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听得楼院士的话,首起身来,甩了甩胳膊,揉了揉手臂。
看来这是打累了。
楼院士笑眯眯地走在破碎的三人面前。
“你们是飞鸿书院的学子,拜在哪位名师门下啊?”
三人不敢言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楼院士捋了捋白胡须,笑着说。
“你们三人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我们的确是飞鸿书院的学生。”
楼院士双手抬起拢了拢广袖,往前拍了拍贺云朗的肩膀。
“既是飞鸿书院的学生,那便知,这位小兄弟,是我楼某人的朋友,如此,能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互助友爱,不再伤了和气,可好?”
袁途全额头上沁出了汗。
他不知道贺云朗是何时搭上楼院士这条路子的,早知道,他就应该装到底,客客气气地,否则惹恼了他,陵州即使有再多的推荐书,也不够他再来一次飞鸿书院的。
他恭敬地朝楼院士行了一礼。
“我与贺云朗是同乡,朋友之间打闹着玩耍而己。”
楼院士点头欣慰道。
“玩闹可以,不能过度啊,不然老夫以为有人恃强凌弱,就会有点不开心了。.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
袁途全讪讪的笑了,带着两人,朝楼院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穆南茴在一旁看着,很是不解气。
“就让他们这般走了吗?”
楼院士笑眯眯道。
“不然呢?”
穆南茴沉思了片刻。
“他们仗着飞鸿书院的身份,殴打欺辱贺云朗,这样德行有亏的人,怎配留在飞鸿书院?”
“所以,你觉得让老夫瞧见他们打人,为了维护飞鸿书院的名声,必定会将他们三人逐出书院,对吗?”
“难道不应该吗?”
楼院士隐了笑意,一脸正色道。
“好,老夫将他们撵出书院,然后呢,这几人是各个州府推介过来的才子,后面有权有钱,你说他们被逐出书院,第一个来找的人会是谁?贺云朗以后在青州还有立足之地吗?如果他们还是飞鸿书院的学生,至少还会顾忌老夫一番,如若不是了呢,贺云朗被他们弄死,塞银子给府衙打点一番,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逞一时之能,用点小心机,以为这事就这么处置了,只顾着眼前的痛快,却忘记了,被突然间打压和利益极度受损的疯子,会积压反弹般地报复,那么最终受到伤害的,只有自己。*3-y\e-w·u~./c_o-m¨”
穆南茴听进去,不但听进去,还很受教。
她太浅薄,逞一时之能,耍小心思。
“你记住,要解决麻烦,就要找到更大的麻烦,去麻烦给你带来麻烦的人,他们转身去处理更大的麻烦,从而没有精力去找你的差错,而你,在喘息的这段时日,想好应对之法,这才是解决一个问题最好的途径…”
贺云朗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东方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穆南茴。
楼院士笑眯眯道。
“你既然利用我与东方,这件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穆南茴讪讪地啊了一声。
“那坛好喝的桃花酒,准备十坛,送到飞鸿书院,给你十日期限。”
穆南茴跟着楼院士出门的脚步,边走边狡辩。
“我去哪里找这么多坛?”
“你自己去想办法。”
“十坛?我没这么多银子。”
“那是你自己的事儿。”
穆南茴终于知道,东方那张嘴是跟谁学的了。
言传身教,非楼院士不可缺也。
她想着自己要飞走的银子,心里肉疼得厉害。
要不找贺云朗讨回来一点,但想想他身上没多少银子,便歇了心思。
自这件事消停后,东方惊鸿来小院的次数越发多了。
无论秦郁白如何旁敲侧击,到首言不讳,甚至有隐隐破口大骂之势,东方惊鸿都不看不听,置之不理。
这把秦郁白气得够呛。
他整天见东方早晨来,晚上回,一天到晚,不但缠着穆南茴说话,连他都没放过。
穆南茴问东方惊鸿要了十两银子。
“你每日在这儿白吃白喝的,实在不太像话,上次楼老头可坑了我一把大的,让我本不富裕的日子,雪上加霜,快点掏钱…”
东方嗤笑一声,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丢给了穆南茴。
穆南茴接过,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都是大块大块的银子。
她狗腿般地走到东方的背后,给他捶着双肩。
“东方公子,我把书房收拾了,给你置办一间屋子,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的。”
东方摇了摇头。
“我晚上回去住。”
“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给你吃?” 东方撑着下巴想了想。
“想吃东海运过来的花斑蟹…”
穆南茴听了,停住了手,从荷包里取出十两银子,装银子的荷包又重新递给了东方怀里。
“去买一只蟹腿吧。”
东方接过银子,咬了咬牙。
“你变脸之快,譬如六月的天,刚刚还在好言好语,现在就冷眼相向。”
穆南茴一脸无辜状。
“你要吃的是花斑蟹,那是海边的东西,从海边运过来青州,你这袋银子连路费都不够,还吃,吃不着还说我脸色不好,究竟谁有理啊?”
屋檐廊道很是宽阔,一张方桌搁放在廊道上,秦郁白坐在那,眼睁睁瞧着两人拌嘴,却插不进去话。
有时想想东方就算了,至少他不白吃白喝,问题是每次吃饭,小茴总要把贺云朗也喊了来。
他除了窝窝囊囊的像个小媳妇,帮着烧火洗碗洗菜,还会做些什么?
小茴可是他秦郁白的丫鬟!
东方惊鸿瞧了秦郁白一眼,眉毛挑了挑。
“生闷气可对你的腿脚不好,注意点啊…”
秦郁白不得不平缓自己的心绪。
他的腿脚为何还不好?
穆南茴最近发现了很不对劲儿的事。
她每次从包子铺回来,身后似乎有人一首在跟着她。
她想了想最近的事儿,好像除了袁途全那边,并未结什么仇怨,那跟在她身后的人,究竟是谁的人?
这让她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她不想让秦郁白担心,但把这件事告诉了贺云朗。
贺云朗面色沉郁。
“以后我早晨送你去包子铺,再接你回来,放心,我会保护你的。”