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她没事就会过来同自己说两句话,生怕自己无趣。
她出去了?可平时她出去回来都会和自己打招呼的。
他朝外面喊了两声。
“小茴,小茴…”
书房外,没有任何回音。
秦郁白疑虑,平时,只要他轻微咳嗽两声,她就早己进来。
他心里一咯噔,她不会出事了吧?
书本被丢在桌上,他撑着上半身往窗外看去。
“小茴,小茴…”
他大声地嘶喊道。
外面还是无声。
她出什么事了?
他想出去找她,又发现自己是个废人,连路都不能走。
他心里忽然好恨!
不行,他爬也要爬出去。
正当他滑下座椅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熟悉的身影站在他身前,焦急的眼眸不断地打量着他是否安好?
秦郁白看到穆南茴无事,便松了口气。
“你到哪里去了?”
穆南茴没有说话,眼眸飘忽得瞧了秦郁白一眼,又垂着头躲闪着秦郁白的注视。
秦郁白看得穆南茴的模样,眉头微蹙。
“你怎么不说话?”
秦郁白头微微低下去,想瞧着穆南茴的神色,却看见她的脖颈处,有几处青肿的指痕,顿时脸色大变。~e~z?k/s,w·.?n~e^t*
“谁打你了?”
穆南茴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他这才更加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色苍白,眼眶都红了,定是哭了很久。
葱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脖颈的青痕,肌肤异常温热,使得穆南茴不由得往后一躲。
她连呼吸似乎都小心翼翼。
秦郁白此刻才明白,她不是不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她的喉咙应是被掐伤了,说话肯定疼痛难忍。
“去把伤药拿过来,我给你上药。”
穆南茴点头,取了伤药过来,便蹲在秦郁白身前,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睛红彤彤的,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秦郁白心疼得不行。
他用毛巾净了手,执起小白瓷罐,挖了一勺伤药,轻柔地抹在她脖颈青肿的位置。
药膏的冰凉让穆南茴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秦郁白急忙问。
“是弄疼你了吗?我小心一点。”
他的动作很柔很慢,不小心力气大些,他便轻柔地吹着穆南茴青肿的肌肤。
穆南茴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秦郁白瞧着她生涩的模样,心里又绵又软。¥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好点了吗?”
穆南茴点了点头。
秦郁白把伤药放置一旁,双手揽着穆南茴的肩膀扶她起来。
“最近少说话,免得恢复不好。”
穆南茴笑了笑,站起身,转身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提了一壶水进来。
她这几天开始在收拾衣物,秦郁白两身,她两身,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把包袱撑得满满的。
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想办法,在五天之内要离开秦府,否则性命难保。
秦云章掐她的那一瞬间,她差点都见了阎王,既然又活了过来,那么她不可能再让手扼住自己的喉咙,任由别人主宰自己的命。
她该找个什么理由出府一趟呢?
就在她深思之际,月华院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眼前,乔装成书生模样的老白,笑意盈盈地站在她面前。
危难之际,见到故人,穆南茴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忙把人迎了进来。
“老白…”
她的嗓子伤了还没好,说出来的话,嘶哑得像乌鸦喊叫般粗粝。
老白眉头皱得紧紧的。
“受伤了?看来,你在这过得也不是很好。”
她讪讪地笑了,随即把他领到大少爷的书房里。
秦郁白瞥了一眼,以为和之前的那些无聊看客一样,便又垂了眼眸去看手中的书。
穆南茴走向前,推了推秦郁白的手臂,指了指老白。
秦郁白立即想到了,便阻止了穆南茴。
“你别说话,当心嗓子又疼了。”
说完,便朝老白作了一揖。
老白见状立即扶起。
“可当不得秦府大公子的礼。”
穆南茴搬了个椅子放在秦郁白对面,老白坐下来时,又端上一杯清水。
“院里的茶叶用完了,只有茶水…”
老白听得穆南茴的声音很是难受。
“行了,别说话了,你在信上说你想要离开秦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郁白忙把话给接了过来。
他把他与穆南茴商议好的事如实地告知了老白。
老白听得脸都黑了。
手指摩挲着白瓷杯,垂着头,久久都未曾言语。
他笑了笑,起身出去,顺便叫上了穆南茴。
凉亭内,老白双手抱臂,脸色甚为严肃,极为不赞同地说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把大公子带出府?他双腿不良于行,腿脚治不好的话,一辈子就只能让你伺候他,你还这么小,往后成亲生子,你还要带着他吗?他的处境艰难,那是他自己的事,是他能力不行,遭人算计,你又在这里充当什么大善人?你自己都顾不上你自己。”
穆南茴被说得垂下了头,嘴里嘟囔着。
“那你之前明明知道把我从村里面带走,会得罪人,还可能会起冲突,但你也做了。”
穆南茴说出来的话极慢,又沙哑,但却震撼人心。
老白怔愣了许久,才嗤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你想学我?问题是你有这个能力吗?”
穆南茴喉咙吞咽一番,声音极低。
“你帮我们出了秦府,其他的我一定可以做得来。”
老白叹了口气。
“我当初不该帮你的,让你觉得这世间太过容易,产生了痴心妄想的心思,那秦家大公子长得再俊逸,即使他双腿己残,他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穆南茴不解地问。
“什么?”
老白打量着穆南茴眼眸里的不解,才明白,这姑娘还没开窍呢。
是他想岔了。
看来,应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天生就有了慈悲之心。
“你应是知晓你父亲的下场,救人,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母亲病死,连累你成了孤儿,你还要做那样的人吗?”
穆南茴想了想,眼眸愈加清澈明亮。
“我阿爹曾帮了你,你又帮了我,然后我帮了他…”
“以后,他说不定也会帮了你…”
此话一出,老白的心着实泛起了惊天骇浪。
他又一次被她说服。
她明明是个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堪比智者,纯朴,却又震撼人心。
“我还能说什么呢,说说吧,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