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医生,似乎也察觉到了陈守的异常,抬起头看了一眼。
两人对视,空气在这一刻凝固,诊所内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中药材味飘荡着。
陈守的感知微微一动。
在诊所里,药房的方向。
他敏锐地捕捉到,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持续不断的呼呼声。
那声音,出现的突然,像是有人打开门,空气开始流动了。
可是,地上哪来的门?
药房,密道?
陈守心中瞬间了然。
难怪他刚才用感知地毯式搜索都找不到那两个年轻人。
原来他们根本就没在诊所的地上建筑里,而是通过密道进入了地下。
“怎么了?”
见陈守站在门口,迟迟不愿离开,老医生开口问道。
他的手,不着痕迹地伸向了身旁药柜的一个抽屉。
陈守仿佛真的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已的脑袋,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憨厚中带着点迷糊的笑容。
“啊,没什么,没什么。”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脑袋突然就嗡的一下,好像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
他再次对着老医生露出感激的笑容:“真是太谢谢您了,医生!这么晚了还麻烦您。”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诊所,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黑暗之中。
老医生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陈守离开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他才缓缓地关上了诊所的门。
“咔哒——”
一声清脆的门闩落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老医生没有立刻上楼休息,而是转身,迈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步伐,走进了里间的药房。
药房内,光线更加昏暗。
他按下开关,电灯滋滋两声,亮起昏暗的光。
他走到地下室前,轻轻叩击了三下。
然后,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药房,用一种带着疲惫和无奈的语气,低声说道:
“出来吧,人走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
药房角落里,一个普通箱子,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洞口。
不多时,两个身影从那洞口中先后钻了出来。
正是之前在出租车上的那一男一女。
女孩眼神中的紧张已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任务完成后的疲惫。
“多谢您了,李医生。又给您添麻烦了。”女孩对着老医生,微微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疏离。
老医生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摆了摆手:“算了。谁让我欠你们的。”
他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问道:“福利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女孩的眼神微微一黯,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消息被封锁得很严。我们这次出来,也是......”
男孩却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做好我们该做的就行了。”
老医生看着他们,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再次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
陈守离开诊所后,并没有走远。
他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一处角落里,将整个诊所都置于自已的监视之下。
自已刚才的突然停顿和回望,很可能已经引起了那个老医生的警觉。
他脑中快速复盘着刚才的一切。
他清楚,仅凭自已一人,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彻底探查清楚很难。
他需要支援。
拿出通讯器,他迅速联系了雪狼。
“我在东平路460号,一家私人诊所。刚才追踪的目标进去了,这里有地下密道,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
陈守言简意赅地将自已的发现和推测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雪狼,声音有些疲惫。
他把他那边的事情简单过了一遍。
广场那边的骚乱在官方力量介入后,已经开始逐渐得到控制。
“你先别轻举妄动,注意隐蔽,等我的人到了,我们再从长计议。”雪狼叮嘱道。
结束通讯后,陈守继续潜伏在黑暗中,耐心地等待着。
不多时,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诊所周围的各个角落,取代了陈守的监视位置。
雪狼本人,也很快出现在了陈守的潜伏点。
“情况怎么样?”雪狼压低声音问道。
陈守将刚才在诊所内的详细遭遇,以及自已的判断,又详细地对雪狼复述了一遍。
雪狼听完,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
“看来,这次可能真是一条大鱼。指不定他们就跟失业互助会有点关系。”
他拍了拍陈守的肩膀,沉声道:“这里交给我的人盯着。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陈守点了点头。
“广场那边也在调查,恐怕事情比我们想得要麻烦得多。”雪狼说道。
“但这不是该我们管的。”陈守回应了一句。
雪狼点点头:“官方那边接手之后,我们就该干我们的事情了。”
陈守说道:“那我这边先回去了。”
回到酒店,陈守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连夜的奔波,让他连续几天都没睡好。
然而,就在他刚刚脱掉外套,准备躺到床上时。
“嗡嗡——嗡嗡——”
放在床头柜上的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也随之亮起,显示着一个来自海临市的加密通讯请求。
陈守的眉头瞬间皱紧,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艹!有完没完了?!”他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他有些不耐烦地拿起通讯器,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守。这边合金板正在运过去,但是出了点问题。”徐社的声音传来。
陈守猛地坐起身。
开玩笑,啥问题都可以出,唯独他的武器不能出问题。
“细说。”
“那批合金板。”徐社说道,“我这边已经通过特殊渠道给你安排妥当了,本来预计今天晚上就能运抵景河市郊区的一个接头点。”
“但是呢?”陈守追问道
“但是就在半个小时前,负责押运的那伙人,突然跟我失去了联系。”徐社继续说道,“他们在距离景河市大概一百多公里的一段偏僻山路上,好像遭遇了袭击。”
“地点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