟指向钟小艾。现在能不能说的权力不在他，在钟小艾了。
就像当初他和高育良说的，电话这个他不用想就知道是刘奋。于是就朝着刘奋去调查。当时还想是不是谁是老梁家的女婿，谁就能做公安厅长？
而这个刘奋可是老梁头在基层发掘的，没有经历过祁同伟那些屈辱、不甘，可是依旧还是从豪门反了出来。显然，豪门赘婿的碗不好端。他依旧走了和剧中祁同伟一样的道路。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人家看上的不是老梁的女婿，而是这个位置。对于赵家来说，他们需要一个暴力机关的掌权者帮助他们看家护院，所以不管是谁在这个位置上，他们都得把他给套牢。所以刘奋算是倒霉吗？
“季昌明怎么啦？”钟小艾有点生硬的反问着。
“他太滑头，每一个到汉东的新干部，他都要和人说我有汉大帮。现在又把陈海和陆亦可纵得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有点怀疑他的用心了。”高育良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他该问的。忙定了一下神，自嘲的笑笑，顺口说道。
不过脑子倒是回来了，自已不是，陈海不是，现在季昌明显然不是了。那么，就李达康和刘奋了。李达康他觉得不是，那刘奋就是唯一的选择了。既然他们不说，表示，他们已经在调查了，但不能公布。
“其实我们对李达康有疑虑，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对于我们查的案子有多少帮助。但这又是一次很好的契机，让我们能合理的进驻汉东，把水搅浑。”钟小艾还是一脸的笑，但没一句有用的。
“也行，我只能代表我本人欢迎中纪委的检查。”高育良明白，钟小艾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那他直接表态，我没事，你们随便查。
“那学长说说，现在我们的案子，用你办案的心得，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下去？”侯亮平忙转向了祁同伟，转了话题。
“我是你，根本就不会来汉东。”祁同伟给了他一个白眼，“所以你们反贪局还是得招些专业的受过侦察训练的去，看你办案子，我都觉得辣眼睛。”
“学长！”侯亮平都要跳脚了。
“你抓的赵德汉对吧，多大的功劳，而且同一个位置，你连抓两位，这说明什么，这位置的权利太大，所以要有监察机构，不能再出现小官巨腐了。
像我们公安系统里高危的车管所，就派驻纪委监察组，没事换人。再用科技代替人力，尽可能的杜绝中间环节。不能说有力的扼止，但是氛围好了不少。这也是保护干部，培养干部不容易，一抓一窝，不难看啊？
所以这时除了抓人，你要做的是什么？提出自已的建议，然后呢，问清上头的意图。这时重点是
结果你一个电话摇给陈海，让他帮你抓丁义珍。小哥，你的重点偏移了。”祁同伟不想谈汉东，正好说说侯亮平的错。你从开头就错了，你屁股没坐对位置。
钟小艾撑着头就笑，这些话，自已说，侯亮平会不平，会觉得屈辱，但总要有人告诉侯亮平，找对立场这点很重要。
“你也知道这位置我抓了俩了，他根本就不是我能审的。”侯亮平怒了。
“错！你是侦察处处长，原本就是你只负责抓人，其它的都和你没关系。所以，原则上，这事就该到此为止了。”祁同伟无语了。你都知道，那不归你管，你还管。你脑子坏掉了吧？
当然，意思他是明白的，侯亮平很清楚，赵德汉这个案子，他就只有侦破权，抓到他的把柄，交给上头就完了，至于怎么审，到哪个层级，那是上头说了算。
然后他正好看到汉东的丁义珍了，因为汉东咱有人啊。这个他可以抓可以审，可以过一把瘾！总的来说，他还是太不甘寂寞了。
但是，你的职位，最好就是指哪打哪，让你出几枪，你就出几枪，千万别长脑子。你一长脑子，这事就糟了。
“老师！”侯亮平忙回头向高育良求助。
“其实你们为什么不换个角度，亮平到汉东，也许是某些人因势利导？”高育良适时的加入。
这个也是他最近常想的，那天被提示之后，他其实就在想中枢一口气派了四个人来汉东，可是这四个人好像完全不搭界。不谈这两个小的，就说沙瑞金和田国富，明显的，这是代表了两方人马的。这两方人马，针对的都是老赵家吗？是针对老赵家，还是针对他们那个利益体？
老赵可是退了，一个已经半退圈的副国，还有纨绔的赵瑞龙，说实话京城这样的纨绔还少了？所以千万别说什么为民除害的话。全国这种层级的大老虎可不是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