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和汽车引擎的咆哮声。
刚刚走进东平路深处的那一男一女,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警惕地回过头。
他们看到那辆出租车如同见了鬼一般,发疯似的逃离了这条街道。
“怎么回事?”女孩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将怀中的书包抱得更紧。
男孩的眼神死死盯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可能是个疯子,也可能是被吓坏了。”
女孩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犹豫,迅速对视一眼后,默契地转身,快步走向旁边的一栋建筑。
那栋建筑,挂着一个斑驳的、写着“东平路460号”的门牌。
严格来说,这并非普通的居民楼,而是一家由平房改造而成的小诊所。
建筑一共两层,样式老旧,墙皮都有些脱落。
这种私人诊所一般都是一层作为营业的诊室和药房,二层则是医生自已居住的地方。
此刻,夜深人静,诊所一层黑漆漆的,显然早已结束了营业。
整条街道上,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再没有别的光源。
那一男一女走到诊所门前,男孩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轻轻敲了敲门。
不多时,诊所的二楼亮起了灯,拖鞋在水泥地上行走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出来。
诊所的门打开,两人身形一闪,迅速没入门内。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从里面关上了。
陈守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460号对面街道的一个隐蔽角落。
他静静地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分钟......
二十分钟......
诊所里,静悄悄的。
除了刚刚的灯光,再也没有灯光亮起,没有任何异常的响动,更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那两个刚刚进去的年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陈守眉头微蹙,心中开始快速思考。
硬闯?
动静太大,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不确定里面是否还有其他敌人或者陷阱。
等待?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必须想个办法,进去看个究竟。
他看了一眼自已手臂。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虽然有点蠢,但似乎是目前最稳妥、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一把匕首,在自已的左臂上,毫不犹豫地轻轻一划。
一道血口瞬间出现,鲜血渗出。
他忍着痛,将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让它看起来像是某种意外划伤。
然后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脸上露出一副带着痛苦和焦急的神情,朝着那间小诊所的大门走去。
他走到门前,开始用力拍门,同时用带着焦急的声音喊道:
“医生!医生在吗?救命啊!有没有人?我受伤了!”
拍门声和呼喊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诊所二楼,一扇窗户后面,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灯光。
随即,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不急不缓。
“嘎吱——”
诊所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一张苍老的、布满了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后。
那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医生,头发花白。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哪里受伤了?”老医生的声音有些沙哑。
“医生,太好了!您快帮我看看!”
陈守立刻露出得救的表情,举起自已鲜血淋漓的胳膊。
“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地上的玻璃给划伤了,流了好多血。”
老医生透过昏暗的灯光打量了一下陈守的伤口,又看了看陈守这张陌生的脸,侧身让开了门。
“进来吧。”
陈守迈步走进诊所。
一股淡淡的、混杂着消毒水和中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
诊所不大,陈设简单而老旧,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老医生打开诊室的灯,示意陈守坐下。
他一边查看陈守的伤口,一边随口问道:“看着不像本地人啊。小伙子,这伤口怎么弄的?大半夜在外面晃悠?”
陈守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半真半假地胡诌。
“唉,别提了。我是来这边旅游的背包客,晚上想抄个近道,结果路太黑,一不小心踩空了,摔在了一堆废弃的建筑垃圾上,就被划伤了。”
老医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陈守。
“你这伤口虽然不深,但有点长,看着也挺吓人的。我这里条件有限,只能给你简单清理消毒,做个应急包扎。依我看,你最好还是尽快去市里的大医院,打破伤风针,好好检查一下才稳妥。”
“我知道,我知道。”陈守连连点头。
老医生似乎很满意陈守的态度:“你等着,我去药房给你拿纱布和消毒药水。”
说完,他便迈着那种特有的、不急不缓的步伐,转身朝诊所里间的小药房走去。
就是现在。
趁着老医生进入药房的间隙。
他的感知能力毫无保留地覆盖在整个诊所的上下两层,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但是一无所获。
奇了怪了。
陈守心中疑云大作。
那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老医生拿着药水和纱布从药房里走了出来。
他坐回陈守面前,开始熟练地为陈守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他的动作很稳,也很专业。
一边包扎,老医生一边开口:
“小伙子,听你口音,是外地来的吧?第一次来咱们景河市?”
这是……在试探?
陈守憨厚笑了笑:“是啊,第一次来。听说北境风光好,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第一天就挂了彩。”
“哦?那你准备在这儿待多久啊?”老医生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问道。
“也就随便转转,看情况吧,还没具体计划呢。”陈守含糊其辞地应付着。
无论老医生怎么旁敲侧击,都被陈守用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老医生似乎也觉得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言,专心包扎。
不一会儿,包扎结束。
一个整齐的绷带出现在陈守的手臂上。
“好了,伤口暂时处理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尽快去医院。”老医生收拾着东西,叮嘱道,“我这里只负责救急,万一感染了,可就不好办了。”
“谢谢您,医生,我知道了。”陈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问道:“多少钱?”
老医生报了一个公道的价格。
陈守爽快地付了钱。
他准备转身离开,既然探查不到异常,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引起对方更深的怀疑。
就在他迈出脚步的一刹那,他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