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站在海堤上,手中银针微微颤动——这不是寻常用以诊脉的颤动,而是感应到杀气的预警。三年来隐居海隅,本以为再不会见到这种反应。
"当家的!"玉儿提着药篮匆匆赶来,白发间已青丝,却多了几缕海风染就的银灰,"村口来了群伤兵,说是倭寇破了双屿港!"
医馆内血腥味扑鼻。五个渔民打扮的汉子躺在草席上,最严重的腹部被倭刀划开,肠子都流了出来。玉儿指尖泛起青光,正要施展治愈术,却被玄夜按住手腕:"有修士在看。"
果然,门外传来马蹄声。锦衣卫千户带着群黑袍人闯进来,为首者盯着玉儿的手冷笑:"果然是妖人!俞将军说得不错,倭寇作乱必有人里应外合!"
"大人明鉴。"玄夜不动声色地挡在玉儿身前,"拙荆只是懂些苗医手法。"
千户还要发作,突然有个小校冲进来耳语几句。那人脸色大变,匆匆离去前丢下句话:"算你们走运!倭寇杀到十里外的白沙湾了!"
待官兵走远,重伤渔民突然抓住玄夜的手:"玄...玄大人!他们不是普通倭寇,会妖法!"说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有个黑色掌印,"弟兄们...都化成血水了..."
玄夜瞳孔骤缩——这是东夷巫蛊术!当年紫金卫档案记载,倭寇与东夷部落结盟,共犯东南。
夜深人静时,玉儿在油灯下调制金疮药。玄夜取出藏在房梁上的紫金卫腰牌,轻轻摩挲背面的"如朕亲临"四字。!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
"你要重出江湖?"玉儿头也不抬地问。
"倭寇若得逞,这江湖也就不复存在了。"玄夜推开后窗,月光下可见海湾火光冲天,"奇怪的是,他们为何专挑医馆搜查?"
答案在黎明时分揭晓。俞大猷亲率水师残部退到村中,这位抗倭名将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见面就单膝跪地:"玄大人,朝廷有旨意!"
圣旨内容令人心惊:倭寇首领竟是当年首辅余党!更可怕的是,他们从魔界裂缝中带出了"血珊瑚"——这种邪物可污染海水,让沿岸百姓浑身溃烂而死!
"末将奉命清剿,却遭南蛮象兵突袭。"俞大猷指着地图上的琉球方向,"他们与倭寇结盟了。"
玄夜看向玉儿。无需言语,道侣已明其意:"我去准备解药,你去见故人。"
故人指的是沈砚。当玄夜在破庙找到这位师兄时,对方正在用符咒镇压一具腐尸——那尸体穿着紫金卫服饰,心口插着东夷骨笛。
"你来得正好。"沈砚抹去嘴角血迹,"倭寇中有我们的人叛变了,泄露了紫金卫的..."
话未说完,破庙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数十个南蛮武士围上来,他们脸上涂着靛青图腾,座下战象长牙上挂着人头。为首者用生硬的官话喊道:"交出《悬壶经》,饶你们不死!"
玄夜冷笑,袖中滑出三根银针。针尖沾着玉儿新配的药汁,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想要医书?"他故意误解对方意思,"那得先学会把脉。.秒!漳+结.暁!税¨罔? _更?欣,蕞¨全-"
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三头战象的鼻端。巨象顿时发狂,调头冲进南蛮队伍。沈砚趁机掷出符咒,地面突然长出带刺藤蔓——正是玉儿改良过的"血见愁"!
混乱中,玄夜擒住南蛮首领,银针抵住其喉结:"谁告诉你们《悬壶经》的?"
首领狞笑,突然咬碎毒囊。但比毒发更快的是玄夜的手法——银针连刺七穴,硬生生将毒素逼到对方左手小指!
"啊!"首领看着发黑的手指,"你...你不是紫金卫...是玄..."
"玄门弃徒?"玄夜捏碎那节黑指,"不,现在是赤脚郎中。"
审讯得知,倭寇计划三日后用血珊瑚污染钱塘江口!更危急的是,朝廷主和派已准备割让沿海五省...
黎明时分,玄夜站在海崖上,看着手中重组的紫金卫令牌。玉儿默默为他披上旧官服——不是文官的补服,而是那套暗绣云纹的紫金卫战袍。
"真要如此?"她系紧束带时轻声问。
玄夜望向海平面初升的朝阳,答非所问:"《本草纲目》说,海盐可解毒。"
第一缕阳光照在令牌上,"如朕亲临"四字熠熠生辉。
五月初五,龙舟鼓响彻钱塘江。
玄夜站在俞家军旗舰的舵楼上,看着眼前诡异的平静海面。按渔民供词,今日倭寇将投放血珊瑚,可此刻连海鸟都不见踪影。
"报!"了望兵突然嘶吼,"西南方向发现南蛮战船!"
望远镜中,三十艘狭长战船破浪而来,船首雕刻着狰狞蛇头。更可怕的是,每条船尾都拖着个铁笼,里面关着...
"是虎鲨!"老舵工牙齿打颤,"他们在用血喂鲨!"
玄夜银针倏地绷直——不是恐惧,是感应到水下的异常。他猛地抢过令旗:"变阵鹤翼!所有战船立刻散开!"
命令刚下,海面突然炸开无数水柱。数十头被血珊瑚污染的虎鲨跃出水面,獠牙竟泛着金属光泽!一条鲨鱼撞上左侧战船,木屑纷飞中,士兵们惨叫着跌入海中,瞬间被染红的海水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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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箭!"俞大猷怒吼。
箭雨倾泻,却见南蛮战船升起藤甲屏障。更糟的是,东边海平线又出现大批倭寇安宅船,船头架设的"大筒"开始轰鸣!
"轰!"最近的明军战船桅杆断裂。玄夜足尖轻点,踏着坠落的桅杆跃向敌船。半空中,他袖中银针如雨洒落——每根针尾都系着玉儿特制的药囊。
针入敌颈,倭寇们突然丢下武器,疯狂抓挠全身。这是用"血见愁"提炼的奇痒粉!玄夜趁机落在敌船甲板上,太刀劈面而来时,他竟以银针架住钢刃——针尖点在刀身七寸,倭刀应声而断!
"八嘎!"倭寇首领拔出手枪。这西洋火器本该致命,却见玄夜早将张药方贴在胸前。铅弹击中药方的刹那,"当归"二字金光一闪,竟将子弹反弹回去!
正当玄夜要擒获首领,海底突然传来沉闷号角。所有南蛮战船同时放铁笼,被血珊瑚污染的虎鲨不是攻向明军,而是调头撕咬倭寇!
"狗咬狗?"俞大猷疑惑道。
"不,是东夷的控兽术!"玄夜急退,"他们在清场!"
果然,倭寇船队后方浮现出巨型贝壳船。东夷巫师站在贝壳上,手持骨笛吹奏。海面下黑影攒动,竟是无数被操控的海龟背负着血珊瑚,向岸边游去!
危急时刻,天空飘来药香。玉儿驾着贴满符咒的渔船赶来,船头大锅里熬煮着青色药剂。她将白发浸入药汁,再猛地甩向海面——
"滋滋"声中,沾染药汁的海龟纷纷翻身浮起。更神奇的是,被污染的海水竟开始恢复清澈!
东夷巫师暴怒,骨笛吹出刺耳音波。玉儿闷哼一声,耳垂渗出鲜血。玄夜正要回援,脚下甲板突然裂开,三条金属鲨鱼破船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海面飞来数十根锁链,精准钩住鲨鱼鳃部。沈砚率领紫金卫乘快船赶到,每人都持特制的药锄——正是当年玄夜教他们辨识草药的工具!
"师弟,看好了!"沈砚将药锄掷向东夷巫师,"锄药如锄奸!"
药锄在空中分解重组,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器。巫师慌忙吹笛召唤海兽抵挡,却见玉儿突然割腕,将血滴入药锅:
"百世轮回,以血荐轩辕!"
药汁沸腾如熔岩,化作青龙直扑贝壳船。东夷巫师惨叫一声,与血珊瑚同归于尽。残余的南蛮战船见状,纷纷升起白旗。
战后验船时,玄夜在倭寇首领舱内发现封密信。信上只有八个字:
"倭刀易躲,暗箭难防。"
玉儿捡起飘落的信纸,背面沾着种特殊墨迹——那是太医院独有的金疮药气味!
海浪轻拍船身,仿佛某种警告。玄夜望向京城方向,握紧了那枚变黑的银针
喜欢钓破苍穹,开局被九大禁地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