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车窗外,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我的妈呀!!!”
司机老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然后又在刹那间凉了个通透。
他发出一声比之前被劫匪用枪指着脑袋时还要凄厉、还要绝望的尖叫。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完全被最原始的恐惧所支配。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试图将这个像壁虎一样挂在车门外的鬼东西给狠狠地甩下去。
重型卡车瞬间失控!
巨大的车身在狭窄的山路上剧烈摇晃、蛇形走位。
沉重的车头不受控制地朝着路边那排护栏直直地冲了过去。
“卧槽!”
陈守瞳孔猛地一缩,心头一紧。
以这样的速度和吨位撞上去,车毁人亡是大概率事件。
陈守右拳紧握,手臂肌肉瞬间绷起,青筋毕露。
对着那厚实的车窗,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嘭——咔嚓!”
玻璃应声而碎,如同被击中的冰面,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紧接着便彻底爆裂开来。
几片锋利的玻璃碎片瞬间划破了老王的脸颊和手臂,温热的鲜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司机老王下意识地痛呼一声,双手也本能地松开了方向盘,抱住了受伤的头部。
就是这个空当。
陈守手臂从破碎的车窗伸进去,一把抓住方向盘,试图控制已经彻底偏离轨道的车头。
重卡那巨大的轮胎疯狂与地面摩擦。
整个几十吨重的钢铁巨兽,此刻彻底失去了控制。
车头歪斜着,无可挽回地,朝着路边那排护栏直冲而去。
护栏外,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老王在最初的惊恐和疼痛过后,稍微清醒了一些。
眼看着车头距离护栏越来越近,求生的本能压倒恐惧,也顾不上去看来路不明的陈守,手忙脚乱地开始自救。
“刹车!刹车啊!!!”
他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一脚狠狠地踩下了刹车踏板,另一只手也死命地拉起手刹。
然而,在如此高速和巨大的惯性面前,这点制动力无异于杯水车薪。
重卡只是发出了更加刺耳的摩擦声,速度略微减缓了一丝,但冲向护栏的趋势却丝毫没有改变。
陈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净遇上这种破事。
眼看着他们就要一起冲下山崖。
“唰!”
一道银光闪过,悬浮板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脚下,稳稳地承托住他的身体。
陈守双脚稳稳踩在悬浮板上。
但光有悬浮板还不够,他现在需要一个能让他发力的抓手。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驾驶室,最后落在了那扇已经被他一拳打烂玻璃的驾驶位车门上。
“吱呀——砰!”
陈守毫不犹豫,单手抓住车门把手,猛地向外一拉!
伴随着一阵金属扭曲声,本就摇摇欲坠的车门被他硬生生给拽开了。
陈守看着手里的车门框,一脸的黑线。
老王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方向盘,突然感觉身旁一空,一股夜风夹杂着尘土猛灌进来,扭头一看,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你你干嘛?!!”
“你稳住方向盘!”陈守冲着已经看傻眼的司机老吼了一句。
话音未落,他双脚在悬浮板上一蹬,从驾驶室旁猛地跃到了重卡侧前方。
他要用悬浮板的动力,给这辆失控的货车施加一个反向的推力!
“停下!”
陈守怒吼一声,双臂肌肉瞬间鼓胀,死死顶着车头。
悬浮板在他脚下发出剧烈的嗡鸣,尾部的能量喷口也开始隐隐泛起蓝光。
眼看着货车距离护栏越来越近,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
司机老王见状,心一横,妈的,车也不想保了!小命要紧!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准备跳车逃生。
“给我坐回去!”陈守怒吼一声。
货车距离坚硬的水泥护栏,只剩下最后半米的距离。
车身甚至已经蹭到了护栏边缘,擦出刺眼的火花。
然而,货车前进的速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你会被压成肉饼的,快躲开啊!”
老王看着陈守有些狰狞的面孔,以及他身后不断喷射出淡蓝色尾焰的悬浮板,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声劝阻道。
陈守咬紧牙关,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车头传来的那股几乎要将他碾碎的巨力。
他的骨骼在呻吟,肌肉在哀嚎。
悬浮板的能量喷口已经开到了最大,淡蓝色的高温尾焰疯狂喷射而出,将他身后山体路基的岩石都烧得一片焦黑。
“给!我!停!下!!!”
陈守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震四野!
他感觉自已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潜能,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那金属摩擦声和轮胎撕裂声,逐渐减弱,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轻响。
终于!
在距离彻底撞毁护栏、坠入山谷仅有几厘米的距离时。
那辆失控的重卡,硬生生地被陈守以一人之力,逼停了下来!
巨大的车身,就那么横在狭窄的山路上,将整条道路彻底堵死。
车灯依旧亮着,照亮了被蹭掉一块水泥的护栏,以及护栏外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守双臂依旧死死地抵着车头,保持着那个推车的姿势,整个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已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酸软和疲惫。
如果不是脚下的悬浮板还在提供着支撑,他恐怕早就瘫倒在地。
驾驶室内,司机老王心脏“嘭嘭嘭”地狂跳着,如同要炸开一般。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了好几秒,陈守才缓缓地松开了抵着车头的手臂。
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浊气。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和极限爆发后的虚脱感同时涌上心头。
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咧嘴一笑:
“妈的,老子真是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