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春酌 作品

第97章

第97章

隔天, 曲晚宁睡到中午才醒。

昨晚喝了太多酒,起来时太阳xue时不时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人大力切开,又拿针线缝好。

她靠坐了一会儿, 伸手按了按眉心。

她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印象里当时是在岑媛的怂恿下喝完了一大瓶酒, 那酒的度数不低, 她们两人边喝边聊, 从结婚前聊到结婚后,大概是酒意上头, 越聊越起劲, 又让侍应生上了几瓶。

后来, 好像是傅宴州来接她回家?

想到这,曲晚宁心头一跳,打起精神开始回忆,昨晚喝醉酒她应该没说什么胡话吧?

应…应该没吧?

哦, 她想起来了。

曲晚宁一脸木然。

她当着傅宴州的面大言不惭的说要睡了他。

曲晚宁:“……”

啊啊啊啊啊啊啊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了,傅宴州该不会以为她已经饥.渴难耐了吧?!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 恨不得找个洞原地钻进去。

手机“嗡嗡”两声震动。

好半天,曲晚宁才回过神,勉强压下尴尬的情绪, 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点开解锁后,自动跳转进微信。

岑媛:【你还没醒?】

岑媛:【你昨晚到底行动没有?】

曲晚宁:“……”

曲晚宁揉了把头发,回她“没有”。

曲晚宁:【我喝太多酒了,昨晚回来后就没什么太大印象了, 现在大脑还是一片浆糊。】

曲晚宁:【想死。】

岑媛问她怎么了,曲晚宁跟她说了。

岑媛:【牛!】

岑媛:【昨晚傅总来接你的时候我都发怵, 那张脸看起来真的生人勿近,还是你牛。】

岑媛:【见了面我更确定了,凭借我多年追剧的经验,他要不喜欢你,我直播倒立洗头!】

曲晚宁抿着唇,神色有些发怔。

岑媛又问:【昨晚让你问他,你问了吗?】

曲晚宁迟疑了下,脑海里冒出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吧?】

记忆模糊一片,只记得她好像跟傅宴州说了对不起,只是,等了许久,都未曾得到回应。

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曲晚宁回神,慢慢抿起了唇。

大概,是因为她把不该破坏的平衡破坏了。

这样一来,

傅宴州再也不能毫无芥蒂的对待她。

手机又震动几次,她低头瞥一眼,是岑媛发来的信息,问她,傅宴州听到后是什么反应。

曲晚宁抿了抿唇,没由来的生出几分惘然,匆匆回了句“不记得了”,熄灭屏幕没再看。

就好像,

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曲晚宁用力揉了揉脸颊,在心里轻声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不过是早已预料到的结局而已。

可不知为什么,心头却总有些堵。

曲晚宁掀了被子下床进浴室,发现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件浅灰色的羊绒裙,低头闻了闻,立马进衣帽间拿了条新浴巾,把裙子脱掉。

洗漱完出来,已经到了一点。

曲晚宁换了身衣服下楼,客厅内窗户敞开,天光大亮,入目所及皆是一片雪白。

下雪了。

曲晚宁意识到这点,推开阳台的门。

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刮得人脸上生疼,这会儿还在下雪,簌簌的雪花往下掉,落在毛衣上很快消失不见。

她往里走,院里的梅花已经开了,枝桠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衬得花朵鲜妍清丽。

曲晚宁迎着风站了一会儿,从墙角的架子上取下剪刀,剪了几枝梅花抱进厨房,简单修理了下插.进茶几的花瓶里,花瓣还在滴水,颤巍巍的,映着白瓷花瓶格外清丽。

口袋里手机不断地震动。

应该是岑媛发来的信息。

大概是追问她怎么没回信息,或者是问她和傅宴州的情况。

不管哪种,她现在都没那个心力回答。

尽管说服自己这没什么,可这么久的相处,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曲晚宁思绪放空了许久,才回过神进厨房,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周姨准备的食材,翻找了下,没什么胃口,就拿了包速冻饺子。

周姨自己包的,装在密封袋里,是她爱吃的馅,傅宴州对吃的不怎么挑剔,周姨问过几次后便按她的口味来。

想到这,曲晚宁神色怔了下。

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他。

她揉了揉脸,等水开了把饺子全下了进去,不多,就12个,刚好是她一人吃的饭量。

煮好后,曲晚宁端着碗到餐桌坐下。

门窗没关,外面的风雪落进来,白色的纱帘被吹得裟裟作响,四下寂静极了,仿佛只有这个声音。

平时并未察觉,现在却觉得客厅内过分寂寥。

曲晚宁回神,低头咬了口饺子,汤汁立刻溢了出来,味道仍然鲜美。

不知道是因为心里藏着事,还是不饿,她只吃了三两个,就腻了,放下筷子没再动。

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发现没什么事,最后闷闷地坐在沙发泄了气。

曲晚宁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影响有点大。

也许,她应该跟他说清楚。

就算结果是不好的,她也愿意接受。

曲晚宁轻舒了口气,从口袋摸出手机,准备打开。

咔哒…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曲晚宁循声看去,男人推门进来,穿一身黑色大衣,身形挺拔清越,鼻梁架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斯文又清冷,镜面蒙着雾气,隔了半个客厅,看不清神色,只觉得格外疏离。

她一时踌躇,身子没动。

傅宴州自玄关处换了鞋,脱掉大衣挂上。

曲晚宁注意到他拎着礼品袋,似乎刚买完东西,风雪落了满肩,发丝也染上几分湿意。

晃神间,男人已近了跟前。

傅宴洲将礼品袋放在茶几,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问:“刚醒?”

她垂下眼,沉默几秒,压下那些翻滚的情绪,攥紧掌心,闷闷“嗯”了一声。

傅宴洲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半蹲下来捧起她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他掌心是冷的,曲晚宁不自然的瑟缩了下。

他轻轻笑了声,问:“起床气?”

没等她说话,又拿指腹磨了磨她的脸,低声哄:“别气了,给你买了春桐路的点心。”

分明是清冷的嗓音,听着却温柔极了。

曲晚宁鼻子一酸,像是憋到现在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出口,张口想说些什么,眼泪却比声音更快,吧嗒一下掉下来。

“我以为……我以为……”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为什么?”傅宴洲拿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将她按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几分,哽咽着说:“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嗯?”

“因为我提到从前,你不高兴。”

他又好气又好笑,捏了下她的脸颊,“为什么不高兴?”

曲晚宁咬了咬唇,“分手的事。”

她眼里还噙着泪,看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又带了点委屈,傅宴洲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低声哄:“不生气,别哭了。””

“真的?”

“真的。”

“不信。”

“真的不生气,以前也许有过,但早在结婚那天就已经释然了。”

曲晚宁噢了一声,还是觉得委屈,“那你为什么一早上就不见人?”

“给你排队买点心去了。”

傅宴洲擦干净她的泪,捏了捏她的鼻子,“是谁昨晚哭着闹着要吃,不买就是不爱你?”

曲晚宁咬唇,“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男人轻笑,也不跟她争辩,“还想哭吗?”

曲晚宁想了想,摇摇头。

“宁宁,你不欠我什么,真要觉得愧疚——”

傅宴洲停顿了下,搂着她轻声说:“那就多喜欢喜欢我吧。”

曲晚宁微怔,过了一会儿,弯唇应下,“好。”

男人俯身落下一吻,“新年快乐,傅太太。”

她仰头抱住他的腰,“新年快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