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陈杳捏起一块金黄的曲奇递过来,饼干边缘还沾着几粒砂糖。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像是品到了曲奇的甜味,她眯起眼睛,有些期待陈烬尧的反应。

陈烬尧垂眸咬住曲奇,他咬得慢,舌尖却在收回时若有似无地擦过陈杳指头,温热的湿意从指腹漫到腕间,一直痒到了心尖尖上。

吓得陈杳猛地缩回手。

“小,小叔,你干嘛!”

陈烬尧的声音好像很苦恼的样子,他说:

“我在开车仔仔,刚刚正好红灯,我差点开过去了,吓了一跳。”

恰好是个十字路口,陈杳光顾着感受手指那点温度,哪里能分出心思看是不是红灯。

开车的不是她,喂饼干的却是她。

她自知理亏还是撒娇似的恼了:

“明明就是故意的。”

“嗯,我故意的。”

“你不要转移话题!”

“……到底好不好吃啊。”

“没尝出来。”

陈烬尧诚实道。

“仔仔可以再喂我一块吗。”

陈杳不愿意,头摇得像拨浪鼓:

“袋子里好多,小叔爱吃回去慢慢吃,我不会和你抢的。”

“可是开车回去还要好久,我今天好饿呢,中午也没吃什么,直接吃晚饭好像很伤胃。”

“算了仔仔,我还是不吃……”

“吃!”

饼干怼到陈烬尧薄薄的嘴唇上,他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慢条斯理地将一整块吞到肚子里。~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

“仔仔喂得好吃。”

“比我自己拿的好吃多了。”

……

餐桌上摆着两只骨瓷盘子,中间放着一小束香槟玫瑰。

陈杳洗完澡,看见他正把豆腐切成小块,动作很轻,怕弄碎了。

“小叔,今天怎么弄这么麻烦?”

“难得早回来。”

陈烬尧把豆腐块放进沸水里焯了下,“平常急,有时候做饭不讲究搭配,等过两天我定个菜谱,给你带午饭。”

陈杳早就习惯了陈烬尧为她做这些事,冲着鲜花眨了眨眼。

“诶,家里竟然还有玫瑰,我怎么才发现?”

花是刚刚叫人送来的。

陈烬尧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直接回复,反而让她犹豫。

又自责先提出来的是陈杳,如今再想弥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想着求她公开这事太过重要,他什么都没准备。

“花是物业送过来的。”

他怕陈杳生疑,连忙找补:

“附近有新婚夫妻,物业便送了点花,大家都有。”

“只有花?”

陈杳倒是没察出异样:

“要是有喜糖就好了。~小^税′C·ms′ ,勉·废!粤_毒\”

想吃喜糖——

他们结婚,有吃不完的喜糖。

陈烬尧知道小孩脸皮薄,不敢再逗 弄。

菜陆续端上来,陈杳目光扫过满桌精致的菜肴:

“今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不算特殊。”陈烬尧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就是觉得,该好好吃一顿。”

她用勺子舀着豆花吃,豆腐被雕成了莲花的形状,蟹粉铺在中间。

她平时喜欢吃这个,但今天吃得有些慢,筷子在盘子里拨来拨去。

“不好吃?”

陈烬尧放下筷子,给她盛了碗汤。

汤是用乌鸡炖的,里面放了红枣和枸杞。

陈杳喝了口汤,从喉咙暖到了心里:

“不是,挺好吃的。”

“就是……算了小叔,吃完再和你说吧。”

陈烬尧心跳微微加快,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点头:

“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他见陈杳抿着唇,手指绞在一起,一直在斟酌措辞,还以为她是在为公开恋情的事犹豫,便主动开口:

“要不,我先说吧。”

陈杳怔了怔,点头:

“好。”

“仔仔,我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什么?”

陈杳一愣,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

陈烬尧见她没立刻回应,心里有些发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接着说,竟然从四方八面觉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感:

“今天仔仔撤回的消息,我看到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之前一直没说也怕你觉得我逼你,让你离我离得更远。”

“仔仔,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陈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大概是感觉出来了陈杳的蒙,陈烬尧感觉心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

陈杳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无措和伤感淡淡地浮在眼底,他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轻声问:

“抱歉,我以为你想说的也是这件事。”

“仔仔想说什么?”

陈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小叔,你了不了解温秉初?”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陈烬尧声音微沉。

“温家在北方有些根基,这两年南下做生意,路子不太正。

陈杳将橙子妈妈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陈烬尧听完,眸色安静得几乎没有波澜:

“温秉初盯上江小澄?”

三年前的事不太体面,陈烬尧从陈杳只言片语里大概拼出来一些过往。

“温秉初这个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如果他想得到什么,一定会用尽办法。”

“那橙子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的。”

陈烬尧安慰她:

“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下手,情字当头而已。”

“我会让人去查。”

“仔仔只需要想一下找到橙子是确保她平安就好,还是要将人护起来,送到国外。”

陈杳得他这句保证,上下沉浮的心安定了些。

这毕竟是她的事,陈烬尧肯插手帮她已经很好了,她更不可能奢望对方直接介入。

一别五年,她变了很多,有些事情原则上是自己的,哪怕粉身碎骨也要靠自己解决,尽管对方是她的爱人,可也没有义务要帮她收拾烂摊子。

女孩有些固执的,不愿借势,不愿求别人帮助,说到底都是没安全感。

陈杳急急道:

“确保她安全就好。”

相顾无言。

陈杳搅动着碗里的乌鸡汤,抬眼偷瞄陈烬尧,男人也正握着筷子,食不下咽。

陈烬尧垂眸时高 挺鼻梁的线条被暖黄的灯光勾勒得格外清晰。

“小叔,”

她不知怎的忽然有些焦虑:

“其实……刚才你说公开的事,我愿意。”

瓷碗里的莲花造型被完全搅散,陈烬尧抬眼看她,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餐桌上方的吊灯,像落了两簇跳跃的火苗,却在看清陈杳面色后眼瞳光芒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