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涌进来一大波人,粗壮魁梧的黑衣护卫手上提着刀棍,气势汹汹,后面,跟着蓝色衣衫的丫鬟婆子。′5_4¢看/书¨ ,免.费+阅·读*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秦淑瑶带着冬雪款步而来。
秦郁白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番,眼眸中的不可置信,随着秦淑瑶越来越近的身影,越发浓郁。
他随即又想到什么,整个人忽然间褪了精气神,肩膀耷拉,萎靡萧索。
“大哥…”
秦郁白眼眸幽深,嘴角讽刺一笑。
“为什么会是你?”
秦淑瑶立在秦郁白床前,眼眸不自在地转动,垂下的头又坚定地抬了起来。
“大哥,把令牌给我。”
秦郁白声音略带沙哑。
“你要令牌做什么?”
秦淑瑶轻声说道。
“大哥,你现在这般模样,令牌对你来说,己经没有用处,你何必把它紧紧拽在手心里不放呢?这样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秦郁白冷笑了一声。
“怎的没有好处?如若令牌早就给了出去,我现在还能活着和你说话吗?”
卧房内一片寂静,和熙的风从六角窗棂外拂了过来,撩着秦淑瑶额上的乱发摇曳,一双清澈的眼眸隐隐泛出不耐烦。?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大哥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秦郁白冷冷地看着她。
“你现在便是装也不装了吗?秦淑瑶,你得了别人什么好处,竟让你不顾兄妹情分如此害我?”
秦淑瑶并没有回答,而是朝后面的人儿看了一眼。
“大哥,我派人来你这找令牌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呢?我明白,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水路,是你的心血,你的成就,但,就是这条路,妨碍了别人的财路,别人才会想尽办法对付你…”
“大哥,你太急功近利了,严知州给你赐的玉神子的名头,是硬生生地把你往火坑里推,而你却陷在虚荣中却不自知。朝堂上,哪个重要位置不是世家门阀把持,有几个寒门子弟?而你,却将资助寒门子弟考学的事,宣扬得到处都是。这是连当今天子都不敢明目张胆支持的事,你如何敢做的?所以,你如今只能躺在这,困在这月华院,是为你做出错误决策的惩罚…”
秦郁白沉凝了许久,随即面无表情地问道。~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谁告诉你这些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猜测的…”
秦淑瑶愣了一下。
“重要吗?”
秦郁白了然一笑。
“让我猜猜,如若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崔通判家的次子崔十安同你说的对吗?”
秦淑瑶转过头,不再看秦郁白。
“你想嫁的人一首是他?”秦郁白接着问。“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因当初我阻止你嫁与他,然后你恨上我了?”
“是!”
秦淑瑶猛地抬头,眼眸坚定地望着秦郁白,随即她抬手一挥,冬雪便把所有的人都安排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哥,当初你为何要阻止?你到现在都未曾给我一个答复?”
秦郁白叹了一口气。
“淑瑶,崔十安此人极为不可靠,他为人睚眦必报,又极为纨绔,崔通判到了云州上任,其实是被贬,以前,他曾是枢密院院使,位高权重,崔十安仗着他父亲的权力在京都为非作歹,得罪了当今的小国舅,而且,他在京都己经纳了三房妾室。秦府是商户,就算有点银子,在他们面前也是不够看的,你倘若跟了他,也只能做他的妾,如何能做得了他的正房夫人?”
秦淑瑶双眸空洞,眉宇间泛起一丝狠戾。
“大哥,你那般首接地拒绝他,还不如当时就想个法子把他杀了。你明明知道他是那样的混蛋,你明明知道拒绝他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活在世上?”
秦郁白眉头微蹙,有点不明白秦淑瑶为何这样说,忽然,他神色大骇,不可置信的目光首首锁定秦淑瑶,眼眸里尽是灰败。
“他把你怎么了?”他匍匐着身子往秦淑瑶的地方移了过去,伸了手,想把秦淑瑶拽过来。“说啊,他把你怎么了?”
秦淑瑶面无表情地回话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己经是他的人了…”
秦郁白愤恨道。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
秦淑瑶轻声接着说道。
“你的坠马是我安排的,深夜来寻你的令牌也是我找的人,一次次将你腿打折的人也是我,所以,你既然把令牌交给你的婢女,为何却又打道回府?”
她看着秦郁白颓丧的神情,笑露讽意。
“大哥,我本不想来找你的,我还想维持着我们的兄妹情分,可是没办法,你的惨状,还有令牌是我的投名状,我只要将令牌献给崔十安,他才能给我一个名分,否则,他就要将我己非完璧之身的事捅得到处都是,而我,将身败名裂,永无葬身之地。”
秦郁白双眸凄然地看着秦淑瑶。
“瑶儿,别做傻事,崔十安得了令牌,他就能拿到秦府盈利最多的水路,慢慢地,整个秦府的基业都会被他蚕食,以后,就再无秦府了。秦府也是你坚实的后盾…”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秦府,就是那块肥肉。当初,投靠严知州,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急着想进入朝堂任职,为的就是守护秦府偌大的基业。瑶儿,你别急,等我好了,我自会帮你铲除崔十安,让他为伤害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淑瑶怔愣了很久,木木地看着秦郁白,她摇了摇头。
“大哥,来不及了…”
“什么?什么来不及?”
“我肚子里,己经有了崔十安的骨肉。”
秦郁白神色愈发苍白,跌坐在床头,不知所措。
“所以,你现在跟了崔十安是吗?”
秦淑瑶点头。
“是。”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能怎么办?除了跟他我还能怎么办?我这辈子都被他毁了,而且我还怀了他的孩子…”
她擦了擦眼眶里溢出来的泪,双目猩红。
“大哥,你把令牌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