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陈守问道,“谁让你们劫这批货的?”
刀疤脸眼中充满恐惧,急声道:“这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你可以编。”陈守继续说道,“编得不好,你就下去陪他们。”
“不,不是编!是真的!”刀疤脸感觉自已呼吸都变得困难,“我们要劫的其实是另外一辆车,这辆合金板的车是正好撞在点上了!我们截错了!”
他几乎是哭喊着解释,生怕陈守不信。
“哦?”陈守眼神微微一动,“你说,我信不信?”
“信,您一定要信啊!”求生的欲望让刀疤脸的脑子飞速运转,“我可以给您消息!那批货是失业互助会的人急等着要用的!他们今晚在广场闹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打掩护!”
失业互助会?
陈守的眉梢轻轻一挑。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
“对对对!就是他们,千真万确。”刀疤脸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守心中暗忖:有意思,景河市的这潭水,比预想中要浑得多。
他盯着刀疤脸:“那批货,对他们很重要?”
“非常重要!!”刀疤脸急切道,“下命令的那个人千叮咛万嘱咐,说那是他们下一步大计划的关键。要是要是没拦住,或者出了任何岔子......”
“会怎么样?”陈守追问。
刀疤脸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带着颤音:“会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得很惨。比现在还惨!”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些已经凉透的同伴。
“哦,那倒是好办。”陈守语气平淡。
“别!别!好汉!大侠!爷爷!我还不想那么快死啊!”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当场失禁。
陈守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刀疤脸的脸颊。
力道不重。
“刚刚那辆装合金板的运输车,”陈守说道,“车型、外观跟你们原计划要拦截的那辆,细节上一致吗?”
刀疤脸回忆着之前得到的情报:“大体相同!都是那种重型货车,高栏,帆布顶,颜色也都是深蓝,不容易分辨!所以我们的人才会一时大意认错。”
“很好。”陈守站起身,突然有了个主意,“那我去追回来。”
“啊?”刀疤脸直接愣住了。
追回来?
那辆重型大卡离开这里已经将近十分钟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怎么追?
陈守没有理会刀疤脸,只是低头看了看他。
片刻之后,他笑了笑:“时间紧迫,委屈你一下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忽闪,带起一阵微风,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精准地劈砍在刀疤脸的后颈。
刀疤脸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只觉得眼前一黑,四肢瘫软,瞬间失去知觉。
陈守甩了甩手。
下一秒,他脚下一闪,悬浮板无声无息地浮现,离地数寸。
“嗡——”
启动后,悬浮板化作一道贴地疾驰的流光,瞬间消失在崎岖不平的山路尽头,直追那辆已经远去的大货车。
......
夜风如刀,刮过重型运输卡车驾驶室的窗户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
司机老王此刻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放松了些。
还好,小命总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了。
刚才的经历比他开二十年大车遇到的所有事加起来还要刺激,但他好歹囫囵个儿地逃了出来。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脏依旧砰砰狂跳,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索着想找根烟压压惊。
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车后方传来,清晰地钻入他的耳中:
“前面的,等等!”
司机老王浑身猛地一僵,方向盘差点脱手。
这声音,不就是刚刚那人吗?
老王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和停留?
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轰!!!”
卡车引擎发出一阵咆哮,转速表指针瞬间飙升到红线区。
速度骤然提升,在漆黑的山路上疯狂前冲。
按道理,这种几十吨重的重型运输卡车,在夜间这种视线不良的道路上,是绝不能开这么快的。
一旦速度过快,巨大的惯性将难以控制,随便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直接车毁人亡。
陈守看着前方突然发疯加速,车尾灯都快被拉成两条模糊红线的重卡,心中不免一阵腹诽:
怎么今天遇到的司机都这么不正常?一个比一个猛,一个比一个头铁,好像生怕自已活得太久一样。
他脚下的悬浮板两侧的能量喷口蓝光大盛,引擎功率瞬间被他提升到了极限输出。
悬浮板在山路上拉出一道残影,卷起漫天尘土。
“前面的,停车!停一下!”
陈守的声音被高速带起的劲风灌得有些变形,但他还是尽量提高了音量,试图让前面的司机冷静下来。
老王下意识地从后视镜瞥了一眼。
这一瞥,让他当场吓得心脏骤停,差点昏死过去。
只见后视镜里,那熟悉的身影,竟紧紧地跟在他的车后,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还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快拉近!
司机老王吓得三魂七魄都快飞出体外,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死,恨不得能把整个油门踏板都踩进发动机舱里去。
卡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狭窄弯曲、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坚硬山体的山路上疯狂飙驰。
车身因为过快的速度产生了颠簸,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陈守眉头微蹙。
看来,光靠喊话是行不通了,这家伙已经被吓傻了。
他深吸一口气。
心念一动,他脚下的悬浮板两侧的喷口猛地调整角度,爆发出更加强劲的推力。
在连续几个惊险的弯道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内切超车动作,几个呼吸之间便风驰电掣般追上了重卡,与摇晃的驾驶室齐头并进。
夜风将他的黑色外套吹得猎猎作响。
就是现在!
他看准一个卡车车身相对平稳的瞬间,脚尖在悬浮板前端猛地一蹬。
身体借力跃起,目标直指驾驶室门旁那狭窄的金属脚踏板。
“咚!”
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他的靴子稳稳地踩在了那块脚踏板上。
与此同时,失去控制的悬浮板在他脚下化作万千闪烁的光点,消散在夜色之中。
司机老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被车灯照得惨白的路况,双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
冷不丁地,他感觉驾驶室旁的厚重车窗猛地一暗,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
他下意识地,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僵硬地扭动脖子,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