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更长。
一阵浓郁的食物香气,钻入了王莽的鼻腔,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王莽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被电击的麻痹感似乎还残留在肌肉深处。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冰冷的金属栏杆。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立刻听到一阵哗啦啦的铁链撞击声。
低头一看,自已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牢牢锁住,连接在一个巨大的铁笼之上!
他居然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而且,这个地方。
王莽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屋内的摆设显得有些陌生,但居然有灯光。
这里是宋杨的家!
紧接着,他看到了笼子外面的景象,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在铁笼不远处,摆放着一张餐桌。
桌子上,堆满了菜肴!
白花花、热气腾腾的米饭!
油光锃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
金黄的韭菜炒鸡蛋。
末世之后,他多久没见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
而在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女人。
是白洁!
他的老婆!
此刻,白洁正埋着头,筷子夹着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正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
食物的香气钻入鼻子,勾引着王莽空瘪的胃。
咕噜——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
饥饿感控制不住的袭来。
“老...老婆。”
王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给我点吃的,我也要吃东西!”
然而,笼外的白洁像是完全没有听见。
她依旧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又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近乎陶醉的神情。
随后端起旁边的牛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舒服地打了个嗝。
自始至终,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向铁笼里的王莽。
“白洁!你看我一眼!”
“我们好歹做过夫妻一场!现在我落到这个地步,你连口吃的都不肯给?”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那盘油汪汪的红烧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胃,带来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就算要杀我,也得让老子做个饱死鬼吧?!啊?!”
“你就忍心我活活饿死,你良心呢?!”
白洁像是被他的吼声惊动了,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但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端起桌上的牛奶,又灌了一大口。
就在王莽还想继续骂的时候,后背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像是被烧红的铁棍狠狠烫了一下!
这感觉……是电击!
王莽脖子和身体都因为被铁链锁着而难以灵活转动。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扭过僵硬的脖子,看向身后。
笼子后面,还站着两个人。
宋杨!
还有一个是萧雪?!
此刻,萧雪手里,正拿着那根黑色电棍!
“看什么看?”
“刚才不是挺能喊的吗?”
萧雪手中的电棍抬起,作势欲戳。
王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的肌肉还在因为刚才的电击而隐隐作痛。
萧雪转向旁边的宋杨,语气温柔:
“杨哥,你不用可怜他。”
“这家伙,末世前就不是个好东西!”
“仗着自已是社区的干部,鸡毛蒜皮大的权力,不知道捞了多少黑心钱!”
“我们小区那几户吃低保的,知道吗?
家里老人孩子病得下不了床,就指望那点补贴钱买米买药!
他妈的连人家这点活命钱,他都敢伸手!全都昧着良心塞进了自已的腰包!”
“那时候多威风啊,走到哪儿都人五人六的,对谁都颐指气使!现在呢?哼!”
“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就这家伙一个月三千块的死工资,开什么车?六十万的宝马x5!
那车现在还停在楼下呢,杨哥你看见没?”
“手上戴的表,江诗丹顿!我认识!起码十万块打底!”
萧雪越说越激动,“还有!咱们街道这几年的工程,屁大点事都得走他那儿过一道手!
最后包给谁了?他亲弟弟!一个混社会的混混!”
“结果呢?搞出来一堆豆腐渣!
就说咱们小区门口那条路,铺了才多久?
一年不到,挖开修了三次!每次都围起来,叮叮当当响几天,就不见人影了!
路面还是坑坑洼洼的!最后工程款都进他们兄弟俩口袋了!”
听着萧雪讲述,宋杨并不意外。
毕竟他也是这小区的人,对小区的情况自然知道。
又狠狠的电了王莽几次,萧雪心里的恶气总算出了一些。
“杨哥,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萧雪问道。
“要不直接杀掉算了?留着也是个祸害,还浪费粮食。”
“杀了他?”
宋杨淡淡地开口,“那太便宜他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铁笼前。
“我家门口,正好缺个看门的东西。”
没等王莽反应过来,宋杨已经伸出双手,抓住了铁笼的栏杆。
那沉重的、焊接着粗壮钢筋的铁笼,在宋杨手里,竟像是玩具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整个抱了起来!
王莽在笼子里随着动作一阵摇晃,身体酥麻,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让萧雪打开门,宋杨将整个铁笼,“哐当”一声,重重地放在了自家门外的楼道中央。
这个位置,正对着楼梯口。
以后,无论是谁上楼下楼,第一眼,就能看到这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