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头鬼子尸体。
远处还有一个穿丝绸装的翻译官，己经硬在路上。
“田边中尉，你看，这是敌人留下的弹壳。”
“纳尼？九毫米子弹？”
田边中尉手里握着一个弹壳，翻来覆去地查看。
弹壳的工艺精致，比他们军官用的南部手枪八毫米枪弹做工更精细。
炮楼前停靠着西辆大卡车。
“中尉，敌人用的手雷破片毁伤力惊人，那五个士兵都是被手雷炸死。”
“不是我们的香瓜手雷？”
“不是，中尉。”
田边弯腰走到鬼子尸体前，查看起尸体的伤痕。
尸体上不仅有手雷破片，头部还被打了一个大洞，黑色的血己经凝固。
有这种手雷和手枪的人，肯定是敌方的特殊战斗人员。
比如说谍报人员？
田边心里有了大概的构想。
“有人看见开枪的人长什么样吗？”田边朝着士兵们问。
人群外面挤进来几个伪军，一个卑躬屈膝的家伙凑到田边身边：
“报告太君，离得远没看清楚，不过那人个子很高，穿了半条裤子，露着小腿。?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半条裤子？露着小腿？”
田边迷惑了。
这不符合谍报人员的风格啊？
这不是奇装异服吗？
还是战斗中被扯坏的？
“我命令……”
田边开始朝部下下达命令。
片刻之后，从炮楼里开出几辆边三轮，三轮上架着机枪，朝着几个不同方向驶去。
边三轮后边紧跟着卡车，车上面站着荷枪实弹的鬼子士兵。
——
此时，远处的山头上，匍匐着二十几个人。
他们身上的衣服破旧，穿着草鞋，身边的武器也不一样。
有汉阳造，还有人身后背着大刀。
“萧连长，你看这些龟孙又出动了？”
“嗯，好像被干掉六七个。”
“这些鬼子又矮又壮，枪打得还准，可不好对付。”
“是啊，马坊镇这片可是很少死超过三个以上的鬼子。”
萧连长说道。
一九三八年，日军很骄狂。
不要说死三个人，哪怕军事演习走丢一个人，他们都能作为理由挑衅进攻。
从北到南，他们一路进攻顺利，大片的国土沦陷。
——
“马勺，你看，鬼子又出窝了。·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另一边的庄稼地趴着五个少年，长起来的庄稼挡住了几个人的身形，只露出几个小脑袋来。
“嗯，咱们别要饭了，赶紧回山里吧，鬼子抓不到人，就会拿别人出气。”
叫马勺的少年长着张细长的脸，嘴角还带着点口水。
他这是饿了，从早到晚，还没捞到一口吃的。
“麻杆，你这两天看见小石头了吗？”马勺又侧脸问身边的男孩。
麻杆人如其名，身形瘦的像棍子一样，只有两个眼睛晶晶亮。
“还真没看见他，都三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麻杆用手挠挠后脑勺，有点担心地往西下看看。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兴许小石头在山里呢。”
另一个少年催道。
“不行，咱们一点粮食都没带，回山洞不得饿死啊！”
麻杆不同意。
“现在鬼子到处抓人，咱们到哪里搞吃的？”马勺问。
“嘿嘿，我看见包大牙跟着鬼子一起出门了，咱们去他家一趟。”
“那行，咱们偷完就回山里。”少年们纷纷点头赞同。
——
石门山山顶，是一块连牛羊都爬不上来的地方。
在山顶北坡，两棵老榆树下，挂着一枚小小的铜钱。
铜钱在微风里轻轻地摇摆着。
一百多米外，趴着两个人。
两个人握枪瞄准着铜钱。
太阳炙烤着他们，两人被晒得脸颊都是汗水，举枪的手却是稳稳地端着。
这己经是第三天了，罗阳每天来山顶上负重跑步，下午练习射击。
小石头每天都跟着，刚开始他枪也举不稳，今天终于能长时间稳住枪瞄准。
“小石头，你还小，非要跟着我训练吗？”
今天的射击练习结束后，罗阳看见小石头脸色有点发红，好像中暑了，忙把水壶递给他。
“罗大哥，我肯定行，就是，就是肚子有点饿。”小石头争辩道。
闻言，罗阳又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来。
太阳炙烤下，巧克力有点软。
小石头双手接过巧克力，放在嘴边，一点一点吃着巧克力。 很快巧克力吃完了，他又把巧克力包装纸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把纸叠好放进兜里。
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山上能吃的东西很少，幸好罗阳大包里带了不少干粮。
这两天，两人靠着干粮充饥。
现在他们还是空枪练习，没有实弹。
枪都举不稳，实弹没有意义。
罗阳很无奈，这孩子跟着了魔一样，非要学习打枪。
要饭虽然吃不饱，可还有条命，要是跟鬼子干，命可就难保了。
鬼子的训练水平，在三十年代是很高的。
可是小石头很坚决，甚至还担心罗大哥半夜丢下他，偷偷跑了，夜里睡得也不踏实，时不时翻过身朝罗阳的地铺瞄一眼。
“小石头，咱俩实弹打两发吧，西边的草丛茂密，我看见过野兔，咱们在那里伏击，看看有没有野兔。”
罗阳被巧克力、方便面吃得都要吐了，他急需换个口味。
“好啊，可是，这子弹很精贵，一颗子弹能要一个鬼子的命呢，打兔子太浪费，要不我晚上做个兔夹子……”
小石头刚听罗阳说要打兔子时还很兴奋，半晌又开始心疼起子弹来。
“哈哈，你心还真大，鬼子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咱们这几百发子弹要是能把枪法练好，才能打鬼子，不然就是给鬼子送命。”
罗阳走过去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带着他在西边山坡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伏下来，开始守株待兔。
这几天跑步，罗阳发现山顶上有不少灰兔。
大概是山顶人迹罕至，也没有牲口来，兔子们在这里安家。
两人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埋伏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兔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山坡的南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伴有说话的声音。
把埋伏打兔子的俩人吓得一激灵。
难道是鬼子发现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