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罗业说道:“不去学校了,要离开一段时间,家里有事。”
比起家里有事,更像是代理会和真理会内部有事,但方青插手不了主线剧情,一旦插手,还不知道后续会演变成什么样,罗业要走,他只能让他走。
于是方青问:“你要多久不来上课?”
罗业摇了摇头,大概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多久。他安静地看着天空,晚霞渐渐褪去,天幕越来越昏暗了,那片瑰丽的粉色不再,只剩下暗沉的黑色爬上树梢,他说:“会回来。”
方青望向他的侧脸,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冲动,这条走廊就像一条有去无回的桥梁,架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在这吊桥之上,方青很想亲吻他。¢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察觉到了这种目光,或许是这样,罗业才扭过头,盯着方青看,他从方青的手心里抽走自己的手。尽管天气没那么炎热,两只手相握的时间太长了,也握出一把汗,汗津津的,方青心想也许是罗业觉得不舒服。其实也没有一直牵着手的必要,他又不会长翅膀飞走。
罗业抬起手,方青有点紧张了,他不知道罗业要干什么,不过心里隐约有些期待。罗业把手搭在方青的肩膀上,身体前倾,微微低下头,嘴唇擦过了方青的脸颊。这应该是一个吻,方青心想,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全身心投入来体会的时候,就消失了,比一阵风拂过更加了无痕迹,也更加轻柔。他再次拉开了和方青的距离,对他说道:“要走了。”
“我送你回去。+齐,盛+小·说-网+ ?首.发\”方青说。反正,人一旦习惯逃晚自习之后,就再也不想坐在教室里了,不管是密室内还是密室外。
后来方青总是怀疑是不是那天他站在天桥长廊上,产生了幻觉。罗业没有亲吻他,他只是给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增加了很多美化的痕迹。罗业没有说谎,过了几天他的确回来了,当他准备从顶楼跳下的时候他会不会想起那一个黄昏下的亲吻。他为什么要亲吻方青呢?方青从来没有说过爱,两个人的关系总在十分暧昧的地方徘徊,方青甚至感觉罗业搞不懂人类社会关于恋爱的定义。于是方青很好地在这个密室里经历了一次重大创伤。也许那天傍晚他真的应该鼓起勇气去回吻,他为什么不呢。这次错过之后,他再也没有了重来的机会。
罗业是罗云道吗?是的,无疑是他。反过来,罗云道即使找回记忆,还是罗业吗?这个问题就很存疑了,这也是方青纠结的源头。罗云道不会那样亲吻方青,他确信。
薛瑶仙开的是一辆别克车,理论上还能再塞下好几个人,但他们谁也没有提出要加人的暗示。她开了前往溯江大桥的导航,选择了最不拥堵的一条规划路线,却发现地图上根本没有显示什么车辆。马路上荒无人烟,整座静海市都沉寂了。只有在她这辆别克之后,陆陆续续开出受害者协会的车队,那是一条黑色车辆汇集的长龙,车上没有摆放参加婚礼的鲜花,那么看上去就好像在参加葬礼。
那轮落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来,薛瑶仙从后视镜上看到了。她对方青说:“npc似乎都不见了。下班高峰,路上应该要有车才对啊。”
“电脑中病毒了就会这样。桌面上图标都消失了。”方青随口举了个没那么贴切的类比,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薛瑶仙的话语上,他绞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薛瑶仙看他很不在状态的样子,心想他或许在担心搭档吧,就不再和他搭话。
江面上风很大,薛瑶仙的车停在了大桥收费站的入口处,收费站显然没有工作人员了。有比她来得更早的人,不是协会的车,只有是猎头俱乐部了。
薛瑶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后备箱的铁棍拿出来,敌不动我不动。再说俱乐部那么多亡命徒,真要打起来,薛瑶仙就算拿刀都没太大用,还不如直接跳江来得快。她坐在车里等了会,协会的车很快跟进到了这里。那一排人从车上下来,还怪有气派的,活像□□来大桥上火并。
她和方青跟协会的人走在一起,她物流公司下挂靠着的玩家也陆陆续续赶到了。程真走在最前面,她身边左青龙右白虎似的跟着好几个穿着协会内部制服的玩家。
那帮协会的人已经在大桥的中央了,远远的,薛瑶仙就看到了身高很突出的梁丕,他旁边就是罗云道,在和一个身高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女人说话。在罗云道的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