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业的视线从玻璃幕墙转回来,他望着方灵手里的菜单,道:“我带了钱。”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款式是那种经典永不过时的设计,黑色的仿真皮上什么装饰纹样都没有,只有一个暗金色的扣子。他直接把钱包夹递给方灵,仿佛金钱对他而言乃身外之物(或许真是如此?),方灵一看那里面厚厚一叠现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罗业看不出是那么有钱的家庭啊,他当即问道:“你哪搞来的那么多钱?”
“非法途径。”罗业笑了一下,“开个玩笑。”他的笑话总是那么莫名其妙和突然,就好像一个几十年不开口修了闭口禅的老和尚某一天冷不丁地说了个荤话。方灵瞥见钱包里还有一个打火机,他想了想还是不问了,反正罗业如果不愿意说的话,他问不出什么东西来。′i·7^b-o_o^k/.*c.o\m′
“你刚刚在看什么?”
“喷泉。”罗业简短地回答道,方灵的视线也从顶楼往下看去,他们坐的位置正好是对着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那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喷泉边上围坐着满了人,高屋建瓴地看来这个喷泉设计还颇有巧思,里面的喷口分布的形状凑成了一个很像太极的圆形,天圆地方的意思。
方灵说:“你喜欢那个?这个音乐喷泉应该可以算白蒲区的标志了吧。”
罗业只是点了点头,陷入了他平常时常进入的无意义的沉默。
“方灵,你要是知道些什么,最好告诉我。”杨择伸了个懒腰,他好像有点累了,他眼睛下面泛青,大概有好几天没睡好觉,“如果找到了杀害阳阳的背后凶手,说不定也就找到了杀害罗业的人。罗业在学校里一切都正常吗?”
“罗业这个人恐怕没什么正常行为吧。?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方灵摇了摇头,”但我们学校倒是有很多怪事。“
见过父母给孩子报人口失踪的,孩子来给父母报失踪的倒是头一遭。
值班的女警詹芸芸在下班前接待了两个过来报人口失踪的学生。报案人是个看上去有点阴郁内向的男孩,旁边是陪同他一块来的同学。
“我爸和我妈不见了。”报案人说道,“前天就不见了。”
詹芸芸奇怪道:“小同学,你爸爸和你妈妈的精神都是正常的吧?电话也没有联系上是不?”
“正常...没联系。”
詹芸芸刚还想确定问一句是没联系上还是没去联系,他的朋友就帮忙解释道:“电话打不通,停机了。”
詹芸芸有点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父母能突然从家里消失两天,并不跟孩子联系,她道:“也没有提前给你说什么,也没有留言什么的吗?什么都没有吗?”
“什么都没有,啪的一下,人间蒸发了。”依旧是他的同学抢先回答道,这个男孩子看上去很热情,“警察姐姐,谅解一下。我朋友有学习障碍,语言表达能力不好。你一下子问的太多他会回答不过来的。”
“这样啊。”詹芸芸的眼神中不由得出现同情的情绪,“那,有没有可能是家里的人突然生病了之类的,你跟亲戚都打过电话了吗?”
“他们家不跟亲戚来往,姐姐,我们要是报案的话,该怎么找人啊。”
“我们会对失踪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进行走访,调取监控等等,”詹芸芸道,“会尽可能寻找的,对了,你的父母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家里有没有来之前没有来过的人。”
“上周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年龄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岁。”这位同学彻底成了那个孩子的新闻发言人,估计他们来之前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详细地交流过了,”他只是瞥见了一眼,因为她刚好从家门出去,一个白净的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套装裙,上面没有花纹,只有一个亮晶晶的胸针。这个女人之前他没有见过。他问他父母这个人是谁,说是叫古阿姨。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常年和各种鸡皮蒜毛案子打交道的詹芸芸直觉这个姓古的女人或许就是他父母失踪的关键。
“家里有什么东西少的吗?他们是不是主动离开的,你最后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有没有少东西,但是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一个没少。家里和失踪前没有变化,应该是主动走的。他最后一次看到他父母就是前天晚上晚饭后。第二天醒来,他们就不见了,但他以为只是去上班了。”
“衣服呢,衣服有没有少,行李箱还在不在?”
“应该没少吧,这个你知道吗?”这两个男孩互相扭头询问了一番,那个沉默的孩子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