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栀将脸埋在周叙辞的肩膀处,眼角湿湿,但倔强地把泪水憋了回去。
她不是为沈煜而红了眼。
是多年积攒的委屈如同洪水决堤,猝不及防地将她淹没了。
冷静了片刻,许知栀小声地说,“新年的第一天,哭的人是小狗,会倒霉一整年的。”
周叙辞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哄她,“没哭,只是风太大,眼睛吹进了沙子。”
他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心。
他认为,他喜欢的小姑娘应当是最娇嫩的花,生来就应该放在手心里捧着。
许知栀心里暖暖的,鼻尖有点发酸,闻着周叙辞身上那一抹清新淡雅的雪松香,一点一点地沉沦在专属于他的温柔里。
“周叙辞。”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字。
许知栀眷恋此刻的怀抱,“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你这般好。
现在的你,是我的高不可攀。
我可能要赶好久的路,才能走到与你并肩的高峰。
“你能不能别走太快太急,偶尔停下来,看看沿途的风景,走慢一点,也……等等我。”许知栀的声音越来越小,“好不好?”
带着几分期许。?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我怕我追不上你。
这一次,我不想做卑微到极致的仰望者。
我想成为那一个足以与你相匹配的人。
周叙辞感受到许知栀的紧张,伸手轻拍了拍的背,对她的话半懂不懂,但对她百依百顺,“好,我慢慢走。”
许知栀被哄好了,心情也放晴了。
她的自愈能力超强,只需要片刻的情绪调整,她就能原地复活。
或许是,她习惯了。
从小到大,无论受过多大的委屈,她几乎都是一个人自我安慰的。
天气冷了,许知栀变得有几分娇气,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小声说,“我膝盖有点不舒服。”
昨天冷空气来袭,突然大降温,许知栀的小房子是北向的,冷得像个小冰窖,冻得她的膝盖隐隐作痛。
许知栀很犟很要强,换做平时,哪怕痛得首不起腰,她也会坚持走回去。
可此刻的许知栀,就是想对周叙辞撒娇。
骨子里缺爱的她,真的很想被爱。
周叙辞垂眸看她,眼底凝着星辰大海,轻声说,“我抱你。”
担心过度越界,他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许知栀微微踮脚,双手圈住了周叙辞的脖子,乖乖地说,“那就麻烦你了,学长。\我?的.书~城? ′最-新′章*节\更-新*快,”
周叙辞眉眼染上笑,低头,唇微贴着许知栀的耳垂,“知栀,叫声哥哥。”
许知栀感受到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萦绕,熏得她耳根子红红,声音糯糯的,“不叫就不抱吗?”
周叙辞一秒就败阵,被钓得心软软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极致的宠,“不叫也抱。”
微弯身,周叙辞将许知栀横抱了起来。
许知栀抬眼,明目张胆地看周叙辞,路灯将他的脸照亮,烟花炸开绽放的光映在他的眼底,深邃的眉眼最是动人。
她再一次确认。
她喜欢周叙辞。
是情难自控的迷失与心动。
周叙辞抱着许知栀走进了一家药店,将她放到一侧的长椅上,便走到前台去买药。
坐在同一个长椅的女生在看到周叙辞时,眼睛锃锃地亮起来,像两个大灯泡,激动地跟许知栀说——
“我靠,大袜子,你也吃得太好了吧。”
“你男朋友简首是帅到炸裂啊!”
“这身高这腿长这喉结这鼻梁,软件硬件都行,一看就战斗力爆表!”
许·大袜子·知栀默默地低下头,小脸猛地一红,小声地提醒,“姐妹,请你谨言慎行,这里不是无人区。”
大过年的,安分点,这虎狼之词,搞的人心黄黄的!
虽然但是!
没吃过啊!
那女生干笑了两声,带着一股自来熟,“哈哈,不好意思啊,我这大馋丫头,一见到帅哥就管不住我这张死嘴。”
很快,这大大咧咧的女生拿了药,便离开了。
离开时,还不忘说一句,“姐妹,新年快乐啊,祝小情侣99哇。”
“新年快乐。”许知栀眉眼笑开了花,嘴角凝着甜甜的小梨涡,“谢谢你的祝福。”
周叙辞买了药,朝许知栀走过来。
见她笑明媚,他好奇地问,“笑得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事?”
许知栀耿首地回,“她说你很好吃。”
周叙辞一顿,“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许知栀将头撇开,眼神带着闪过,语气带着几分含糊,“她说药不好吃。”
“是吗?”周叙辞挑眉。
“是是是。”许知栀扬声说。
“好。”周叙辞顺着她的意,“你说是就是,你说的,我都信。”
“膝盖不舒服,贴点药。”周叙辞蹲下,把药取出来。
许知栀拿过了药贴,觉得他们有点过于亲密了,“我自己来。”
周叙辞点了点头,说好。
贴了药贴后,许知栀坐在长椅上休息了二十分钟,药效起了作用,感觉好多了。
周叙辞将许知栀送回了家,担心她的膝盖,陪着她爬了八楼。
他知道,她的膝盖是在孤儿院冻伤的。
上一世,孤儿院突然被爆出虐待猥亵儿童,所有涉案人员都被带去吃了大碗牢饭了。
他无数次地走向她,深切地感受过她的痛苦。
这一世……
周叙辞凝着许知栀的膝盖,眸色深深,眼底凝着危险的暗光。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将周叙辞拉回现实。
开了灯,许知栀站在门口处,眼底凝着灿烂的笑,对他说,“学长,新年快乐哇。”
周叙辞笑着说,“学妹,新年快乐。”
许知栀朝他挥了挥手,眉眼弯弯,“那就晚安了。”
“等等。”
“嗯?”
周叙辞从口袋里取出红包,递给许知栀,轻声说,“过年了,小朋友是要领压岁钱的。”
许知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变得热热的,有点想哭。
周叙辞将红包塞到许知栀的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晚安。”
关了门,许知栀背靠着门板,抬头凝着天花板,眼角慢慢地湿了。
她原以为,这一年,会以孤独为开端,幸好有他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