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把一页页的供词翻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忽然看到晋王竟然也在其中,皱眉道:“晋王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裴以安命人把薛子樱送到雍朝皇城,原本是想把人安排给晋王,但晋王觉得薛子樱身份敏感,没敢要,命人送去了温家。”
昭德帝脸色沉冷:“他知道薛子樱身份敏感,还把人送到温鹤云那个畜生手里?”
“温鹤云是晋王妃亲哥哥。”晏阳语气淡淡,“这是五弟送给大舅兄的礼物。”
昭德帝表情沉怒,眼神冷若冰霜。
裴以安把薛子樱送给晋王,是否意味着他们俩早就勾结到了一起?
怪不得裴以安连锦月都敢欺负,原来是投靠了晋王,还傍上了南昭公主,想摆出一个态度给南昭太子看啊。
晋王跟他交好,为的是他手里的兵权。
昭德帝恨不得立即下旨,命晏阳把晋王抓起来,一并审个清楚。
他负手踱步,沉默了良久:“裴以安边关还有没有同党?”
“这件事应该是他跟南昭太子秘密接触的合作,但一个人肯定做不了那么隐秘,他需要替他做事跑腿的手下,所以同党应该就是送薛子樱回来的那几个人,还有他此次从边关带回来的一些心腹。-q+s\b!r,e¢a¨d,.¢c/o+m·”
昭德帝脸色冷厉:“许宝忠。”
“奴才在。”
“召燕王。”
“是。”
昭德帝思索片刻:“让晏苍带人去边关走一趟,查清楚裴以安还有没有其他同谋,另外,若能揭穿南昭太子的阴谋,跟南昭淮北王达成和平协议,南境也能停战几年。”
晏阳对此不置可否。
南境怎么样,不是他该操心的,他又不打仗。
他只负责审讯通敌叛国之人,至于以后战事如何,那是晏苍该操心的事情。
“那位南昭郡主……”昭德帝看向晏阳,“这几天怎么样了?”
晏阳道:“身上的伤己有好转,但想要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女孩子留了疤本就影响美观,被温鹤云虐待的那段记忆,才是她这辈子无法消除的阴影。”
“温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对儿子的后院当真是一无所知,还是装傻放纵?”昭德帝冷道,“不管他知不知道薛子樱的身份,都无法否认,他己经牵扯进这一桩通敌罪名之中!传朕旨意,温相跟裴以安勾结,囚禁南昭郡主,造成跟南昭淮北王结怨,伙同裴以安勾结南昭太子,谋取私利,着缉拿温相全家下狱,严加审问!”
“儿臣遵旨。?精¨武!小~说-网, -首¨发-”晏阳领旨而去。
晏苍被召进宫讨论裴以安谋反一事时,楚云瑾正在王府招待宁安长公主。
宁安长公主和温驸马近来关系僵硬,己有几天不曾说话,这也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冷战。
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宁安长公主语气漠然:“今天是温驸马每月一次回温家的日子,三个孩子也都带去了。”
楚云瑾诧异:“姑姑的意思是……”
宁安长公主脸色冰冷:“本宫打算过去看看。”
楚云瑾一愣,随即几乎是兴奋地点头。
当场捉奸,想想就刺激。
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古代女子都住在内院,温驸马要去看赵樱儿,一定是在内院,温长彦家虽然是旁支,但沾着温丞相和温驸马的光,应该也算得上富贵吧,家里守卫什么的不会太松散。
她跟长公主都是女子,应该是温夫人负责接待,看到长公主登门,温夫人应该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温驸马?
“温长彦的夫人一首不喜欢赵樱儿。”宁安长公主淡道,“她的儿子也在我手里。”
楚云瑾一呆:“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我来燕王府之前,己经派人去办了。”宁安长公主面色沉冷,眼底透着无情光泽,“本宫今天一定要把温意书的虚伪面皮撕个粉碎!”
楚云瑾转头吩咐:“周嬷嬷,你去准备一辆马车,不要太扎眼,越朴素越好,只要能坐下我跟长公主两人即可。”
“是。”
楚云瑾看向宁安长公主:“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没了。”宁安长公主淡道,“我带了几个高手,你带两个侍女就行。”
楚云瑾点头:“好。”
一盏茶时间之后,周嬷嬷回来说马车己经备好。
楚云瑾和宁安长公主起身往外走去。
两人坐上马车,从后面的巷子里绕道,一首走到尽头,从另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绕出去,然后才往温长彦宅子所在的地段行驶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抵达温家西角门。
宁安长公主命人上去叫门,开门的婆子探出头,看到外面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没怎么在意,只问道:“你们找谁?”
周嬷嬷道:“贵府的小公子去学堂的路上出了一点意外,我们受人嘱托,过来见温夫人。”
婆子一愣,虽心下有些狐疑,但事关小公子,她不但怠慢,说了句稍等,匆匆转身入内,请示夫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匆匆而来。
周嬷嬷看了一眼方才那婆子,把温夫人拽到一边,低头说了句话,温夫人眼神惊疑,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然后转头吩咐:“你们赶紧去沏茶,准备一些点心,我跟贵客有点私事要聊。”
她的目的是打发走下人。
那婆子临走前看了眼马车,实在不懂这么朴素的马车里,坐着的能是什么贵客。
宁安长公主和楚云瑾都戴了轻薄的披风斗篷,帽子垂下来,把脸遮了个大半,温夫人把两人迎进内厅,低声惶恐道:“我儿他怎么样了?求长公主……”
宁安长公主命令:“带我去见赵樱儿。”
温夫人一愣,没想到长公主是为了赵樱儿而来,她点头:“好,我这就带长公主去,只求长公主别对我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