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把地点交代出来。
陈守手臂一用力,如同提溜一只小鸡仔般,轻松地将刀疤脸重新拽回了颠簸的车厢内。
“砰”的一声,刀疤脸被重重地摔在副驾驶的脚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陈守随手扯过一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破旧外套,直接丢在了刀疤脸的头上。
“赶紧把脸擦干净,换件衣服。”
说完,陈守扭头看向司机老王:“刚才他说的那个地点,你听清楚要去哪儿了吧?”
司机老王疯狂点头。
那辆重型卡车,七拐八拐地驶离了崎岖的山路,进入了一片更加荒凉和偏僻的区域。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和煤灰的味道。
远处,几座黑黢黢的山丘轮廓在夜幕下若隐若现,山丘脚下,零星地闪烁着几点昏黄的灯光。
这里,是景河市北郊的一处废弃矿区。
再往北,就是曲河镇了。
曾经的辉煌早已被岁月侵蚀殆尽。
“就是这里了,哥。”
刀疤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着前方一处被高大围墙圈起来的、亮着几盏探照灯的区域。
“按照约定,他们的人应该就在那个旧仓库区等我们。”
陈守透过满是裂痕的前挡风玻璃,打量着远处的景象。
那片仓库区,灯光虽然不算明亮,但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人影在活动,还有几辆颜色深沉的越野车停在仓库门口。
“你确定是这里?”陈守淡淡地问道。
“千真万确!哥!我哪敢骗您啊!”刀疤脸赌咒发誓。
陈守不置可否,目光转向一旁的司机老王:“把车开过去,慢点,别引起怀疑。”
“好......好的。”司机老王此刻已经彻底认命了,他除了听从指挥,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一番简单的乔装打扮之后,陈守和司机老王,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像是刀疤脸手下那些亡命之徒的模样。。
货车缓缓驶向仓库区的大门。
门口,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神情冷峻的壮汉拦住了他们。
其中一人手里还牵着一条龇牙咧嘴的黑色杜宾犬,那畜生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什么人?”其中一个壮汉厉声喝问道,手已经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鼓囊囊的地方。
刀疤脸在陈守的眼神示意下,强装镇定地探出头:“兄弟,自已人!蛇哥派我来送货的!”
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报出了一个接头暗号。
那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
大门的铁闸缓缓打开。
货车在一名持枪壮汉的引领下,最终停在了旧仓库门前。
仓库门口,已经站着七八个气息彪悍的男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都是练家子。
“货呢?”金丝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刀疤脸连忙从副驾驶的脚垫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说道:“豹哥!货都在车上呢!完好无损!就是路上出了点小意外,耽搁了点时间。”
被称作“豹哥”的金丝眼镜男没有理会刀疤脸的谄媚,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验货。”
立刻有几个壮汉上前,其中两人动作熟练地散开,枪口看似随意地指向货车两侧,另外两人则粗暴地掀开货车车厢的帆布。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陈守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一般,从副驾驶位上无声无息地滑出。
“砰!”
一声枪响,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金丝眼镜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剧烈的疼痛和生命力迅速流逝的冰冷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衫。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身体只能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金丝眼镜男的尸体,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周围那些原本还一脸轻松的壮汉们,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金丝眼镜男的尸体倒在他们面前,他们才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般,猛地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妈的!有人偷袭!是这三个送货的!”
“干掉他!”
一时间,怒吼声、咒骂声、拉动枪栓的金属摩擦声、子弹上膛的清脆“咔嚓”声,响成一片。
那些壮汉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
各种枪口齐刷刷地锁定了在一旁的陈守。
刀疤脸的眼珠子都快瞪裂了。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焯!你他妈疯了?”
“你他妈在他们的地盘上杀他们的人?你这是要拉着老子一起死啊!”
刀疤脸感觉自已今天出门一定是被驴踢了脑袋,才会遇到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这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啊!
就在刀疤脸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
陈守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猎豹般矫健地一矮,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数道几乎同时射向他头颅和胸膛的致命子弹!
“砰!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在矿区炸响,子弹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擦着陈守的衣角和发梢飞过,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后面的仓库铁皮墙壁上,留下了一连串触目惊心的弹孔!
“妈的!这家伙是属泥鳅的!”
一个开枪的壮汉怒骂一声,迅速调整枪口,试图再次锁定陈守的身影。
然而,陈守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在避开第一轮集火的瞬间,他枪中子弹已经拖堂而出。
“砰!”
一道凄美的血花,在昏暗的灯光下绽放。
离他最近的一个的壮汉,只觉得脖子一热,疼痛在体内炸开。
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已的脖子,试图阻止生命力的流逝,但他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地,眼神迅速涣散。
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陈守的身影融入了黑暗,在数名敌人的围攻中辗转腾挪,每一次射击,都必然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试图用霰弹枪轰击陈守的壮汉,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便感觉手腕一痛,紧接着,他手中的霰弹枪便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
不等他发出惨叫,陈守的膝盖已经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小腹。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壮汉弓身成虾,口中喷出一股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倒飞出去。
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货车车厢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软绵绵地滑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剩下的几个壮汉也被陈守的凶悍和狠辣彻底激怒了,他们红着眼睛,咆哮着从不同的方向合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