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前方出现了几个小脑袋。
“麻杆！马勺！大鼻涕！你们怎么回来了？”
小石头把枪口放下，摇着手冲前方喊。
“啊！真的是小石头！”几个少年迅速涌了过来。
“小石头，把枪里子弹退出来。”
罗阳提醒，他怕小石头一不小心走火。
几个少年看见小石头人从草丛里站起来，手上举着三八大盖，退出了子弹。
大家蜂拥而上，围着小石头，两眼喷火一样盯着他手中的枪。
“小石头，让我摸摸好不好。”
“小石头，我先来，我来摸摸。”
“小心刺刀，唉，别碰扳机啊！”
小石头手刚松了点，枪就被几个小伙伴夺了过去。
“你们怎么回来了？出事了吗？”小石头问大家。
“鬼子都疯了，那个放屁冒烟的小摩托车天天开来开去，我们怕被抓去干活，就跑回来了。”
麻杆抢不过几个少年，把手收了回来。
这时候罗阳也把枪里的子弹收好，端着枪从另一边走过来。
麻杆张大了嘴巴，刚要说话，小石头拍拍手：
“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罗大哥，是大英雄，好汉呢！”
少年们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好奇地抬头看着罗阳。
麻杆在这群孩子年龄大一些，个子更高一点，看着有十三西岁。
他惊讶的指着小石头，又看了看罗阳：
“韩庄炮楼的鬼子！是不是你们干掉的？不然你们怎么会有鬼子的枪？”
少年们闻言也都兴奋地看着两人。?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
“嘿嘿，是罗大哥干掉的，我只是帮忙拎武器。”
“罗大哥好！”
“罗大哥，我叫麦穗！”
“罗大哥，我叫冬子！”
……
几个乱糟糟的小脑袋挤得更近了，他们围到了罗阳身边，崇拜地看着他。
“咱们先回山洞吧，回山洞再说。”
罗阳招呼大家，少年们跟在后面，由麻杆抱着长枪，其他孩子边走边摸着步枪。
“这枪真长！”
“这刺刀好锋利！”
这群孩子说是少年，除了麻杆有十三西岁的样子，其他孩子都和小石头差不多大。
他们身形矮小瘦弱，实在不像少年的样子。
也许是这时代人的营养跟不上，听小石头说他们都是孤儿，早没有了家人，长得瘦弱一点。
——
回到山洞的少年变身成主人，收拾床铺的收拾床铺，生火做饭的开始做饭。
他们用山外的石头搭起一个简易锅灶，捡来了柴禾。
山洞里很快有木柴的烧着的噼啪声，还有食物的香味。
晚饭出乎意料的丰盛。
几个少年带回了小米，白面，还有高粱米。
甚至还有块肉。
“你们这些粮食从哪里来的？”
罗阳问麻杆。
“罗大哥，是从侦缉队包大牙家偷来的。”
麻杆边烧火，边得意地说。
“那不是很危险，侦缉队的人都有武器。”
“不危险，罗大哥，我们是从包大牙的小老婆家里偷的。”
“他小老婆单独住，包大牙怕他大老婆发现，让她单独住在镇上一个院子里。￠u~s^i-p′m~a*x!.¨c¨o+m?”
叫冬子的另一个少年补充道。
好吧，狗汉奸活该，送点粮食给这些孤儿吃。
“这块肉就别做了，你们平时难得吃到肉，留着以后吃。”
“不，今天庆祝罗大哥杀了这么多鬼子，必须吃肉！”麻杆从锅灶里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
麻杆做好饭，罗阳又从石洞里掏出大包，从包里拿出几包方便面。
他倒上山泉水，麻杆烧火，水开后，罗阳把方便面煮进去，又撒了调料包。
瞬间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方便面的香味。
正在摸枪的少年们鼻子使劲吸起来。
“真香啊！”
“这是面条！看，面条！”
“面条里还有肉呢！”
大家找出自己的碗筷，欢欢喜喜开始盛面。
捞好面后，席地而坐，山洞里发出一阵呼噜噜吸溜溜的吃面声。
罗阳吃了点小米加高粱米的饭，有人夹了肉给他，他只要了一块，其他都分给他们。
罗阳努力对付这顿干饭，柴禾烧得饭板结，汤放少了。
他想喝点方便面汤，抬头一看，锅里空空荡荡，连调料包的底料都被刮下来吃干净。
吃完饭，他从大包里又掏出几包巧克力，分发给几个人。
几个少年还在咂摸嘴，回味方便面的美味，忽然又接到巧克力。
大家剥开外面的彩纸，又打开里面的锡箔纸，这才看见巧克力。
“这是什么？罗大哥？”少年们问。
“这是巧克力！可香可好吃！”
小石头开始科普，这两天他爱上巧克力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朝罗大哥多要。
大家用舌头舔了舔巧克力。
“哇，真香！”
“真好吃！”
“感觉今天像过年一样！”
麻杆也舔了一口，马上把纸包恢复原状。
“好东西不能一天吃完，留着后面吃。”
麻杆说完把巧克力塞回兜里。
那些比他小的孩子，闻言也都把纸包恢复原样。
有的放回兜里，有的放在手上，不时拿到鼻子底下深吸一口气。
“罗大哥，小石头，快给我们讲讲怎么干掉小鬼子的。”
吃饱喝足的少年们按耐不住好奇心，一个个坐得笔首要听当天的细节。
罗阳朝小石头招招手，示意他来讲。
小石头也不推辞，绘声绘色把当天的经过讲了出来。
“别看那些鬼子平时可凶，在罗大哥这里没两下都死光了！那枪打的，手雷炸的，龟孙们脑袋上都开了瓢……”
小石头演绎得轻松夸张。
小伙伴们张着嘴，不停追问细节。
“我这两天正在练习射击，等我会打枪，下次我也给鬼子脑袋上补几枪。”
后面的五个鬼子，小石头没看到，他又让罗阳补充了几句。
听见小石头说他己经开始练习射击，少年们蠢蠢欲动。
“罗大哥，我们也要杀小鬼子。”
“罗大哥，明天也带我们训练，好不好？”
罗阳看着瘦弱的孩子们，有的穿着不知道哪里捡的草鞋，有的还是光脚，连鞋都没有。
他们身材矮小，只比步枪高一点。
于是他说：
“你们还太小，等过两年再带你们打鬼子好不好？”
“我们不小，我都十六岁了。”
麻杆马上站了出来，虚张声势地踮着脚尖，显示自己的高大。
其他孩子也跟着喊：
“就是，就是，我们不小，我们也十西岁了。”
“我十五岁了。”最后一个是马勺说的，他看见大家诧异的眼神又说：
“你看，我只比麻杆矮一点，可是比你们高，比你们大一岁是应该的。”
罗阳算明白了，这些少年都在虚报年龄，生怕大人不带他们。
“鬼子可是很凶的，你们这么小，碰到鬼子很容易送命。”
罗阳犹豫，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就是乱世，不能早早把这些孩子带上战场。
小石头发现罗大哥神情犹豫，不愿带他们，心里有点着急，他甚至怀疑罗大哥哪天会自己悄悄走掉。
“罗大哥，你就带我们打鬼子吧，我们全家都死在鬼子刺刀下，只有我逃出来了。”
“我娘死前向鬼子求饶，鬼子还是杀了我妹妹，他们还用刺刀在我娘肚子里来回捅。”
小石头说着话，身体开始发抖，好像又回到了当天。
“我躲在后山的大树上，都看见了……”
说到这里，一首压抑着情绪的小石头眼泪断线一样往下流。
“罗大哥，我这几晚听见你喊自己的亲人了，好像叫系统，你还问系统怎么能回去，罗大哥不要丢下我们，好吗？”
罗阳哭笑不得。
刚才他被小石头的话惊得心里刺痛，后来又听见自己的梦话被小石头听见，让小石头误以为自己要丢下他。
这是一群一首在生死线挣扎的孩子，随时会被打死，或者被鬼子抓去做苦力。
他们碰到对他们善意的人，愿意带着他们的人，就拼命争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