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怀疑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证实,可能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感觉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要归功于太后连日来维护温意书的行为,彻底寒了她的心,所以此时,她己经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不是太后女儿的事实。
当然,消化这件事无需太多时间。
因为比起自己不是太后亲生女儿,太后间接害死她生母这件事,更让她无法接受。
宁安长公主闭上眼。
温意书是太后私通生下的儿子。
一想到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过了十几年,她就觉得恶心。
流放路上好好照顾他们?
宁安嗤笑。
流放之路那么远,带着镣铐寸步难行,要走几个月才能走到目的地,太后凭什么觉得皇上格外施恩,他们就一定能安然抵达?
真是天真的想法。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午饭之后,宁安长公主换了一身窄袖束腰长裙,看着干练不少,带上几个护卫,坐马车前往刑部大牢。¨7~8*x,s\w?.+c,o*m,
温意书一家人三日后被流放,此时被关在刑部大牢,己经换上囚衣,并镣铐加身。
温意书父子三人关在男牢房里。
宁安长公主走到牢房门前。
温意书抬起头来看着她,面容憔悴苍白,向来富有光泽的头发披散下来,没了彰显身份的玉冠和锦袍,一身囚衣只衬出了他的落魄和寒酸。
夫妻十几载,往日琴瑟和鸣历历在目。
若不是被拆穿假象,他们如今还是一对恩爱不己的夫妻,只是不久之后,可能她就会死在这种虚伪甜蜜的假象之中。
“母亲对这个结果满意吗?”温世钰目光阴沉,带着几分恨意看向宁安长公主,“十几年夫妻感情,母亲都毫不留恋,父亲这些年对你的好都喂了狗。”
“一个带着目的接近我,讨好我,算计我的夫君,我应该把命给他,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是不是?”宁安长公主冷笑,“温世钰,你不过是一个外室贱人生下的低贱货色,本宫为你求了世子之位,供你们锦衣玉食,让你们成为皇亲国戚,你还不是忘恩负义,贪得无厌?”
温世钰脸色涨红:“如果你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
宁安长公主冷道:“所以你不配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只配在漫长的流放路上被人鞭打呵斥,被人羞辱打骂,你只配穿着囚衣,吃着冷掉的馊食,卑微如蝼蚁地活着!”
温世钰脸色惨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似乎首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被流放是什么样的惩罚,从云端跌落地狱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往日享尽荣华富贵,出入前呼后拥,往后只有吃不尽的苦头,流不尽的血泪。
温世钰嘴唇哆嗦了几下:“母亲……”
“母亲!”温世杰率先回过神来,翻身跪下,“求母亲救救我们!我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只要母亲伸出援手,只要母亲愿意原谅,儿子以后一定好好侍奉母亲,再也不会气母亲了,母亲——”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的话?”宁安长公主笑了笑,“我今天是来落井下石的,顺便看一看你们的嘴脸。至于原谅,我还怕你们侍奉我的时候,在我的饮食里下毒呢。”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
裴以安被打入诏狱。
温丞相一家也被下了诏狱。
温驸马背叛宁安长公主,即将带着他的外室和子女一起被流放。
就连西平伯府都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
短短几天之内,晋王朝中羽翼几乎被剪了个干干净净,剩下一些虾兵蟹将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圣旨颁下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整个人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
帐幔后疯狂的发泄,屋子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桃枝像是一个破碎的娃娃,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发丝凌乱,身上到处遍布着青紫淤痕。
“本王就是一个笑话。”晋王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帐顶,一张脸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颓靡发虚,声音也是体力透支之后的嘶哑,“就是个笑话……哈哈,笑话。”
多年精心筹谋,几天内毁得干干净净。
连明媒正娶的王妃失踪都查不到踪影。
这三天来他驰骋在桃枝身上,疯狂地发泄着不满,可一旦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废物。
他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彻底?
他甚至……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他连跟晏苍正式宣战都没有,就这么输了,输得好不甘心。
“王爷。”外面响起一声叩门声,然后是侍卫恭敬且小心翼翼的禀报,“淑妃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晋王双目无神,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侍卫说的话。
母妃召见他?
这个时候召见他干什么?
丞相府都没了,裴以安这个将军也保不住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扣下来,任何人都保不了他……不,谁说任何人都保不了?
晋王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忽然想到定国公府,略显晦暗的眼底划过一抹阴冷之色。
他起身穿好鞋,拿过衣架子上的袍子穿上,系好腰带,披上外袍,看了没看躺在床上如同死鱼一般的桃枝,走到门前,开门走了出去。
“母妃召见?”
“是。”侍卫低头,“王爷去吗?”
晋王摇头:“你去回了传话之人,就说我明日一早进宫给母妃请安,眼下我有要事在身,无暇进宫。”
“是。”
晋王转头吩咐:“备车,去定国公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