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羽海 作品

第30章 治疗

秦云章沉默了许久。\b!i·q¢i¨z*w¨w?.*c^o!m¨

他应该不屑一顾的,卖主求荣的人,靠不住。

可他想,万一呢,万一真的在她手上拿到了呢?

秦淑瑶的事,他本还知晓得不是很清楚,毕竟她只与秦郁白亲近,但今日下午的事,他也有心腹在内,自然也隐约听到一些风声。

本来,水路就是秦府引以为傲的产业,主子就那几个,令牌也就是个摆设,但如今不同,府内分为几个派系,而且,知州和通判现在都来插手,生意场上的事一首都是秦郁白在打理,所以,他手上闲在家,下面的人,只看令牌行事。

还好是大哥想得周到,才不至于将水路拱手让人。

通判府打着秦淑瑶的主意,想借机吞噬秦府的产业,他作为秦府一员,自然也不能将秦府偌大的产业拱手让人。

秦淑瑶也不想想,通判府得到令牌的那天,她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也怕了通判府的下作。

目前来说,眼前的小丫头提出的建议,还很贴切符合他目前的想法。

“给我一个期限。”

“今年之内。”

秦云章失笑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穆南茴神情肃穆地说道。

“二少爷,令牌这么重要的物件,岂是这么容易就找到?还有,二少爷得到令牌该如何,才最重要不是吗?如果是得了令牌就得了秦府,那大少爷的腿,为何一首好不了?”

此刻,秦云章不得不对穆南茴刮目相看。#[比!¤奇?中&?文>°?网t!d ,`无t错$内x;{容?|

“你,究竟是什么人?”

穆南茴轻声轻语。

“奴婢之前是个洒扫丫鬟。”

秦云章静静地思量许久。

“你今晚只是来投诚的?”

穆南茴摇了摇头。

“并非投诚,奴婢只是想要一线生机,不过奴婢确实有一事想让二少爷帮忙。”

“什么事?”

“大少爷的腿,今日被三小姐用木棍亲手又砸了一遍,只怕双腿无复原的可能,大少爷为此失了生机,如若大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令牌的事,绝无可能了。”

秦云章长长叹了口气。

“三妹实在是疯了…”

穆南茴继续说道。

“二少爷,奴婢知道你很为难,你能否悄声地请个大夫进府给大少爷看腿…”

其实,秦云章心里是有点抵触的。

他不愿意。

他的大哥,秦郁白实在太优秀了,他的谋略和才华,在秦府一个商贾之家,实在是阻碍了他的前程。)?微)趣:·小¢说}1t {?首÷发¨-

在整个云州,世人只知秦郁白而不知秦云章。

明明他也不差,奈何萤烛之光不可与日月同辉。

还记得,那时听得秦郁白坠马,摔断腿时,他惊诧又隐隐带了一丝庆幸,庆幸属于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谁料,却又生生被秦淑瑶给劫了果实。

不甘心但却没有实力,得意却又憋屈。

或许?

他趁着小丫鬟找令牌的这段日子,暗中培养势力,得了令牌,秦府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他牢牢拽在掌心。

他呼出一口气,朝站在不远处盯梢的贴身小厮说道。

“你,悄声地,请个大夫进门去月华院,别被人发现了。”

穆南茴摸索走在回月华院的路上,脊背都被汗水湿透,凉风一吹,竟然隐隐有萧瑟哆嗦之感。

刚才,她真的是在赌,赌二少爷对令牌的稀罕,赌二少爷心内的一丝惧怕,还有他毫不掩饰的野心。

看来,她赌对了。

不然大少爷的这双腿,没有大夫,别说站不起来,若是没及时医治,只怕都活不下去。

她进了秦郁白的卧房,走到床榻边。

秦郁白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尖,探听了他还在呼吸。

还好,还好…

她差点以为他死了。

不一会儿,有轻微的脚步声向卧房靠近。

二少爷秦云章的小厮带了个大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穆南茴见状,忙从床榻边让了位。

大夫把药箱往旁边的小榻上轻轻一放,坐在旁边的小木凳上,为秦郁白把脉,把脉后,又掀开裤腿瞧了他的膝盖,眉头皱的紧紧的。

“大夫,怎么样?”

大夫凝重地说道。

“病人的腿三番五次受伤,只怕,以后难以行走…”

穆南茴听得心里一沉。

“大夫,你好好看看,他只是断了腿,不是得了腿疾,不是说有那续骨膏吗?”

大夫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

“老夫尽量吧!”

说完,从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取了长长的夹板和绷带,对着穆南茴说道。

“接骨会巨痛,他等会醒来,你要制住他,别让他把舌给咬了。”

穆南茴望着沉睡中依然皱着眉,默默承受痛楚的大少爷,轻声叹了口气。

“大少爷…”

秦郁白缓缓睁开眼,轻薄的眼皮此刻异常沉重,只瞧得一丝光亮,穆南茴的脸在光里渐渐放大。

“大少爷,大夫要给你接骨,会有点疼。”

声音说完,他的嘴里被塞进来一块厚布,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无与伦比的疼痛,瞬间,从他的腿蔓延至西肢百骸。

顿时,他猛地坐起了上半身,只凭着本能要将腿上动作的那双手给扒开,谁料,双手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禁锢,他挣扎着,那双手却绑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被锁在一个怀抱里,鼻端的柔软馨香使得他缓了缓心神,喘气间,连呼吸都带着尖锐。

恍惚间,耳边听得轻声的安慰。

“大少爷,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穆南茴低头看着被她捆在怀中的秦郁白,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青筋暴起,脸色极为苍白,单薄的里衣被汗水打湿,全身都在颤栗,汗湿的黑发耷拉在她的手臂上,就连她都能真切感受到,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

好在大夫的手法利索,他离开的时候留下来许多药,还教给穆南茴一套手法,用来疏通伤腿,以免腿部长久不动,逐渐僵硬…

穆南茴燃火热了水,拧了毛巾,擦拭秦郁白汗湿的脸,想着他衣衫湿透了,又从柜子里取了干净清爽的衣衫给他换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停下来处理林老婆子的后事。

现在,她的尸身还躺在地上,身下血渍斑斑。

穆南茴想,这三个月,差不多要将她这辈子要看的戏,都看完了。

杀人埋尸,兄妹阋墙,利益争夺…

她不仅仅是个看客,还无端被卷入这场纷争,以后也说不定就如同林老婆子一样,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