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峰父亲忌日现身墓地,哑巴初恋林小满突然出现,一句“二十年血债该清了”引爆战场。
暗中埋伏的青铜手环闪烁红光,林小满竟能篡改罪孽刻度!
巷战中石宇峰替身惨死,顾清欢意外出手暴露身份,生死时刻却被心理医生周绾绾抹去监控。
逃入地下秘库的石宇峰惊觉——养子盗走的龙纹佩竟是开启上古青铜祭坛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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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如织,细密地敲打着m市南山公墓的青石板路,激起一片冰凉的水汽。空气里飘荡着湿土与草木衰败的混合气味,阴冷地钻进骨髓。石宇峰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像个真正的董事长来视察某个即将投资的项目,连鬓角都一丝不乱。只有他自己知道,指间那枚被体温焐热的青铜指环正贴着裤缝,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他身后半步外跟着个同样西装笔挺的男人,姿态、轮廓与他竟有八分相似。这是影子——他的“白手套”白夜造出的诸多替身之一。
灰蒙蒙的雨幕深处,是他父亲石青山的墓碑。石碑被雨水冲刷得泛着冷硬的光泽,上面那张带着朴实笑容的遗照已然被岁月晕染得模糊不清。那个被沉江的夜晚,混杂着江水的腥臭与铁锈味、母亲凄厉绝望的尖叫仿佛又从冰冷的石碑后钻出来,狠狠攥住了石宇峰的心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冰冷的空气咽下去,大步上前。
他俯下身,手指拂去碑座缝隙里新长的几根杂草,指尖碰到冰冷的石头,带着水珠。旁边的替身适时递上一束包扎精致的黄白菊花。
石宇峰接过花束,弯下腰准备摆放到碑座前。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墓碑的另一侧,雨幕中悄然凝立着一个身影。那是林小满。她撑着一把陈旧的黑伞,伞面边缘雨水滴落,敲在青石板上,碎成更细微的水花。几十年时光在她身上烙下深深印痕,那张曾被泪水无数次冲刷、如今线条冷硬的脸上再无半分当年的纯真与怯懦。她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身形挺直如同墓碑,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锋,刺破雨帘,直直钉在石宇峰脸上。
石宇峰的动作瞬间僵住,捏着花枝的指关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指尖嵌入花茎的缝隙中。花蕊的微苦气息钻入鼻腔。
林小满没有动,也没有任何手势。她只是看着石宇峰。周围只剩下雨丝打在伞面、打在青石板、打在整个世界上的沙沙声,单调而沉重,仿佛大地屏息的回响。过了几息,像是确定眼前人就是他石宇峰本人而非影子的瞬间,她的唇瓣动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击碎了雨幕:“二十……年……了……血债……该清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间,变故陡生!
“哔哔!嘟——哔哔!嘟——!!!”
尖锐、疯狂、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哀嚎的鸣叫,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墓园!源头就在石宇峰身边——那个替身影子猛地捂住了左手腕。只见他袖口下露出的仿制青铜手环爆发出刺目欲裂的血红光芒!那些细密蚀刻在手环表面的古老纹路,此刻犹如真正流淌的鲜血般蠕动明灭。不止是他,石宇峰自己手腕上的真品手环也开始滚烫,刻度盘上标示着他一生“罪孽”的细密刻痕仿佛被无形之火烧灼,剧烈震颤、明灭不定,几乎要崩解离析!
“不好!屏蔽网失效!”替身发出变了调的嘶吼,声音被警报声撕裂。
“砰!砰!砰!”
沉闷如擂鼓的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撕开了雨幕!子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确地扫向石宇峰和替身立足的位置!碎石、泥土混合着雨水疯狂溅射起来!
“呃啊!”替身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撞中,斜着向一旁摔去,撞在一座低矮的家族碑座上,发出沉重的骨骼断裂声。他身上至少爆开了三个血洞,鲜血混合泥水迅速在身下蔓延,警报红光在他腕间急促闪烁了几次,彻底熄灭。
石宇峰的反应快到极致。在枪声响起的同一刹那,他的身体违背了常理般骤然向侧后翻滚,背部重重砸在冰冷的墓碑基座上!一发子弹贴着他头皮飞过,带走的几根黑发烧焦的气味混入雨腥。他腰间的硬物硌得生疼——不是枪。他反手在墓碑底座边缘一按!看似结实的花岗岩底座竟无声地向内滑开一小截,露出一个狭窄的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哑光乌黑、没有任何标识的战术手枪。
他抓起枪械,冰冷坚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顾清欢!”他厉声吼道,声音穿透雨声枪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她走!” 视线所及之处,林小满所站的位置已被枪火覆盖,几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动作迅捷的身影正从不同方向的墓碑后扑出。
一片混乱的枪林弹雨中,黑色轿车的轰鸣声骤然而至!车门甩开,出现的却是顾清欢那张即使在危急中也透着精算般冷静的脸!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发丝,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她的目光飞快扫过石宇峰的位置,也扫过被攻击逼向角落的林小满。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隐痛,最终定格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顾清欢没有奔向石宇峰,而是猛地向林小满扑去!几乎是撞在一起的瞬间,她手中小巧的银色防狼喷雾在电光石火间喷出,目标并非袭来的枪手,而是林小满正前方几处被雨水打湿的墓碑顶端!噗嗤!
刺鼻的墨绿色烟雾伴随着奇异的滋滋声,瞬间膨胀开来,将整个冲突点附近的空气染上一层污浊的毒绿色!是强效烟雾弹加神经麻痹剂!
“啊——”一个刚冲到近前的枪手猝不及防,一头扎进墨绿色的烟障,痛苦地嚎叫捂脸翻滚。烟雾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刺鼻异味,瞬间遮挡视野,制造出短暂混乱。
顾清欢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手臂如铁箍般锁住林小满挣扎的腰身,无视对方眼中如同实质火焰般的仇恨和骤然绷紧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连拖带拽地将其摔向打开的后座!“关门!走!”她嘶喊着命令驾驶位的司机。
林小满在车厢后座挣扎怒视,顾清欢砰地甩上车门,隔绝里外,剧烈喘息着,胸腔起伏不定。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在微微颤抖。
车轮疯狂碾过湿滑的路面,黑色轿车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如离弦之箭般撕开雨幕和残留的毒雾,朝着墓地出口狂飙而去。甩在后面的子弹徒劳地射在车尾,留下几个凹痕和跳动的火花。
石宇峰最后瞥了一眼那辆融入大雨中的黑车,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复杂,随即被冷酷覆盖。他手中的枪口火光连续喷吐,精准地点射压制了几个探头射击的袭击者,身形迅疾如同鬼魅,朝着与出口相反的方位冲去。
……
老城区的巷战已然进入最血腥残酷的阶段。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身穿黑色战斗服的尸体,雨水冲刷着泥泞的血洼。石宇峰背靠在一堵贴着破旧通渠广告单的砖墙上剧烈喘息,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和别人的血顺着额角、下颌不断滴落。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血的泥污,视线扫过巷口。
外面警灯闪烁的蓝红光芒交替扫过积水的路面和斑驳的墙壁,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不能再跑了。正面冲突就是死路一条。他目光急速扫过两侧破败的墙面,最终死死锁定在巷子深处最阴暗角落里的一扇门。那门是厚重的老式铁皮门,布满深红色的锈迹,旁边挂着一个早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字迹的歪斜牌子,依稀像是某某废品回收站办公室。白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记忆中浮现:“老城南巷,白鹤楼,记得?后墙有道暗门……你被狗撵着跑的时候用得着。”
石宇峰没有丝毫犹豫,矮身蹬腿,猛力撞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哐当!”断裂声,整扇门向内塌倒,扬起呛人的灰尘。门后没有想象中的废品,而是狭窄的楼梯通道,笔直向下延伸,黑暗浓稠如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铁锈和霉菌的腐败气味,直冲口鼻。
他正要跨入黑暗,身后巷口猛地传来纷乱沉重的脚步声和手电筒光束的晃动!
“站住!”、“放下武器!”……粗暴的呼喝被雨水击碎。
石宇峰脚步连顿都没顿,纵身跃入那片充满不祥气息的浓黑中,同时回手两枪点射击灭楼道顶部唯一一盏悬挂的、布满蛛网的昏黄灯泡!“砰!哗啦!”玻璃碎裂声里,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身影,也隔绝了外面刺耳的警笛。
……
冰冷幽暗的地下通道像某种巨兽的肠道,吞噬着所有光线和声音。石宇峰屏住呼吸,仅靠指间那枚青铜指环传来的微弱引导脉冲和肌肉记忆在绝对黑暗和霉味中摸索前进。脚下湿滑冰冷,似乎踩在积水的苔藓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微弱得如同萤火的光芒。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地下空间呈现出来。支撑顶部的是冰冷的生锈钢架。空间的中央,一座用粗糙青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方形高台拔地而起,线条简单粗糙,带着远古洪荒般的气息,弥漫着岁月沉淀的死寂。
但石宇峰的目光根本没有被高台吸引。真正让他心脏骤停的是高台下方。
就在他藏匿备用武器的那个金属柜旁边!一只打开的、他非常熟悉的黑色钛合金手提箱被随意地丢弃在那里,像是被嫌弃的垃圾。箱体内部空空如也,唯有绒布衬垫上一个醒目的凹陷轮廓,清晰地勾勒出一个龙首卷云的玉佩形状——那是他让白夜保管、最后被石星野那孽障盗走的“苍龙之逆鳞”!
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石宇峰的天灵盖,比这地下阴冷还要彻骨千倍。他踉跄一步,几乎是扑到那个手提箱前,指尖颤抖着划过那早已冰冷的、空荡荡的凹陷。
“石星野…你……”石宇峰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怒意在胸腔疯狂撕扯着理智,却在目光下意识扫向高台的瞬间凝固了!
那冰冷的祭坛中央,原本应放置信物的地方,竟微微凹陷!那凹陷的轮廓…分明和他遗失的那块“苍龙之逆鳞”严丝合缝!然而最恐怖的,是那凹坑的边缘,正有一道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痕迹,如同一条正在渗血的古老伤痕,正缓缓向下方的石板蔓延……
死寂的地下空间里,一丝微弱、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悸规律的液体滴答声,清晰入耳。
滴答……滴答……
青铜祭坛沉寂的气息无声汹涌,祭坛凹处,那蜿蜒渗透的暗红血痕还在缓慢而坚定地向下扩散,像一条贪婪的舌头舔舐着冰冷坚硬的石板。黏稠的血在缝隙里凝聚成珠,沉甸甸地垂坠下去,每一次滴落,那声音都在死寂的地下空间里放大,撞在石宇峰剧烈搏动的心口上,仿佛在敲响一面无形的丧钟。
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它要引向何方?这祭坛……又会因它发生什么异变?
石宇峰猛地抬首,冰冷的目光像是淬火的利刃,疯狂扫过巨大祭坛冰冷斑驳的表面。古老的纹路在黑暗中如活物般若隐若现,祭坛底部边缘,那原本似乎毫无异状的厚重基座……他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扼住!
就在那暗红血痕垂直下方的基座侧面,几块拼接的巨大岩石缝隙里,似乎正渗出相同色泽的粘稠暗红……宛如一道开启地狱之门的……暗门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