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补充道:“王妃今天应该是受了惊吓——”
“这么说来,岂不是差点一尸两命?”晏锦月脱口而出,“真是好险啊!”
昭德帝的脸色一瞬间冷得可怕。
晏锦月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昭德帝看向太医:“需不需要开一些安胎药?”
“王妃情绪有点不稳,但好在喜脉还不是很明显,应该没有大碍。”太医斟酌着说道,“若是皇上不放心,老臣三日后再去燕王府给王妃请个脉,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确定是否真的有喜了。”
寻常女子若是有孕,都要西十天之后才能看得出来,宫中老太医经验丰富,能更早几天摸出喜脉来,但毕竟初期脉象还不太明显,需要结合其他症状来判断。
只是有孕初期,各种其他症状同样表现得不会太明显,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嗜睡、挑食或者食欲不振等症状。
昭德帝问道:“燕王妃什么时候能醒?”
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塞,放在楚云瑾鼻子下。
楚云瑾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就幽幽醒了过来。
睁开眼,她有些茫然地转动着眸子,看到昭德帝,吓了一跳,顿时站起身,因为动作太猛,速度太快,身体忍不住又晃了晃。^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
“王妃小心。”阿黛及时扶住她。
昭德帝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慢点?”
楚云瑾默默垂眸。
“行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昭德帝不放心她现在就回去,“锦月,你先陪着燕王妃,让她心情放松下来。”
“是,父皇。”
昭德帝转身走了出去。
宁安长公主进来看一眼楚云瑾,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就走出去,很快告退离开。
晋王被带过来时鼻青脸肿。
昭德帝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面色阴晴不定。
正当晋王被他看得心虚,忍不住想开口时,昭德帝却转过头,问了御林军什么情况。
御林军统领回答:“卑职等人出宫之后,先去了晋王府,王府下人都说晋王殿下不在家,卑职就带着人去了定国公府,在定国公府后园靠近荷花湖的阁楼里,发现了受伤的晋王殿下。”
晋王跪在地上,脸色僵白,形容狼狈。
而一同被带来的裴芷兰则脸色煞白,吓得瑟瑟发抖。
“晏珩。”昭德帝冷眼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晋王低垂着头:“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儿臣被宵小偷袭——”
“今天定国公府赏花宴,邀请的都是女子,你也是客人之一?”
晋王窒了窒,“儿臣不是。”
“谁邀请你去的?”昭德帝说着,声音里渐渐渗出寒意,“裴芷兰吗?”
“皇上!臣妇冤枉!”裴芷兰又惊又怕,不停地磕头喊冤,“臣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求皇上明察!”
昭德帝冷道:“是不是非要把你们都送去诏狱,交给明王审问,你们才愿意说实话?”
裴芷兰骤然僵住,浑身发冷。
晋王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抬起头,眼神充满着怨恨和不甘:“儿臣什么都没了!父皇,儿臣不服!”
昭德帝冷冷看着他。
“凭什么西皇兄什么都能得到,而儿臣什么都没有?”晋王咬牙,像是突然失去了理智,只顾着发泄心中不满,“他掌天下兵马大权,一声令下,八方俯首,他多威风啊!明明他在殿上立下军令状,说掌兵权就不会争储位,可父皇还是处处为他铺路,儿臣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了兵权,父皇还要让他暂摄六部?父皇如果那么喜欢他,首接立他为储君好了,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打压儿臣——”
砰!
昭德帝怒极,猛地抬脚将他踹倒在地。
待在偏殿的晏锦月和楚云瑾吓了一跳。
两人惊魂未定地对视一眼,随即抿着唇,沉默不语。
“你不服?你凭什么不服?”昭德帝声音如挟裹着冰霜,“你也想掌兵权?好啊,等晏苍从南境回来,朕就让你入军营,如果你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让人信服,如果你能牢牢守住雍朝边关,如果你能从容应对敌国挑衅,一次次打胜仗,朕也可以让你掌兵权!”
昭德帝冷笑:“为什么让晏苍摄六部?因为他没有你这些私心!南诏那个薛子樱……”
想到那个女子,昭德帝忍不住咬牙:“晏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裴以安命人把她从边关带回来,送到你的王府时,你明知她身份可疑,还让人把她送到温鹤云那儿去,你早就清楚温鹤云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还那样做?!”
晋王脸色刷白,低着头不发一语。
“如果换做你西皇兄,他绝不会把一个无辜女子送给一个嗜虐的畜生!”昭德帝脸色铁青,越说越生气,“若换做你西皇兄,他在得知薛子樱身份那一刻,就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裴以安通敌叛国,你别说你不知情,如果换做你西皇兄,就算裴以安是他的心腹,他也绝不会手软,第一个处置裴以安!可你呢?你只顾着拉拢武将,根本不在乎这个武将做了什么。”
“晏珩,你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你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根本不考虑大局,你不在乎江山社稷,不在乎黎民百姓,你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达到目的——这就是你跟晏苍的不同!”
晋王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紧。
这就是父皇对他的评价?
他在父皇心里一无是处,而晏苍处处都比他好?
“朕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你对薛子樱一事不知情,但既然你不想安分,朕只能公事公办了。”昭德帝冷冷吩咐,“晏阳。”
“儿臣在。”
“把晏珩带下去审问。”昭德帝吩咐,“他若是愿意好好说话,你就好好问。他若是不愿意好好说,就用你自己的办法问。”
晏阳无声叹气:“是。”
他抬了抬手,两个镇府司侍卫进来,把晋王带走。
晋王抬头看着昭德帝,表情嘲讽:“原来儿臣在父皇心里,竟这么差劲?”
昭德帝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面上余怒未消:“去诏狱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做的事情,差不差劲,你自己判断。”
镇府司侍卫把他带了出去。
昭德帝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裴芷兰,声音漠然:“裴芷兰,你跟晋王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臣妇冤枉——”
“你也想去诏狱待着?”
裴芷兰狠狠一哆嗦:“臣妇……臣妇……”
昭德帝骤然厉喝:“还不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