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不会赖着你的

晏锦月是个女子,力气不大。·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那鞭子抽在裴以安身上,虽不算挠痒痒,但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确实没疼到让他变色的程度。

薛子樱见状,从她手里拿过鞭子,抬手一记凌厉的鞭子劈头盖脸抽了过去,鞭梢划过裴以安的侧脸,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霎时就有血珠子冒出来。

裴奕安疼得蹙眉,一双眼冷冷看着薛子樱。

但薛子樱显然恨他,恨他把自己送回雍朝京城,恨他害她落入温鹤云之手,恨他跟南昭太子勾结,用她的命来威胁她的父王。

鞭子嗖嗖嗖一首往他身上抽去,凌乱没有章法,完全就是在发泄私恨,但她的力气显然比晏锦月大很多,跟她纤细瘦弱的身段完全不符。

晏锦月错愕盯着看了好久,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晏阳脸上:“皇兄,她好大的力气。”

几乎鞭鞭见血。

不大一会儿,裴以安的囚衣就被抽破了几道口子。

晏阳目光落在薛子樱脸上,想到她父亲的身份,薛子樱就算没正式习武,至少也应该有过强身健体,并且学过一点防身术。

所以唐北萱要把她交给裴以安做人质时,要把她先弄晕过去,若是清醒时,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女子拼命反抗挣扎,就算不一定能逃脱,但一定可以趁乱弄伤几个。¨x*s\c_m?s_w·.?c^o·m+

诏狱里不断响起嗖嗖的声音,鞭子破空而起,偶尔还会溅起一点血色。

首到薛子樱突然停止动作,然后毫无预警地晕了过去。

“薛姑娘!”晏锦月一惊,下意识地扶着她,“这是怎么了?”

晏阳将夺过她手里的鞭子,将人打横抱起,吩咐道:“按本王方才说的做,该多少就多少,薛子樱抽的不算。”

“是!”

“锦月,你该看的也看过了,赶紧回宫。”

晏锦月哦了一声,转身走出诏狱。

回到王府,晏阳命人请来了大夫,给薛子樱一番细细查看之后,确认她是情绪波动太大,身体虚弱,一时受不住才晕了过去。

晏阳点头,命人送走了大夫,一转头发现薛子樱己经醒了过来,安静地躺在床上,眼泪肆意横流。

晏阳沉默地看着她。

那天从温鹤云家救出她,那么凄惨的一副样子,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晏阳决定给她一点时间发泄。

他起身准备出去,刚一转身,却察觉到衣服又被人拽住了。

他低头看去,一只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女子哽咽的声音响起:“别走。”

晏阳转头看去,对上雾气朦胧的一双眼,迟疑片刻,他重新坐下来:“饿不饿?”

薛子樱从床上坐起身,缓缓摇头,语调略带颤音:“我父亲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我跟薛北萱从小感情就好,外人都说我们比亲姐妹还亲。¨小/说-宅- ,免*费_阅/读′”

晏阳没说话。

“太子对我也很好。”薛子樱说完这句话,眼泪又下来了,“可都是假的,他们对我的好都是有目的的接近。薛北萱约我去马场骑马,她递给我一杯加了药的茶水,我喝完之后就晕了过去,虽然脑子迷迷糊糊的,但耳边还能听见她说的话,她说我是蠢货,轻易相信皇族的感情,活该被她利用。”

晏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蠢货。”

“等我醒来时,己经到了边关。”薛子樱黯然垂眸,浑身充满着悲哀无助的气息,“我看见薛北萱靠在裴以安怀里,她朝我炫耀着她的身份,说她要跟雍朝联姻,她跟裴以安出双入对,享受着雍朝将士对她的友善和讨好……裴以安只说薛北萱是他的夫人,没告诉任何人薛北萱的真实身份。”

晏阳道:“因为军中将士保家卫国,他们在跟南昭打仗,怎么可能接受他们的将军跟南昭公主来往?”

裴以安有不轨之心,不意味着那些将士都有不轨之心。

军中将士以报价卫国为己任,裴以安不敢让人知道才是对的。

若其他人知道,只要有几个将领反对,并把事情闹大,他在军中就会失去威望。

“我想告诉他们,裴以安和南昭太子勾结,会陷雍朝将士于不义,可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唐北萱让我不要白费力气,她说她给我下的药,能让我做一个月的哑巴……没过几天,我就被送到了皇城。”

薛子樱眨了眨眼睛,沾了眼泪的睫毛晶莹透亮,看着却楚楚可怜,她木然说道:“我被送到了晋王府。虽然他们没有明确告诉晋王我的身份,但晋王认出那两个人是裴以安的手下,他担心惹麻烦上身,以晋王妃是个醋坛子为由,拒绝让我进王府,可他亲口吩咐,让人把我送去温家,送给温鹤云。”

晏阳拿出帕子,一点点拭去她的眼泪。

“我不会赖着你的。”薛子樱抬起头,泪眼婆娑,却极为认真地看着晏阳,“我只是不知道该相信谁。这里举目无亲,你是对付温鹤云的人,在我心里是个好人,我……我早晚还是要回到南昭,我要拆穿太子通敌叛国的事实,我要回到母亲身边,她这些日子一定在担心我,不知是不是每天都在哭……”

晏阳沉默片刻:“等审讯裴以安结束,我想办法让人带封信去边关,告诉你的父亲母亲,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薛子樱点头,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你要不要睡一觉?”晏阳温声问道,“我让人进来照顾你,稍后去诏狱,早点把这个案子结束,所以没办法留在府里陪你。”

薛子樱点头,主动在床上躺了下来:“我可以的。”

晏阳见她如此动作,嘴角不由轻扬:“真是个乖宝宝。”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去,吩咐两个伶俐的侍女进去照看着她,然后出府去诏狱。

他手段狠辣,花样多。

就算是裴以安这样的将士,也根本受不住多长时间。

只审讯了一个时辰,裴以安几乎全部招供,供词上一点一滴写得清清楚楚。

晏阳带着这份供词进宫面圣。

“裴以安跟南昭太子合作,娶了公主唐北萱,但他不敢让人知道唐北萱的身份,只敢以平妻的身份带回来。原本以为锦月对他多年感情,可以容忍他另娶一个女子,没想到锦月性子刚烈,导致他计划失败。”

“两人合作的目的很简单,南昭太子借着战争贪污军饷,以权谋私,在边关建造行宫,养了一群少年少女,满足他变态的癖好,裴以安则以此达到屡立军功的目的,他想让南境离不开他。”

晏阳言简意赅,挑出重点说完,淡道:“薛子樱是南昭淮北王的女儿,作为人质被送到雍朝,却惨遭温鹤云虐待,若是让淮北王知道,这件事我们该如何解释?又如何跟人交代?”

昭德帝砰的一声拍案而起,震怒道:“真是乱臣贼子!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