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我就去考了特种兵。”
“我平时训练的情况还不错,考试也以出色的成绩被录取了,现在是一名军人,所以这次行动我才会跟着一起来支援。”
也是因此,才能救下爸妈。
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沈静秋握着女儿的手,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听着女儿平静如水地叙述着从前的过往,她一瞬间只觉得百感交集。
曾经她离开时,盛南汐还是个贪玩的小丫头,会因为偷摸老母鸡的鸡蛋被啄哭,会因为爬树招了蜂窝被蜜蜂蛰的肿成个包子脸……
可现在,往日调皮贪玩的小姑娘已经被迫独挡一面了,眼神里还沉淀着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她和盛明远意外离开后,小南汐只剩下了爷爷奶奶,奶奶去世后,她和爷爷相依为命。
后面,还日日夜夜照顾病重的爷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爷爷去世后,她没了依靠,肯定过的很难很难。
结了婚后,没几年还又离婚了,如今她又是一个人带着孩子。
沈静秋很了解女儿的性格,如果不是对方做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情,女儿是不可能会离婚的。
她婚后的几年,定然也是过的很苦的。
总归来说,自打他们离开后,盛南汐几乎就没过上什么轻松的日子。
她的女儿,本该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如今,却成了一个小苦瓜。
“妈,没事的。”盛南汐扬唇,看到了妈妈眼底的心疼,“我现在已经长大,这些年我都过来了。”
她越是这样安慰自已,沈静秋就越发心疼,眼泪都差点涌出来。
“傻孩子…”她一把将盛南汐搂紧怀里,鼻头发酸,心如刀绞,“爸爸妈妈都回来了,以后有我们呢,乖……”
这次她和盛明远得老天垂帘,一家人重逢,以后,他们夫妻俩就是女儿的靠山。
从前缺给女儿的那些陪伴和宠爱,他们没办法重来,只能以后尽力去弥补。
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她的女儿,她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盛南汐闻言,手搭在妈妈的两个肩头上,缓缓从她的怀里起身。
母女俩视线交汇,盛南汐终于轻笑了一下,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
自打夜里在车上听完秦渡的话后,她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乱腾腾的,如今跟妈妈聊了这么久,她终于是平心易气了。
盛南汐坐在床沿边上,搀扶着沈静秋慢慢躺下,随后躺在了她的怀中,像小时候一样。
沈静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在妈妈的怀抱中,盛南汐眉眼舒展,眼底满是满足,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像这样躺在妈妈的怀里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爸爸妈妈,如今她都已经是当妈妈的人,还照顾着两个崽崽,现在又变回了爸妈最宠爱的女儿。
这一世,仿佛是老天爷给她的恩赐,圆了她前世的许多遗憾。
沈静秋将盛南汐抱在怀里,低下了眸子,看着女儿微微闭着眸子的脸,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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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盛南汐的婴儿肥都全没了,脸上几乎没什么肉。
在当妈妈之前,汐汐也是她和盛明远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无论是谁,都不能对不起她的汐汐。
以后,她决不会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至于她那个前女婿,等出院后,她一定会和盛明远一起去好好查一查,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女儿心伤,宁愿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要离婚。
她总有一种预感,这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
病房。
病床上,秦昀川闭着眼睛躺着,原本已经睡熟了,但后半夜的时候,就硬生生地被一股尿意给憋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眯着惺忪的睡眼往外看了看,一看到窗外还是黑沉沉的一片,烦闷地皱紧了眉头,又闭上了眼睛,打算忽略掉尿意。
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终了还是憋不住了,只能心烦意乱地坐起身来。
他的腿一直不方便,李雪吟偶尔不在的时候,他都是拿痰盂。
李雪吟在的话,只要他想上厕所,她就会扶着自已坐上轮椅,推着他去厕所。
不过轮椅有个坏处,来回折腾着很麻烦,还很容易碰到伤处,简直疼得不得了。
可这会儿李雪吟也在病房,上厕所还会折腾出声,他就不好用痰盂了。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
坐起来后,他转头,透过走廊传来的微弱光线看过去。
这会儿,李雪吟正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睡沉了过去,呼吸很平稳。
秦昀川转过头,抿了抿唇,伸手去够着一旁的轮椅。
轮椅就放在床边,离他很近,几乎一伸胳膊就能摸到,不过他却没有自已借着力起来。
而是故意将手往旁边挪了挪。
“咣当——”
搪瓷杯瞬间掉落在地上,深夜的病房寂静不已,这一声炸响瞬间打破了宁静。
睡得正熟的李雪吟猛地从梦里惊醒。
这一声巨响简直不亚于在她耳边敲了一声锣。
她慌忙从床上坐起,大口地喘着粗气,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秦昀川正握着轮椅的两个扶手,撑着身子想往上面坐。
不过他行动不方便,只靠自已,废了很大的劲才勉强挪动分毫。
李雪吟见此,立马就猜到了他要起夜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长吐出了一口气,强迫让自已清醒些。
在病房里,她总是睡不好,秦昀川不好动弹,想干点什么一不小心就是噼里啪啦的,她觉得自已甚至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但她知道,秦昀川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他受伤,实在是不方便。
她要理解。
“昀川,别动,我来,小心伤着你…”
李雪吟连忙掀开被子,三两下穿上了鞋子,迅速地走到了秦昀川面前,先是伸手打开了病房的灯,随后又挽着他的胳膊,扶着他坐上轮椅。
秦昀川早猜到李雪吟会醒,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无辜愧疚的模样,“雪吟,对不起,我不忍心打扰你,可我太笨手笨脚了,原想着自已坐上轮椅去上厕所,没成想又把你吵醒了。”
话音落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他知道李雪吟心软,耳根子也软,他这么一说,李雪吟肯定非但不怪他,反而还会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