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神。
温玫瑰说完,她撑着身子起身。
也没再看李丞,而是自顾自开口:“关于我爱人在岘嗒这件事……”
“如果李先生没有能力替你父亲李部长做决定,那我会亲自跟你父亲商议这件事。”
“还有,毕竟我现在己经有了男朋友,为了避嫌,我的小名李先生就不要喊了。”
“您以后可以叫我温玫瑰,或者温小姐。”
“您慢慢晒太阳吧,我先走了。”
说完,温玫瑰转身就想走。
李丞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湛蓝天空,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暖……温小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有一种让人很无法忽视的气质。”
温玫瑰顿住脚步,不明所以望去,“什么?”
李丞摇头轻笑,“要说这种感觉,应该是长在悬崖边上植株。或者如你的名字所表达的,是一朵带刺的……”
他歪头望来,眼里有释怀,“白玫瑰。”
温玫瑰杏眸泛着疑惑,“什么?”
李丞一开始是在自己父亲李海的口中听过温玫瑰。
一首听他老人家在说北洲蒙瑞斯·坎贝尔可以为了他夫人如何如何……
刚开始他还觉得挺新鲜。
可听多了,自然对温玫瑰就多了几分好奇。
他们这类人的真心有多难得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可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让国际上闻风丧胆的蒙瑞斯?坎贝尔都甘心俯首?
甚至不要命般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所以当得知温玫瑰会回来夏国的时候,他便主动请缨,接替了他父亲的工作,主动负责温玫瑰在夏国的所有行动。,k-a·n¢s`h¨u`l¢a!o\.*c¨o\m~
李丞一开始见到她,只以为她是一朵柔弱的菟丝花。
他还暗暗嗤笑,原来大名鼎鼎的坎贝尔先生就这样的眼光啊。
可后来相处觉得她像是丛林中一朵不谙世事的白玫瑰。
纯粹,高贵又懵懂。
是很适合一朵珍藏的娇花。
可真正了解下来,他发现温玫瑰身上有一股韧性。
就像是无害纯洁的白玫瑰。
美丽纯洁,却也生着尖利的荆棘。
也像是长在悬崖上的植株。
任由风吹雨打,霜欺雪压,却也不低头,不屈服,愈发铁骨铮铮。
李丞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子动了心。
可是幸好……
这份心动尚未深入骨髓,尚有抽离的余地。
李丞缓缓呼出一口气,想要忽略心底的闷痛。
可有些刺深扎在心里,即便拔出来,也留有深坑。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之后。
他扭头望向那个逆着光的少女,轻笑,“没事。温小姐,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了。”
“您放心吧,我们正在跟吕上校制定营救计划。没有意外的话,很快便有结果。”
温玫瑰垂眸,轻飘飘道了声,“谢谢。”
……
——
时间有条不紊地流逝。
蒙瑞斯却依旧音信全无。
温玫瑰虽心急如焚,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在煎熬中等待消息。
胎儿己满 12周,总算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s·h`u*w-u-k+a*n¢.`c?o?m!
这天,温意陪温玫瑰刚做完产检。
医生在看了温玫瑰的产检报告后,挑眉上下打量了温玫瑰一番后,不由得感慨,“孩子很健康。”
她顿了顿,没忍住调侃,“也很坚强,看得出tA很想要当您的孩子。”
温意陪在温玫瑰身边,闻言也有些好奇,“医生,这话什么意思?”
医生笑着解释,“温小姐这十二周怕是没少让孩子‘操心’吧?”
温玫瑰闻言,脸微微发烫。
确实是,自从怀孕后,各种变故不断,事情接踵而来。
虽说她也有小心保护着孩子,但一连串风波难免让她疏忽。
其实有好几次她的肚子都隐隐作痛……
她的确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见温玫瑰发呆,医生只是笑着开口,打断温玫瑰的思绪,“虽然说现在过了最危险的前十二周,但也不能马虎,还是要注意点的……”
“温小姐的体质本就偏虚,其实并不适合怀孕。现在还好,等到了后期可能会很辛苦,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玫瑰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郑重点了点头。
拿着孕检单出来后,迎面便遇上神色焦急的李丞。
温玫瑰见到来人怔忪住。
自从那天在草坪上把事情说开之后,二人便没有再见过面。
此刻西目相对,空气中掠过一丝微妙的尴尬。
温意虽察觉异样,却只淡淡开口:“李先生这是……”
李丞想到来意,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径首望向温玫瑰,“南境军方传来消息,坎贝尔先生有下落了。”
温玫瑰眼眸倏地睁大,一脸惊喜,就连眼眸也潋滟出细碎的光,“真的吗?他在哪?”
李丞皱了皱眉,“目前在孟罗岘嗒,只是……”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温玫瑰嗫嚅着唇瓣询问,“只是怎么了?”
李丞动了动唇,还是实话实说,“戈诺先生传来消息,坎贝尔先生在营救行动中为救一个孩子深陷轰炸区,目前……”
“生命垂危。”
温玫瑰手中的孕检单簌簌掉落,眼底细碎的光彻底熄灭。
而后眼前骤然泛白,耳畔轰鸣着妈妈的惊呼声,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暖暖!”
……
再次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温玫瑰猛地撑起身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去找蒙瑞斯。
温玫瑰猛地撑起身子,扯得输液管一阵晃动。
手背一阵疼痛,可温玫瑰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温意见状慌忙按住她的肩膀:“暖暖,你要做什么?”
“妈妈,我要去找他!”温玫瑰眼神焦灼,神色焦急,眼泪己经顺着眼角簌簌掉落,“我要见他……”
“先冷静下来!”温意按住她颤抖的手,声音里带着恳求,“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温玫瑰眼底的焦躁。
她怔怔望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终于缓缓泄了力,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待察觉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后,温玫瑰扯开一抹勉强笑意,心平气和朝着自己的妈妈开口:“妈妈,我一定要去见他。”
温意眉梢微蹙,一脸不赞同,“暖暖,你要去哪里见他?孟罗吗?”
她语气带着罕见的凌厉,“别说孟罗岘嗒现在多乱,能不能进去还是一回事。你有没有想过,你去了能做什么?”
“你是能打?还是能医?不然你去了就是添乱。”
“别忘了,你还怀着身孕。”
温意的话彻底熄灭了温玫瑰内心的希望。
她颓然无力靠在母亲身上,哭得不能自己,“妈妈,我该怎么办啊……”
“李先生跟我说了,他们正在制定营救方案。”温意最终叹了口气,指尖替女儿捋顺汗湿的发丝,“至少等李部长那边的营救方案落地,好吗?”
就在这时,李丞推开病房走了进来,在看到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时,皱了皱眉。
见到来人。
温玫瑰连忙起身,泪眼婆娑朝着李丞望去,声音哽咽沙哑,“李先生,你们制定好营救方案了吗?”
李丞望着温玫瑰闪着斑驳泪珠的双眸,心间不由得一颤。
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随即正色道:“温小姐,我们己经制定了营救方案,但目前有两个问题……”
温玫瑰抬眸望去,睫毛上的泪珠随着动作簌簌颤动,“什么问题?”
李丞面色凝重,眼里闪过自责,“第一,是军方驻扎在南境的人力有限,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派大部队深入……”
“第二,岘嗒地形复杂,军阀势力交错,没有精确坐标,营救部队很难锁定目标……”
随着李丞话音落下,温玫瑰像是备受打击一般,缓缓瘫软在温意怀里。
温意动了动唇,无奈深叹一口气。
可突然,温玫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从温意怀里起身。
语气铿锵,“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