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杳的心沉到了谷底。+w`d?s,c¢w¨.·n¢e_t^
橙子妈妈说的是事实,以温家的势力,对付一个普通家庭确实易如反掌。
可是,温秉初为什么会看上橙子,橙子又怎么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难不成……三年前橙子碰上的是温秉初!
“干妈,橙子她自己是什么想法?”陈杳艰难地问道,“她……她是自愿的吗?”
橙子妈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猛地一拍桌子,引得周围的人都回过头来:
“自愿?亏你还是橙子的朋友呢,你怎么能想出来这种话,橙子她怎么可能是自愿的!那个温秉初是什么人?他比橙子大那么多,心思又那么深沉,橙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她肯定是被胁迫的,是被逼无奈的!”
橙子妈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
“杳杳,你不能不管啊!你和橙子从小一起长大,她就像是你的亲妹妹一样!你要是不管她,她这辈子就毁了啊!”
陈杳当然想帮橙子,可是温秉初和温家,岂是那么好惹的?
而且,橙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
“不是我不想帮她,我还没听明白……”
不等陈杳说完,橙子妈妈便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她直视陈杳,声音压得很低,字字如刀:
“陈杳,你要是一味地在这给我装傻就没意思了。”
陈杳一怔:
“干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橙子妈妈冷笑一声,“橙子现在被温秉初那个畜生不知道带去了哪儿,她生不如死,你却袖手旁观!你还有良心吗?”
“橙子是你最好的朋友!她为了不连累你,宁愿自己扛下一切!你呢?你过得风生水起,有没有想过她?!”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偷偷拍摄。+小,税^宅_ /蕞!薪+彰/节!耕*薪′哙·
陈杳又开始反胃,她扶住桌角,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干妈,您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
“杳杳,我知道,你现在发达了,成了大老板了,可能看不起我们这些老百姓了。可是你别忘了,是谁在你爸妈走后,陪着你哭哄着你笑的?”
“……我没有。”
“你没有?”
橙子妈妈气极反笑:
“那你为什么不肯帮橙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橙子配不上你这个大老板了,哦,我知道了,你觉得和我们扯上关系,会丢了你的面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控诉:
“杳杳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是没爸没妈了,可是你不能这么坏啊!你怎么忍心看着橙子也落入那样的境地,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可能连妈妈都没有啊?!”
“啪嗒”一声。
勺子掉在地上。?狐.恋,雯¨穴- `耕^薪·嶵-哙`
她看着橙子妈妈,那个曾经和蔼可亲的干妈,如今却因为橙子的事情,变得如此陌生和尖锐。陈杳是能理解她的焦急和无助,可是这样无端的指责和控诉,难免不会让人心寒。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的话。
她不敢再想。
餐厅里的灯光有些刺眼,陈杳仰起头,指尖触在发烫的眼眶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干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没有不管橙子。她是我的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管她。”
“但是,这件事很复杂,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温秉初和温家,都不是好对付的。我需要时间,需要了解清楚情况,才能想办法。”
橙子妈妈看着陈杳坚定的眼神,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她依旧带着疑虑:
“你真的会帮橙子?”
“我会的。”
“干妈,您先别着急。你让我来处理,好吗?”
女人沉默了很久,终于肯松口。
“好,杳杳,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帮橙子。”
临了她又满腹关心地拍着陈杳的手,女儿长女儿短的体己话说了不少。
哪怕她明明看出来对面的小孩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客套话。
但她不在乎。
之前对陈杳好因为她三观正,品行好,家里还有钱,橙子和这种人结交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今非昔比,没人比她的女儿更重要。
……
陈烬尧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
屏幕亮起,是陈杳发来的消息:
“小叔,我这边结束了,你下班后来公司附近那个咖啡店接我就好。”
“或者我先回去。”
“还有小叔,等你回家,我有话想对你说。”陈烬尧当陈杳要提公开那件事,心跳砰砰砰跳得急促。
“好的,我现在去接你。”
“等我二十分钟,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安天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调侃:
“哟,查岗呢?”
陈烬尧收起手机,淡淡道:
“吃你的饭。”
安天耸耸肩,一脸揶揄:
“说真的,你别再拖了,杳杳既然愿意跟你在一起,还主动提出公开,就已经做好了面对那些流言蜚语的准备。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该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而不是让她忧心公司的同时还得忧心感情。”
“行了,看你这样估计是要走吧,你快去找她吧。”
陈烬尧心情好,礼貌地问要不要给他叫车。
“不用”,安天摆摆手,“我又不是小姑娘,用不着你操心。”
“明天公司见面,我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啊,加油!”
车停在咖啡店门口时,雨刚停,车窗上还挂着水珠。
陈烬尧刚要下车,就看陈杳推门出来,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
“等久了?”
“不久,我坐在窗边,一直在看路过的这些车,有没有我熟悉的。”
陈杳拉开车门坐进来,身上也带了点暖融融的甜点香气。
“我眼睛好使吧,车刚停我就出来啦。”
关系缓和后,陈烬尧基本每天都会感慨自己是幸运的,握住了陈杳的一丝垂怜,得了她的半片心。
一晃,他们在一起也快两个月。
他语调很温柔,很缓慢地说:
“是的。”
陈杳刚要说他太生冷机械,就听陈烬尧又说:
“仔仔的眼睛不仅好使,而且很漂亮,很干净,像山涧里映着天光的溪流,清凌凌的,我每次和仔仔对视,都很想亲你。”
陈杳不吭声,低头解开纸袋,浓郁的黄油香气立刻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原本是用来压反胃的,这会儿反倒解了围。
“刚烤好的杏仁曲奇,老板说放凉了就不酥了,小叔,你快尝尝。”
“我之前上班最喜欢买这个,以前公司效益不好,这周围就这么一家还算是早餐店,想吃还得排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