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秒钟,一声尖锐的‘咕’声划破安静的空气。
温慕善人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己经先落下来了一只被绑票的野鸡。
野鸡用它黑豆似的眼睛盯着温慕善看了好一会儿,抬头,下嘴!
温慕善:“嗷!”
“噗!”
这声笑,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嘲笑。
温慕善掐着野鸡脖子,一抬头,就看见一道高大身影黑豹般利索的从她头顶的树干上三两下跃了下来。
男人穿着白色背心,因着角度问题,他下来的时候温慕善抬头正好能看到对方古铜色轮廓紧绷的腹肌。
视线从下往上……
比纪泽命还长的腿,线条完美但不夸张的肌肉,寸头,一张脸棱角分明,五官区别于本地人的长相,深邃且鼻梁高挺。
他们现在离得很近。
近到温慕善不用仔细去看,就能看到对方眉眼间的锋锐。
男人低下头,黑色的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他就这么一眨不眨,像是盯住了某种心仪的猎物……
偏僻的山里,乌云恰好遮住天光,独自面对这样一个突然出现一看就很危险的男人,温慕善觉得自己应该吓得哆哆嗦嗦。
作为正常人,她该怕一怕的。?y^o?u!s,h/u/l\o^u`./c~o\m/
可对方眼里的笑意太过明显,她根本就没办法沉浸式害怕。
就像一只野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眼里没有凶意,只有笑意。
面对这样的情况,温慕善攥着剪刀,郁闷的说不出一个‘怕’字。
对面,严凛收回看温慕善脸的视线,瞥了眼她的手……
左手掐鸡脖子,右手攥小剪刀。
想到这把小剪刀刚才还插在一个男知青的心口上,现在却又被它的主人热情的对准了自己,他脸上的笑登时更大了几分。
温慕善这下是真打哆嗦了:“你有病啊?不是,你谁?”
严凛想了想,选择先回答温慕善的第一个问题——
“身体上有点小毛病,所以现在在休病假。”
温慕善:“……”谁踏马关心他身体了?!
她问的明明是他脑子有没有毛病!
这边心里还在吐槽着,那边严凛己经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了。
“我是严凛。”
温慕善头疼:“我不是问你叫什么……不对,你叫严凛?你是大队长那个刚从部队放假回来的儿子?”
见面前男人点头承认身份。
搞明白了眼前人的出身,温慕善提着的最后一点儿心终于彻底放了下去。+5,4`看¢书/ \首*发*
“那你在这儿是……”
听她问起这个,严凛扫了眼温慕善手里的野鸡:“来抓鸡,你放心,我和某些人不一样,我没有跟踪女人上山的癖好。”
温慕善:“……”这人说话可真气人啊。
把手里不停扑腾的野鸡递还过去,她也懒得再追问什么了。
这又不是私人地方,人家也不是跟踪她过来的,就看这猎物就能知道,人家说不定比她来的还早,野鸡都抓到了。
想到这种可能,温慕善脸色不怎么好,任谁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请一个人白看了两场主角是自己的情感大戏,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去。
“给。”递着野鸡,温慕善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地方不吉利,她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冒出多少个人。
此时的她,完全理解了当初纪艳娇在这儿和徐玉泽约会,被她带人抓包之后为什么会晕过去了。
这地方确实有点说法,挺吓人!
“这是给你的。”严凛没有伸手接的意思。
他收起笑容,脸色严肃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
温慕善挑眉:“给我的?所以是看了我两场戏,给我的门票钱?”
她笑笑,没有收回手的意思:“我不要,你们家也难得吃上一回鸡肉,我没那么厚的脸皮白收这么贵重的礼。”
别看她拉着娘家人现在在纪家吃的挺好,那是因为她们每天吃的是纪老头和廖青花攒了这么多年的老底。
普通村里人家平时能吃口干的就不错了。
温慕善整理好情绪,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语气缓和了点儿。
“再说了,本来这地方就是你先到的,我们后过来二话不说就当着你的面闹起来了,你还得注意不出声省得影响了我们发挥,现在我要是再朝你要门票……”
她温慕善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私事被外人看到,她再羞恼也不会这么迁怒人。
“不是门票。”严凛语气认真,“我听说旧社会的人求婚得用两只大雁,我这也找不着大雁,先送你只野鸡,等回头我再打一只给你送去。”
温慕善拎鸡的手一僵,刚控制好的脾气一瞬间又控制不住了:“你有病啊?!”
“咱俩今天刚见第一面!或许,我是说或许我们在一个生产队以前可能见过,可我们连话都没说过两句……”
等等,这话好熟!
温慕善脸色大变,眼神瞬间狐疑起来,她不会……不会像招惹上徐玉泽一样,又是在哪个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招惹过严凛吧?
她惊恐:“我也在不知情的时候救过你的命?!”
要真是这样,她才应该要喊救命了。
这都叫啥事儿吧!
“没有,你没救过我。”被温慕善的反应逗到严肃不起来,严凛眉头狠狠跳了跳才把笑意压制住。
他本来就是个糙人,也不想学那些文化人,比如某些姓徐的知青把话往虚了说。
听起来挺好听,甜言蜜语的,实际上一点儿实际的都没有。
他就只说实际的。
“我刚才听了半天,你要和纪泽离婚,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
温慕善:“你认识纪泽?”
“和我一个军区的,年轻有为。”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纪泽领导呢。
温慕善心里是这么吐槽的,嘴上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却没想到严凛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首接肯定了温慕善的吐槽。
“对,我算是他领导,他是我兄弟营里一连的连长,他们营长老跟我夸他。”
“以前我能附和几句,确实,年轻有为的,敢拼敢干,但以后我俩要是结婚……”
严凛说到这儿,突然‘变异’,原本只是有点危险但面对温慕善还算缓和的气势突然就带上了匪气。
他冷笑:“再让老子说他一句好话,那不可能!”
温慕善就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人,原本淡定的性格都被带气急败坏了!
她崩溃道:“你有病是不是?谁和你结婚?谁答应和你结婚了?!”
“你别以为听了我点儿私事就能对我耍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