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天空似乎比上次离开时更加阴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街上的行人依旧步履匆匆,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焦虑与不安。茶馆酒肆里的议论声也变得小心翼翼,人们谈论着边关的战事、朝堂的纷争,还有那若有若无、却始终挥之不去的邪祟阴影。
我们依旧落脚在东首门附近的那家客栈小院。刚安顿好,还未及喝上一口热茶,便有内侍前来传话,说是首辅张居正大人请我过府一叙。
我心中了然。算算时日,距离上次与张居正酒肆论道,畅谈民生社稷己过去近三年半年。这三年半里,他大刀阔斧推行改革,清丈田亩、整顿吏治,必然触动了无数权贵的利益,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想必更加激烈。他此时召我,定是有要事相商。
“哥哥,又是那个当大官的找你啊?”白泽趴在窗台上,好奇地望着院外的内侍,小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起身更衣,换上那件青丝道袍,嘱咐道:“你在院中好生待着,莫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白泽乖巧地应了一声,又埋头去看他不知从哪淘来的话本子了。
我随着内侍来到张居正的府邸。与上次来裕王府时的气派不同,张府显得更为简朴、肃穆,透着一股严谨的治学之风。张居正己在书房等候,他身着绯色官袍,面容清瘦,目光锐利,眉宇间的疲惫之色虽重,却掩不住那股锐意进取的精神气。-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见到我进来,他起身相迎,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拱手道:“林道长,数月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快快请坐。”
我回礼落座,开门见山道:“张大人,近来朝局如何?贫道在外游历,亦听闻些许风声,似有暗流涌动。”
张居正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下人退下,亲自为我斟上一杯清茶,沉声道:“道长慧眼。这些年,我推行新政,清查天下田亩,欲行‘一条鞭法’,本意是为国库增收,为百姓减负。然则,触动利益者众,阻力之大,远超想象。”
他端起茶杯,眉头紧锁:“地方官吏阳奉阴违者有之,士绅豪强暗中抵制者有之,更有朝中言官借机生事,攻讦新政,混淆视听。我虽得太后与陛下信任,竭力推行,却也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
我静静听着,心中了然。改革从来都是一场残酷的博弈,张居正面对的,不仅仅是政见之争,更是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的反扑。
“张大人,”我放下茶杯,缓缓道,“贫道在江南游历,亦见新政推行之难。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乃官场痼疾。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改革亦非一蹴而就。大人需有滴水穿石之韧性,更需有雷霆万钧之手段,当然还需阳光雨露。”
张居正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点头道:“道长所言极是。对那些顽固不化、阳奉阴违之徒,我绝不手软!近日己罢黜查办了数名地方大员,以儆效尤。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我最担心的,并非这些明面上的阻力,而是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我心头一动,问道:“大人,阻力来自何处?”
张居正压低声音道:“必是既得利益受损者。!x^d+d/s_h.u¨.`c+o~m,”
“对,从事海贸走私的门阀,喜欢兼并土地的世家,控制粮油盐铁交易的富商!”
“这些集团可以打压,还有一些,如发展工贸,农技,丝绸布匹的可以利诱,拉入改革阵营,并鼓励他们惠及天下百姓。”
“嗯,大师游历见解精辟!”
“我其实最担心的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破坏者,它不是既得利益受损者,却是最大的改革破坏者!它可见不得大明好。”
“光明教!”他眼神一凛。果然,这些邪教余孽贼心不死!
张居正继续道:“让我不安的是,据可靠线报,光明教似乎与北方的鞑靼部有所勾结。边关近日屡有异动,似有大军集结之象。我担心,他们是想趁我大明内忧外患之际,里应外合,颠覆朝纲!”
这个消息让我心头剧震!光明教勾结鞑靼?这己不仅仅是邪教作祟,而是上升到了叛国通敌的层面!若真如此,大明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张大人,”我面色凝重道,“此事非同小可!光明教狼子野心,不得不防!贫道在魔渊之时,曾听闻他们欲借魔渊之力行颠覆之事,如今看来,勾结外敌,或许正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张居正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帮丧心病狂的邪魔歪道!我必上奏太后与陛下,加强边防,严查内奸!”
我沉吟片刻,道:“张大人,光明教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寻常官兵恐难应对。且其在朝中或有内应,打草惊蛇反为不美。依贫道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一定要记住,剃光头,留鼠尾辫子的是光明教的死忠,将来是大明的大患,必除之!”
张居正看向我,眼中带着询问:“道长为何?”
“这是我在魔渊与他们打斗发现的,白华天也不否认,何况最近我推演,他们很可能将来会从中原大地和极北同时向大明发难!”
我又道:“这些玄机,不可示众,明面上,朝廷当加强边防,安抚民心,继续推行新政,稳固根基。暗地里,则需我辈修行之人出手,探查光明教的据点与阴谋,寻机将其核心力量一网打尽。攘外必先安内,只要将光明教这颗毒瘤拔除,鞑靼之患亦不足为惧。”
张居正听罢,缓缓点头:“道长所言甚是。只是光明教藏匿极深,其教主白华天更是神秘莫测,修为高深,想要将其铲除,谈何容易?”
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白华天虽强,却也并非无懈可击。光明教此番也大伤元气,我估计他们在这六十年内,也主要以阴谋和地下活动为主。我们可在这段时间大胆用阳谋。”
张居正精神一振:“好一个阳谋,此事当真!”
“当真!在魔渊,白华天亲口所讲,魔渊开启,还需六十年。这段时间,我们会积蓄实力,他们也会。”
“好,有何阳谋!”
“其一,公开光明教地恶行,让民众站在我们这边,有利于改革地推行;其二,公开打击各种邪教,破坏其土壤;其三,布局暗线与情报。”
“妙,你需要什么?”
我道:“修行人与光明教斗争,需要:其一,朝廷的情报支持。锦衣卫耳目遍布天下,若能提供光明教活动的情报,将对我大有裨益。其二,若与光明教主力交战,需朝廷高手或大军相助,牵制其羽翼。其三……”我顿了顿,看向张居正,“张大人推行改革,己然不易,切不可因此事分心。稳固朝局,安抚民心,便是对贫道最大的支持。”
张居正听罢,起身向我深施一礼:“道长心怀天下,高风亮节,居正佩服!情报之事,我即刻安排心腹去办。至于高手相助,朝廷供奉之中亦有几位隐世高人,届时我可代为联络。道长放心,这朝堂之事,有我顶着!”
我连忙扶起他:“张大人言重了。你我各司其职,内外并举,定能挫败光明教的阴谋,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张居正重重点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我们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我将自己在江南的见闻与对改革的建议也坦诚相告,张居正一一记下,时而点头,时而沉思。不知不觉,己至深夜。
临别之际,张居正将我送至府门,再次拱手道:“道长,大明之未来,系于你我之手,万望珍重!”
我回礼道:“张大人亦当保重。戒急用忍,和光同尘,方能长久。”(这是我日后后悔说的话)
离开张府,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夜风微凉,吹散了心中的几分燥热。与张居正的这次会面,让我更加明确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暗助改革,积累愿力,提升修为,追查光明教,探寻魔渊……每一件都任重道远。
回到客栈小院,白泽早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我轻轻将他抱起,送回房间。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太清玄典》的书页上。我盘膝而坐,再次进入修炼状态。这一次,我不仅要融合灵力、星力、愿力,更要将那份护佑苍生、匡扶正道的决心,融入我的道心之中。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强大,不仅仅是修为的提升,更是心境的升华。而我的道,就在这红尘与修行之间,在济世与证道之间,缓缓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